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鵬沒太留意我的情緒,他的注意力全在邢敏那裡,他笑着嘟囔了一句說:“咦?敏兒今兒個怎麼還沒來?她一向很早就來的啊!”
說着他朝我擠擠眼睛,又笑道:“我去公司門口接她去,說不定她會小小感動一番哈!”說着他就屁顛屁顛地走出了辦公室。
我一直愣坐在椅子裡,目光定定地看着面前那包枸杞子,無比愁苦地想到,今天要我怎麼面對邢敏纔是啊?還有林曦兒,昨晚我竟然在荒郊野外將她按倒在車頭上,我今天又該怎麼面對她呢?
昨晚我在賓館的牀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幾乎是把自己折騰了一個晚上!
人家一夜成名,MB的!我一夜得罪了倆女人!哎!現在冷靜想想,我還真爲我自己的行爲汗顏!
都怪那什麼西班牙水!都怪肖德龍這王八蛋!
如果我不喝下那杯下了藥的紅酒,昨晚的糗事兒就不會發生,至少我不會無禮地把林曦兒推倒在車頭上。
人生如戲啊!有時候人生比戲劇還要狗血!以前我老好奇喝了藥會是什麼感覺,結果昨晚竟然紮紮實實地體驗了一把!那種感覺……那種感覺其實一點不復雜,恰恰相反,那感覺簡單而直接!
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門外響起了謝鵬和邢敏說話的聲音,緊接着邢敏和謝鵬一起走進辦公室,邢敏手裡拿着一包枸杞子。
我趕緊伸手抓過桌上那包枸杞子,拉來抽屜丟了進去,低下頭去,佯裝在抽屜裡翻找什麼東西。
邢敏和謝鵬走了過來,我感覺到了邢敏的目光,她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幾秒鐘,爾後就快步走向自己的位置。
謝鵬依然咋咋呼呼的,他衝我笑道:“顧陽!你看看敏兒吧!現在她走性感路線啦!”
我回頭,飛快地看了邢敏一眼,她今天穿了一件很露的V領超短裙,她正好迎上我的目光,目光帶着不易察覺的怨恨。
我趕緊收回目光,轉過身來,故作隨意地說了句:“很好啊!偶爾改變一下風格,改變一下心情,挺好的!”
“敏兒,我還是……喜歡你之前的風格,那種清新脫俗的風格……”
謝鵬的話說得有些猶疑。
“爲什麼要你喜歡呢?”邢敏反問了一句,語氣有些冷漠。
她的語氣讓我的心臟跳了一下,她不是在針對我吧?她以前從來不這麼穿着的,她也從來不會用這種冷漠的語氣跟任何人說話的!
謝鵬訕笑着說:“其實……也挺好的,挺好的……就是太便宜街上那些色鬼啦……”他的話說得很小心。
我不用看,也知道他臉上掛着討好的笑容,我明白謝鵬的心思,男人都希望別人的女人穿得越暴露越好,但都希望自己的女人穿得越嚴密越好!括號,在外面,反括號。
邢敏雖然還不是謝鵬的女人,卻是他很
喜歡的女人!準確地說,是女孩!
一上午我都不敢跟邢敏打照面,更不敢看她的眼睛,我總覺得自己辜負了她的情真意切!
中午在公司餐廳用午餐時,我一直低頭扒飯,但我能感覺到邢敏時不時用一種幽怨、帶着恨意的目光在暗處打量着我。
謝鵬有些奇怪,他用筷子敲打我的餐盤,笑道:“咋啦?哥們!你在拿餐盤吃飯,還是在拿餐盤當鏡子照?”
我沒擡頭,只衝他擺手道:“吃你的飯吧!女人都沒你的話多!”
“我在爲你們免費播報公司新聞呢!不感謝我,還怪我?”謝鵬故作委屈狀說。
“你說的……那些新聞,我哪件不知道?”我哼聲說。因爲嘴裡含着食物,我說話有些含糊不清。
“那我問你,”謝鵬來勁了,“今天公司裡發生了什麼重大新聞呢?”
“風平浪靜。”我道。
“錯!大錯特錯!”謝鵬得意道,“還是我來告訴你吧!上午公司上層召開了一次臨時緊急會議。這個你知道嗎?”
我搖頭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你就彆嘴硬了吧!”謝鵬道,“公司之所以召開特別會議,不是因爲別的,正是針對公司最近出現的幾起事件。”
“那幾件變態事件?”我擡臉飛快地看了他一眼說。
“沒錯,”謝鵬道,“還有發生在我們辦公室的創可貼事件。”
我再次擡臉看他道:“這個……公司領導怎麼知道的?”
