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的眼神多了一抹冷寒,直到將我盯得不敢與之對視轉開目光時,他陡然起身掀開被子下地,隨後頭頂傳來他涼薄的話:“季蘇,你就是頭喂不熟的白眼狼。”眼見他撂下話就要走,我下意識地伸手扯住他的衣襬,鼓起勇氣擡頭仰看着他說:“當時那情形也是因爲一時之急才......”我的話沒說完就被他打斷:“一時之急?是否只要是我送你的東西你就棄若敝履呢?那時候我給你買衣服買包,要送你車,你幾時肯要過?你以爲沒了這些就能與我撇清關係,季蘇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我的那點微薄之力哪能抵得住他的怒走,隨着布料從指尖滑脫,他強硬的背影也消失在了門背後,同時伴隨的是砰然而響的關門聲。
縮回手時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滋味,就是挺難受的,不想和他爲這事吵,但那項鍊確實被弄丟了。他的那些指控我無力反駁,確實之前分手時除了那條項鍊他其它給我買過的東西都留在他公寓裡沒有拿,他說我這樣是爲了要與他撇清關係。
必須承認他把我看得很透,那會真存了這樣的念頭,可我還不是與他相遇了又糾纏在一起了?這關係哪裡還撇得清。
我翻身坐起環顧四下覺得有些嘲諷,明明病房是他的卻被我這個無病無痛的人給鳩佔鵲巢了。靠近門板時鬼使神差般地把耳朵貼在門上聽外面動靜,聽着一片寂靜心頭又失落,拉開門卻發現莫向北就靠在門正對的牆上陰沉地盯着我。
他低頭掃了眼手機上的時間,脣角勾起一個閒涼的弧度:“十分三十七秒,跟我在一起真有這麼爲難嗎?”
我一點一點眯起了眼,看着那雙黑眸一字一句道:“莫向北,不過就是我沒有說愛你。”
“你是這樣認爲的?”他怒極反笑,臉上露出殘酷的笑容,“好,季小五你給我聽着,有種下次別給老子哭!”
陸少離回來時正是我跟莫向北像兩頭互斗的獸一樣狠狠瞪着對方,他失笑着問:“你們這是在比誰眼睛大嗎?好了,我宣佈季小五勝。老大不是我說你,你那桃花眼勾人是勾人但要比大小還是要輸人家一籌的。”
有了這臺階下,莫向北直接暴走。
回頭陸少離卻用不贊同的目光看我:“就不能跟老大服個軟嗎?有時候女人還是溫溫柔柔的可愛。”他又習慣性的邪魅而笑,“就像你家老四。”
回程路上車廂內呈現低氣壓,我坐在了副駕駛座而莫向北一人獨靠在後背椅上,全身都散着冷清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車開到酒店門前時就有酒店人員把行李給推送了過來,其中還有我的在內,我暗想這是要換一家酒店入住呢還是準備回國了?
很快就有了答案,車子是開往機場方向。
但我有一個疑惑一直在心頭打繞:楚橋呢?自我醒來直到離開那家郊外的醫院都沒再見過她,這時要回國了她也不見蹤影,是被莫向北派去做別的事了嗎?說起來至今我都不知道莫向北到底出了什麼事,又是爲什麼會躺在那家醫院的?
忍不住用眼角餘光暗暗瞥他,發現他闔上了眼呼吸也似乎均勻了。微一遲疑便小聲問陸少離:“楚橋呢?”他聽後卻反問回來:“你不知道?老大沒告訴你嗎?”
我微愣着搖頭,只聽他道:“前天晚上就被老大吼回國了。”
等等,他說......“前天?”
“你以爲呢?一進門就睡得跟豬似的,你已經睡了兩個晚上再加一個白天。”
唏噓不已,我這一覺當真是睡得昏天黑地的。“那他什麼時候醒的?”
