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導師,誰要打死你?”
導師?
教授,你是這人的導師?在場的幾個人驚詫了。
沒有理會田蘭,齊凌雲拿起小小的自己,轉身想走。她不想讓同學們讓老師看見她有鬍子茬,有喉結的樣子。
有了大傢伙的保護,小肉球兒膽子也大了:“繆柳西,你摔疼我了。”
媽呀,這是什麼聲音?
閉嘴吧,小肉球。齊凌雲嗔怪地看了小肉球一眼。
“齊凌雲,看見導師在,也不問候一聲,你就這樣沒有禮貌嗎?”田蘭的聲音四平八穩,但是她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這聲音響如鼓,響如雷。
能看見死去的人,這真是件天方夜譚。這是雖然不怎麼吉利,但是來都來了,怕也沒有用了。
隔壁的國家因爲內戰,天天都在死人,死亡沒有什麼可怕的。
“你認錯人了。”齊凌雲很平靜的回答,但是她給了他們一個背影。
“我自己的學生,我能認錯,縱使做了鬼,你也是我的學生。拜見教授,走到天堂,走到地獄,這個禮數是要有的。”
齊凌雲緩緩的轉過身,進入她眼簾的是目瞪口呆的他們。
“導師好!”很蒼白的一句話,沒有溫度。
“告訴我,你是怎麼回事兒?”田蘭感覺到自己在顫抖,這顆心身體裝不了,它在喉嚨處狂跳,手機裡的汗水幾乎要往下滴。
看見鬼了,不害怕,那是傻子。但是教授,能被鬼嚇死?
“那天吃完燒烤,仗着酒勁兒,我開車衝下了懸崖,車禍死了。”看着在場的幾位,齊凌雲淡淡地說。
“你……”剛開了個頭,只說了一個字。田蘭卻不知問爲什麼,吸進肚子裡的僅是冷氣,緊攥着的手在滴水。
齊凌雲看看田蘭,再看看那幾個嚇得尿了褲子的同學,緩緩地說:“你是想看看我有沒有影子。我告訴你沒有,鬼哪有影子?”
“不是,我想問的不是這個,你有影子,你自己看。”和她說了這麼久,田蘭的心終於恢復了正常,在隔壁國家戰火中死亡和被自己的學生嚇死是一回事兒:“我就想問你,爲什麼選擇輕生?”
齊凌雲火了,聲音高了八度:“我現在這個樣子,你沒看見?”
“看見了,你是雌雄同體,這個事兒我知道了,這就是你死亡的理由?”看着齊凌雲,田蘭一臉痛楚:“你這樣做,想過你爸爸媽媽嗎?”
“我想知道,你是怎麼知道的?”沒有回答田蘭的問題,齊凌雲反問道,雌雄同體這件事兒被媽媽爸爸包裹的很嚴實,她是怎麼知道的?
“因爲剛纔我看見了小小的你,你尿褲子了,小褲衩的後面,就是雌雄同體,這個回答你滿意嗎?”田蘭看着齊凌雲說。
“教授,什麼叫雌雄同體?”臉上汗如雨的苗小苗問。
“就是她的身體裡,分別有雌雄兩種染色體,而且也有兩套器官。”看着苗小苗。田蘭很平靜的說,“這就是古典書籍裡說的神的轉世,而且這種人還可以陰陽同壽。”
我們身邊有神!
繆柳西和付凱旋,在嘀嘀咕咕。小小人兒已經聽見他們在說火焰什麼的。
明白了。
“苗小苗,給我支菸。”齊凌雲的臉上有着男人剛毅的冷,不易接近。
在那兒發抖的兩個女人,一副死人樣。就這個樣子,他們還在指揮苗小苗把煙遞給齊凌雲。
打火機的火兒被燃燒了很久,煙是不抽的,不會。
燒着手了,繆柳西輕聲警告,她的牙齒再打顫,本來他還想多說幾句的,可是話語被牙齒拆散了。
“繆柳西,你這樣子,比我都難看。”
露出兩顆小牙,小肉球蹦躂着兩條小腿兒直樂:是的,這一羣葉公好龍的人,不管哪一個都是臉色蒼白,就是被大傢伙你嚇得。
付凱旋的眼睛發直,不敢看卻又十分想看的複雜心態,被這雙眼睛演繹的十分複雜、
“繆柳西你個王八蛋,剛纔摔死我了。”悶悶的聲音,好像隔着山隔着水。
“這……”什麼聲音?
付凱旋和繆柳西身子僵硬,身上的冷汗如同洗了涼水澡。一個機靈,她倆畏縮在田蘭的身後。
“可以告訴我,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兒?”田蘭呵護着身後的倆個學生,聲音顫抖。
齊凌雲喘口氣:“時間摺疊了,兩個不同時間的我相遇了,不過……”
“不過什麼?”
