白蓮的一句話,差點兒叫我坐地上,這個厲鬼竟然是餘臨淵,餘臨淵可是我舅舅啊。
他不是邪神教教主身邊的人嗎,怎麼成了鬼疰門弟子。我擦,亂套了,全都亂套了。
我死死的盯着餘臨淵,這個從未見過面的舅舅,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而白蓮一臉驚駭的樣子,也不像是在撒謊。
而老炮他們一個個瞪圓了眼睛,不肯相信這是真的,因爲這也太戲劇性了。不過貓叔卻眯着眼睛,臉上殺機隱現,因爲宋科長曾經說過,當初就是餘臨淵故意放出風去,說童貫的墓葬裡有五卷奇書和太乙餘糧。中原十虎就因爲這個死傷慘重。所以貓叔早就想找到餘臨淵了,可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局面。
被封靈符控制的餘臨淵,還在半空中飄蕩,那雙憂鬱的眼睛中,迷茫和不解越發強烈,最終他看向了我,說這是哪裡,你們又是誰?!
我心裡咯噔一聲,他果真什麼都不知道,難道說他之前的所作所爲都是被人控制的,他其實只是鬼疰門的一個傀儡?
話到嘴邊了,我就是說不出來,因爲他是我舅舅,除了我父母之外,最親近的人,如果我把他殺了,那我媽肯定饒不了我,說一千道一萬我們畢竟是親戚,打斷了骨頭還連着筋啊。
貓叔急了,顫抖着一隻手,指向餘臨淵:“說,你當初爲什麼要算計我們,爲什麼!”
餘臨淵好像一個沉睡了很久的老人,反應非常慢,恐怕他都不曉得貓叔在說什麼。
我對貓叔說,這事兒肯定有蹊蹺,你先消消氣,等會兒再說。
傾盆暴雨還在繼續,風壓很大,要不是被封靈符禁錮着,餘臨淵都有魂飛魄散的危險,所以我一招手,將他收回了魂甕當中。
那意思,先叫他清醒清醒。
不過我還是忍不住低聲說道,舅舅,我是秦忠義的兒子,你的外省。
我明顯感覺到魂甕劇烈顫抖了一下,然後他急切的說,你是小秦明?真的是你?
不知怎麼的,我心中突然涌現出一股心酸,因爲餘臨淵如果是惡貫滿盈的人,那死了也就死了,我心疼。可現在的情況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他可能也是受害者,所以我立馬升起了一股保護欲,我不能叫他出事。
我說舅舅,我是小秦明,你這是怎麼了,你怎麼會成爲鬼疰門的弟子?
餘臨淵抑制不住的激動着,說沒想到你都這麼大了,咱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怎麼全都記不起來了?
我說你不知道自己做過什麼嗎?
餘臨淵說不知道,在我腦海中只有一個記憶,那就是我被一個黑衣人抓走了,後面的事情全然不記得,對了,那個時候,童貫的墓剛剛爆炸。
我嘴角一哆嗦,心裡在消化着這句話的意思。後來我問他,你是說,你只記得二十年前的事情?
餘臨淵驚駭的說,二十年前?怎麼可能是二十年前,不是昨天的事兒嗎?
我看了看貓叔,我們倆的臉色都非常凝重,如果餘臨淵沒有撒謊的話,就說明他這二十年來的記憶是不存在,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是鬼疰門
的弟子。
這肯定跟抓走他的那個黑衣人有關係,那個人可能就是鬼疰門的門主,是這個人把餘臨淵弄成了傀儡,在殺龍嶺裡守了二十年陣眼。
如果不是今天,打死我也不會相信這種事的發生。
而貓叔說,餘臨淵你可能不認識我,我只問你一句話,當年童貫墓葬中存在太乙餘糧和五卷奇書的消息,是不是你故意放出來的?
餘臨淵說你是誰?
貓叔咬着牙說我是中原十虎之一的毒龍!
魂甕又顫抖了起來,餘臨淵說中原十虎不是被墓葬給吞沒了嗎?
貓叔說放你孃的狗屁,看來你已經承認了,好好好,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這就爲死去的兄弟報仇。
我急了,說貓叔你冷靜一下,還有很多問題沒問呢,再說了,他不人不鬼的生活了二十年,咱們就寬容片刻可好?
貓叔氣呼呼的,半天沒言語,最後一甩袖子,說壞事就得壞在你小子身上,他是你舅舅不假,可他是邪神教的人。
我張嘴結舌說不出所以然,心中很糾結,好像有兩個小孩在拉大鋸。
餘臨淵問我和貓叔是什麼關係,爲什麼會來到這裡。我說我是貓叔的徒弟,至於爲什麼來這裡,額,是爲了尋找我的父親。
反正他之前的事情也忘記了,我沒有必要說出陣眼的勾當。不過要說怎麼對待這個未曾謀面的舅舅,我心裡真的沒底。或許,我該回家一次,叫他見見我媽。
餘臨淵驚訝的倒吸涼氣,說你忠義在這裡嗎?
