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的張大勇把我嚇了一跳,連忙後退兩步,一臉戒備的看向他。
“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我可不怕你!”
我伸手摸了摸衣兜,沒找到護身符,估計是之前被王老頭踹飛了,不由暗自叫苦。不過我臉上還強撐着,在鬼怪面前絕不能示弱,要不然只會助長他們的氣焰。
“我只問你,你想不想進山去把那條鯉魚救回來?”張大勇冷冰冰的說道,他此刻保持着生前的模樣,並沒有變成那種渾身腫脹的鬼身,這也讓我心裡稍安了一些,同時感嘆這些鬼物真是變化多端。
“這關你什麼事,難道你還能幫我不成?”我腳步後移,隨時準備逃走。
張大勇冷冷一笑:“我確實打算幫你!”
聽了這話,我感覺不可思議。這張大勇之前費盡心機想要搶走小鯉魚,現在卻又說他打算幫我救人,這簡直荒謬可笑。
“你少給我來這套,鬼話連篇想騙我。你會幫我?那簡直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張大勇冷哼一聲,手一擡,一團黑霧向我飄來。
我心裡早有戒備,以爲張大勇突然偷襲,就要跳開逃跑。但黑霧卻出人意料的在我面前停了下來,懸浮在空中。
我愣了下,仔細一看,發現霧氣裡是一片黑色的鱗甲。
“這是那位大人給你的。你把它帶到山裡去,這會給你帶來幫助。”
話說完,張大勇身子退入黑暗中,很快便消失不見。
事情的變化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仔細思索張大勇話裡的可信度。
他口中的那位大人應該就是隱藏在湖裡,之前殺死王老頭父子,現在又奴役張大勇的東西。只是它爲什麼會幫我呢?
我暗自猜想,可能是那東西因爲某種原因不能離開龍水湖,無法從王老頭手中搶回小鯉魚,所以它纔想借我之手將小鯉魚救回來,然後再從我手中搶走。
真是好算計!
我既然知道了對方的陰謀,心裡也計較起來。既然對方想要利用我,那我也不如就順勢而爲,等救回了小鯉魚,我也不回村子,直接帶着她逃到城裡去,再讓我二爺爺和奶奶也進城去,那湖裡的東西再厲害總不可能跟過來吧。
心裡有了主意,我就不再排斥張大勇帶來的幫助,伸手將那枚鱗片抓在手裡。
這鱗片有半個巴掌大小,通體幽黑,握在手裡只感覺冰涼刺骨,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是魚鱗還是蛇鱗?”
我皺着眉頭打量,這鱗片說不定就是湖裡那東西身上的,不過我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它的主人是個什麼物種。我只能先揣在兜裡,等回去再慢慢研究。
回了家,我收拾起一些進山會用到的東西,因爲心裡想着事,直到凌晨三點才睡着。
等我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我草草吃了飯,就到村子裡準備探聽一下消息。
結果,我果然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事。
科考隊的人竟然打算今天進山!
這事情太不尋常了,要知道昨晚上村裡才發生了那種事情,又是死人又是鬼怪的,如果是正常人早就嚇得捲鋪蓋回家了,就連我們村裡的許多人都連夜躲進了城裡。
這科考隊的人怎麼可能還會有心情進山考察?甚至他們看上去絲毫都沒有受到影響。
科考隊有問題?