謝鵬不屑地哼了一聲道:“這還有問,當然是老大或者是經理上報的唄!不過這樣也好,這些事兒應該上報公司,公司領導應該儘快解決問題,揪出變態狂,還廣大女性職員們一個輕鬆安全的工作環境!”
謝鵬說得義正言辭,說着扭頭笑看着默默低頭吃飯的邢敏道:“你說是不是?敏兒。”
邢敏默默地點了下頭。
“那公司打算怎麼做?公司能怎麼做?不是報警了嗎?也沒見揪出那個變態狂呀!”我不屑道。
謝鵬拿筷子敲了一下餐盤道:“法網恢恢,疏而不漏。揪出那些變態狂,都是早晚的事兒!”
我搖頭,嘆口氣道:“不知道現在爲什麼會有這麼多人心理變態?”
謝鵬道:“就公司目前發生的三起變態事件,我大膽猜想,很可能系同一個所爲……”
“你得了吧!哪個賊會蠢到連續三次在一戶人家裡下手呢?”我瞟了謝鵬一眼,擠兌他道,“我承認,你的猜想是大膽的,但也是缺乏大腦的!”
“顧陽筒子,請你不要使用侮辱性的字眼,”謝鵬在桌子下踢我一腳道,“顧陽筒子,我請問你,如果不是同一個人所爲,那據目擊者描述,爲什麼嫌疑人都頭戴大號魔鏡,都戴一頂黑色鴨舌帽呢?對此你作何解釋?”
“有可能是僞裝啊,”我道,“電梯事件不是上市電視臺新聞了麼?廁所事件的嫌疑人很可能看了那電視新聞,然後爲了轉移人們的視線,故意裝扮得跟電梯門事件的嫌疑人一個樣子!”
“顧先生!”謝鵬打斷我的話道,“我只能說你太有想象力了!”
我回他一句道:“謝先生,我只能說你太沒想象力了!”
直捱到下午快下班時,我才硬着頭皮向總經理辦公室走去。
沒錯!我得要回我的包包,沒有包包可以,沒有包包裡的身份證和錢包,沒有錢包裡的銀行卡,我可怎麼生活啊?
昨天夜裡林曦兒開着她的跑車呼嘯而去,我的包包可還擱在她座駕裡的,幸虧我昨天在褲兜裡放了一百塊錢,否則後面去SOSO酒吧找邢敏時,我連出租車錢都給不起了!
一整天都過去了,我都沒勇氣去問林曦兒要回包包,現在再不去,恐怕她就要下班離開公司了!
我低着頭默默向總經理辦公室走去,腦海裡迴響着昨晚的事兒。
現在想來,我昨晚的膽子夠壯的,我竟然把林曦兒那妖女壓倒在車頭上,壓倒在荒郊野外了。
以前我跟林曦兒有過的曖昧的片段也不少,但那大都是她迷醉後的事情,在她清醒時對她做出那種舉動的情況僅有兩次!
一次是在H市海邊那家酒店裡,那晚我是爲了想“教訓”她一下,想警告她以後不要再踢我襠了,所以趁倆人失去重心壓在一起時故意嚇唬了她一下!一次就是昨天晚上!
在H市海邊酒店那次,她似乎並沒生氣,似乎還故意將她的脣瓣貼向了我的脣瓣,她還對我說了兩句話——她說那兩句話時,我們的身體還緊緊貼在一起,而且嘴脣與嘴脣的距離僅有千分之一毫米!
她第一句話是說:“顧陽,你喜歡我吧?”
我說:“你想得美!”
她第二句話是說:“顧陽,那我喜歡你吧?”
我說:“你喜歡我?你是已經喜歡上我了?還是你打算要喜歡我呢?啊?哈哈哈。”
正是因爲她這兩句話,我當時被激盪起來的慾念才消褪了下去,就像海邊席捲而來的洶涌潮水在瞬間又消褪了下去,我大笑着從她身上翻了下來,仰躺在牀上,抑制不住地哈哈大笑起來。
妖女要喜歡我?哈哈哈!簡直太TM好笑了!
而昨晚她卻毫不留情地扇了我一個嘴巴子!對於昨晚我的衝動,不知道她心裡會怎麼想?如果是夕兒,她一定會寬容我理解我,說不定還會主動用身體安撫我的躁動不安呢!我畢竟是因爲替她喝下了那愛情的毒藥呢!
但她不是夕兒,她是夕兒的野蠻妹妹!有時候我真是想不明白,林嘯天怎麼可以種出兩株完全不同的品種?!
想着想着,我已經到了總經理辦公室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