我說我把失蹤了十來年,很可能就在這座大山裡。對了舅舅,二十年前你可能被鬼疰門這個組織陷害了,現在一句半句講不清,等有機會了我在跟你細說。
我們交談了半天,所有人都在暴雨中等待。
老炮說這事兒太特麼複雜了,鬼疰門跟邪神教不是合作關係嗎,怎麼一轉眼就俘虜了你舅舅,弄成了傀儡。
我心思一動,說這沒準兒是邪神教教主的意思,他故意把教中弟子拱手獻給鬼疰門,然後毀掉肉身,以生魂修煉邪術,成爲傀儡,守護陣眼。
老炮點點頭,說媽了個巴子的真有這個可能。
誰知餘臨淵卻說,不可能,教主不會叫我陷入危險,他不會的。
我冷笑,說舅舅你別太天真了,這件事誰也說不好。
可這個時候,一直處於呆滯狀態中的白蓮,突然叫道,餘臨淵沒有說錯,我爹就算害盡了了天下人,也不會害餘臨淵的,因爲餘臨淵是教主的兒子,比我這個義女的身份還要高!!!
轟!
我的腦袋幾乎炸開了,身子一晃,直接栽倒了。
冰冷的雨水砸在我的身上,我竟沒有了半分感覺,我的腦海空了,一片雪白,似乎所有的神經末梢都停止了運動,我成了一個植物人。
這時候貓叔和老炮把我扶了起來,我看看他們的臉,發現他們全都張着大嘴,一句話說不出來,可是眼神中寫滿了驚駭,甚至還有慌亂。
餘臨淵的父親是邪神教教主,那不就是我外公
嗎?!
這麼久,我一直在跟血衣門,詭靈教,五幡幫打交道,不知殺了多少人,我打心眼裡憎恨邪神教,可是一轉眼,那個被我咒罵了無數次的教主竟然是我的外公!
這,這特碼是在拍電視劇嗎?
我趕緊問餘臨淵,白蓮說的可對?
餘臨淵說剛纔說話的人好耳熟,她是白蓮嗎?
我沒有理會,再次詢問,白蓮的話是不是真的。
餘臨淵沉默了許久,說她說的都是真的,我得叫餘風,邪神教第七十三代教主,也就是你的外公。
我猛地大吼,爲什麼會是這樣,你可知我幾乎滅了整個邪神教嗎?!!!
餘臨淵駭然道,秦明,你說的我怎麼聽不懂,這二十年的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知不覺,一股怒氣涌向了我的心頭,我感覺頭重腳輕,血壓似乎上來了,並且小腹位置上有個東西,在不斷蠕動,應該是沙旺西的本命蠱。
我現在已經管不了這些了,抱着腦袋蹲在了地上,簡直頭疼欲裂,老天你特碼是在玩兒我嗎,這都是爲什麼?!
白蓮說沒想到餘臨淵是你的舅舅,聽獸王講,你是個很厲害的人,看來我邪神教後繼有人了。
我猛地站起來,大吼,放你媽,的屁,邪神教無惡不作,喪盡天良,即便教主是我外公,餘臨淵是我舅舅,這都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你如果再說這樣的話,我連你一起幹掉!
不知不覺,我已經血紅了雙眼,迅速喪失着理智,如果白蓮再說這種話,我真的會放出兩大鬼王,將他徹底誅殺!
白蓮倒退了兩步,臉上掛着古怪的笑容,隨後笑容就斂去。
她說你不用這樣,事實就是事實,你跟我邪神教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這是血脈中的親情,你不能否認。再者說,你外公已經逝去了,今天我們來這兒,就是爲了給你外公報仇。
我冷笑,說你別扯淡了,魄靈歸元大陣已經溫養了他幾十年了,現在這山中還有最後一個陣眼,你們明明是過來保護的,怕別人毀掉陣眼,還說什麼報仇!
餘臨淵突然極其悲痛的說,秦明你可能錯了,二十年前你外公的靈魂已經被那個控制我的黑衣人打散了!
我的腦袋又轟的一聲,不可置信的說你開什麼玩笑,他的靈魂散掉了,那這個大陣溫養的是誰?!
餘臨淵說後面的事情我不知道,但肯定跟那個黑衣人有關係。
而白蓮說,那個黑衣人就是鬼疰門的門主,當初他殺了義父,然後控制了餘臨淵,發號施令,建造魄靈歸元大陣,還叫一千多教衆弟子殉葬,成爲暗河中的屍奴,守護陣眼。他將邪神教搞的分崩離析,爲的就是滋養自己的靈魂。
而當時的我,知道情況不對,但又無法揭穿,因爲我要保存實力,不能叫鬼疰門的門主得逞,所以就施展陰靈龜息大法,在暗河中沉睡了三十多年,直到陣眼被毀,我被獸王救出。
後來我們調查到,這天霞山還有最後一個陣眼,只要毀掉它,鬼疰門的門主就會煙消雲散,大仇得報,義父也能含笑九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