我雖然有了懷疑,但也猜不出這支科考隊除了考察外,還懷着什麼目的。想不出的東西我就乾脆不想了,同時我心裡冒了個念頭出來。
既然科考隊也要進山,那我何不跟他們一起,互相也有個照應。而且我只想救回小鯉魚,不管科考隊抱着什麼目的進山,都和我沒關係。
想到就做,我連忙拿着行李就往科考隊的那輛大貨車走去。
等我到地方的時候,他們正將大包小包的東西放在背上,看上去像是馬上要出發了。
我連忙走過去,這科考隊裡我只認識諸葛瑾瑜,所以想先找到她。
但我剛靠近,一個沙啞的聲音突然響起。
“小子,你是來幹什麼的,沒事就走開點。”
聲音十分的不客氣,我看過去,發現說話的是一個穿黑衣服的老頭,這老頭身材矮小,神情陰鷙,正一臉怨毒的看着我。
我感覺有些冒火,這黑衣老頭我絕對是第一次見到,但他那種眼神,就像是看仇人一樣看着我,搞得我像是殺了他全家一樣,簡直莫名其妙。
“你好,我想找一下諸葛瑾瑜。”雖然心裡不舒服,但有求於人,我還是把態度放的很低。
沒想到這老頭惡狠狠的說道:“她不在,你快點滾開,別在這兒礙事。”
我轉身就走,雖然心裡惱火,但還是不想平白和人起衝突。
然而,我剛走出幾步,身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這不是楚家的小兄弟嗎?”
我回頭一看,發現諸葛瑾瑜從車裡走了出來。
我狠狠地瞪向那黑衣老頭,同時在心裡親切地問候他十八代祖宗。
這老東西簡直吃飽了撐的,我明明又不認識他,還專門給我找茬。
不過生氣歸生氣,在我心裡救回小鯉魚纔是首要大事。我上前把自己想要跟着科考隊進山的事情和諸葛瑾瑜說了一遍。
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紅脣微啓:“可以的,我們也正好缺一個本地的嚮導。楚小弟來的正是時候。”
我臉一紅,這麼多年來,我連後山都沒上過一次,怎麼可能做的了嚮導。而且這事情我之前可是告訴過諸葛瑾瑜。
我看過去,發現她正微笑着對我點頭,頓時心中瞭然,她其實是在幫我找理由。想到這裡,我心裡對諸葛瑾瑜的好感度又上升了許多,這女人真是貼心啊。
“不用請示你們隊長嗎?”我問道。
她笑了笑:“我就是隊長。”
接下來,諸葛瑾瑜給我介紹起了科考隊裡的其他成員。
除了她和黑衣老頭外,隊裡還有五個男人,他們對於我的加入倒是沒說什麼,甚至還向我點頭示意。
唯有那黑衣老頭,據說是某個農業大學的教授,依舊兇狠的看着我。
“張教授看上去最近火氣有點大啊。”我忍不住開口揶揄。
諸葛瑾瑜眼含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說道:“他的寵物昨晚跑丟了。”
幾個小時後,科考隊留下一個男人在村裡接應,再加上新來的我,七個人終於踏上了前往後山的道路。
我站在山腳下,看着前方一眼望不到頭的原始森林,心裡帶着一絲惶恐,又帶着前所未有的堅定。
……
山路崎嶇,加上我們出發的時間比較晚,沒過一會兒天色就暗淡下來。
“我們就在這兒紮營吧,等明天再仔細尋找……老虎的蹤跡。”
衆人點頭,科考隊在林間的一處空地紮起了帳篷。
因爲人比較多,所以除了諸葛瑾瑜外,每兩個人一間帳篷。
和我同一間帳篷的是一個年輕小夥子,名叫李文成,說話冷冰冰的,看上去有些不好相處。
夜色降臨,吃完乾糧後,我和他隨口聊了幾句,便沒什麼話好說了,兩人背抵背,各睡各的。
但山林裡蚊蟲多的很,不一會兒,我就被兩隻蚊子吵醒。
“這死蚊子真煩啊!”
我罵了一句,感覺有些煩躁,就準備出去透透氣。
但我剛打開手電筒,頓時嚇得一個哆嗦,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升頭頂。
睡在我旁邊的李文成依舊安靜的躺在那裡,但卻只剩下一個身體,他的頭顱已經不翼而飛。
一具無頭屍體!
我一下衝出帳篷,大聲叫喊起來:
“大家快點起來!殺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