“我覺得這可能是閻羅王的搞得鬼把戲。”
“就是這麼回事兒?”
“就是。”
時間可以摺疊,自己還能和自己見面?你們誰見過?苗小苗看看兩位女同學。
太荒唐了,這個用科學怎麼解釋?
繆柳西他們幾個在竊竊私語。
“不用研究,時間真的是可以摺疊的。知道我懷了誰的孩子嗎?我自己的。”
好傢伙,自己可以叫自己懷孕?這都天崩地裂了。
幾個人開始交頭接耳,這些事兒真的不能用科學來解釋。
“對,要我懷孕的,就是我自己。在酒吧裡我遇上雄性的自己,我睡了我自己。我怕這個孩子生下來,我怕別人知道我是雌雄同體,所以我才選擇了死亡。”
說完這些,齊凌雲轉身想走,誰知道小肉球不幹了,在齊凌雲的手上,兩頭蹦躂,哭的嗷嗷的。
被這個小東西萌翻了,她太可愛了。付凱旋的眼睛在求救:“別叫她走,太好玩了。”
“別走!”苗小苗喊道。
“幹嗎?”
“地上爲什麼會有你的影子,還有,你爲什麼不怕火?”付凱旋一口氣說出了自己的懷疑。
“因爲我重生了。”背對着他們,齊凌雲說道:“我重生成我自己,因爲我還有90年的壽命。”
“陽壽未盡怎麼就死了?”付凱旋表示不理解。
“這我也不知道。”又是悶悶的腹音。
齊凌雲看了小肉球一眼,你的話怎麼這麼多?
玩弄着自己的小手兒,小肉球說:我想替你萌翻他們幾個,解除他們對你的恐懼。
齊凌雲瞅着小肉球。
事成之後可以給一塊糖嗎?
不要牙齒了?
她在跟自己說話,幾個人在哆嗦。
“我們看見你,會死嗎?”繆柳西這句話說的很小心,聲音也很低。
“我不折你的壽,你的生命你做主。再重複一遍,現在我重生了,我是人。但是我還是擺脫不了雌雄同體的命運,也擺脫不了一會人一會兒鬼的轉換。”
“你陰陽同壽?”田蘭愣了,小時候聽奶奶說過,神靈轉世可以陰陽同壽。
雌雄同體,陰陽同壽!
齊凌雲,爲什麼要擺脫?
“擺脫幹什麼呀,傻小子,這是上帝給你的幸運。”苗小苗興奮極了,過了午夜十二點,他就有兄弟了。
齊凌雲轉過頭,看着繆柳西:“如果你喜歡,我那90年的壽命全給你。你不知道,我爲什麼自絕於世?”
“因爲太難了嗎?”繆柳西那雙眼睛填滿恐懼。
“是的,太難了。”
“你死了,你父母就不難了?幸虧上帝可憐你,叫你重生,要不然的話,誰來可憐你的父母?”
父母。
齊凌雲的心都要碎了,她最舍不下的就是父母。沒有她的日子,他們怎麼過?
苗小苗他們站起身來,齊刷刷的走向她。
這不是他的地方,那個地方都不屬於他她。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心碎的齊凌雲轉身要走。難過,心碎與痛楚不允許她繼續留下。
小肉球兒又孬了,我們兩個是一個人,憑什麼你說走就走?
帶着淚,田蘭笑了:“好可愛的小傢伙,小時候的你真可愛。”
小東西,其實我不想走,其實我很想留。但是人鬼有別,我們走吧。
“別的,別走,我告訴你件事兒。”田蘭淚眼朦朧的說。
“什麼事兒,教授?”
話一說出去,田蘭卻不知道說什麼了,其實她就想挽留她。
齊凌雲在等,教授的意思她明白,但是她死了。
田蘭看看苗小苗。
苗小苗撓撓頭。
這時付凱旋站出來,隨便找了一個話題:“政府倒臺了,聽說總統帶着四車現金逃跑了。”
“我不需要那個,我用的是紙灰錢。”
說完這句話,齊凌雲身子震了一下,在她的腦海裡出現閻羅王的身影:濟世救民!
濟世救民?
小肉球的小肚子一動一動的,腹音送出來了:“我們去搶劫吧。”
“搶……搶劫……”田蘭的腦子空白了。
震驚死了,一羣斯文的人去搶劫。
早知道見了鬼一定會死,現在我就被驚死了,大不了都是一死,搶劫就搶劫,付凱旋一臉驚詫。
小肉球瞪着一雙烏溜溜的小眼兒,興奮的手舞足蹈。
“閉嘴,人世間的事兒,不用我們管。”
濟世救民!
濟世救民!
別的,搶了錢,我們去買酒喝,買點心吃。剩下的可以分給老百姓。苗小苗也來勁了。
幾個人大眼瞪小眼兒,一個人,思想竟然不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