陸少離:“就你貓那睡着沒多久,後頭你一直睡不醒老大都急了,還喊了醫生來檢查,只說你是太累了,然後老大才追問起來。你是沒看到當時老大對着楚橋發的那通火,跟你剛那點小兒科真不能比。”
我聽着就忍不住往後看那人,卻沒料與幽黑的眼撞上,心中一驚,他醒着?!那剛纔我與陸少離的對話豈不是都被他聽進去了?反應慢半拍地迴轉過頭,但卻無法阻攔那道幽深的視線始終沉凝在我身上,使得心尖的弦一直繃緊在那。
總算車子停在了機場門口,我立即推門下車這才避開了那道灼熱視線。如果說在候機廳我還可以藉口去洗手間躲過那等待時間,心想到了飛機上肯定再也避不過了。
但沒想去時乘的是商務艙,回時有幸卻蹭坐了一回頭等艙。完全獨立的空間座位,可以當作牀還有小型電視收看,甚至在機艙一側還有一個專屬迷你茶吧。莫向北的座位與我是正對着的,但他一上飛機就走了進去,在我的座位角度來看只能看到他伸長在那的雙腿。
虎口裡拔牙這種事非我擅長,還是少惹爲妙,所以我直接把艙門給關上了。可能是因爲之前睡得太久了,躺在舒適的位置裡也並不覺困,看着迷濛的窗外不由想:一來一去不過數日,心境卻決然不同:去時忐忑與不安並存,回時卻多了歷經劫難而歸的無奈。
忽的艙門嘩啦一下被從外面拉開,莫向北神色自然地徑自而入並還把艙門又拉上。眼看着他要坐下,我連忙往內一讓,於是他順勢而躺了下來,一手還擱在了眼睛上。
我瞪着他,很想問他是不是走錯機艙了?掃了眼他那身長腿長的身體,直接將原本我一個人睡而寬裕的地方變得擁擠,而且他橫檔在那我連出去的機會都沒有,除非......我從他身上爬過去。這種念頭想想就好,做不得準。
翻出mp3和耳機,想屏蔽了外界的聲音早些睡去,但哪料一首歌都沒聽完就覺右邊耳內的耳塞就被抽走了。一轉眸見他塞進了自己耳朵,我想了想索性把剩下那一隻取下來:“只聽一隻耳朵會音感不好,這隻也給你聽吧。”但他只淡冷地飄了我一眼就又閉上了眼睛。
如此我只能訕訕地收回手把那隻耳塞又填進耳洞裡,突然間明白過來他那一眼的涵義。他來搶我的耳塞本意是想與我一起聽歌,這種共享的行爲在很多男女之間都會做。
這時mp3里正在放着一首男聲唱的苦情歌,自己一個人聽時並不覺得有啥,但和他一起聽會覺得那歌詞都很彆扭。然後腦子裡在想後面一首是什麼歌,平時哪會去記這,下載歌曲時也就覺得好聽和喜歡,可當那詭異的音樂前奏一出來我在心中哀嚎了——《易燃易爆炸》。
果然莫向北睜開了眼看過來,“這就是你喜歡的調調?”
我的臉一下就漲紅了,想否認又不能,只能強硬還嘴:“是的,就是我喜歡......”話沒說完就聽到耳機裡一聲吼:要我美豔還要我殺人不眨眼!我頓時連死了的心都有了。
丟下耳機與mp3背轉過身的一瞬聽到了悶笑聲從身後溢出,使我莫名怔忡。之前鬧得那般僵,原來破解不過須臾之間,只在於他的靠近和我的一個笑話。
陸少離說,女人應該柔軟,是否真的有時我過於直愣而不懂迴旋?
正在猶疑間,突的耳朵一堵,一個熟悉的男聲傳了進來。微感訝異,我的mp3裡有這首歌嗎?一轉身就見耳機已經連在了他的手機上,驚愕地脫口而問:“飛機上能開手機嗎?”
他瞥了眼我,“美航線的國際航班提供wifi。”
像是爲印證他的話,耳機裡傳來了短信聲,我看着他拿起手機,陸少離的短信:老大,咱訂的是三張頭等艙機票,不是兩張!
莫向北快速打字回覆:你管得着嗎?
我已沒臉再看後文......轉開頭佯裝要睡覺,卻沒有再把耳機放下,我在音樂聲中漸漸有了睡意,感覺身邊的人抓住了我的手,並沒有去掙脫就安靜地任由他去。入眠之際,我心想偶爾柔軟其實也沒有壞處。
醒來時自然不可能已經抵達,倒是意外身旁並沒人。隱約聽到隔壁機艙裡有動靜,拉開艙門首先入目的是陸少離斜靠在那堵着對面的艙門,他聞聲回頭過來,“豬睡醒了啊?”
我橫了他一眼不予理會,似乎被他堵住的機艙內傳出極快的敲擊鍵盤聲,是莫向北在工作?我見陸少離無意讓開就起身去洗手間,等到我回來時見陸少離正眉開眼笑地朝裡頭的人說:“這回陳華濃損失了這一筆可有他受的了。”
只聽莫向北的聲音從裡頭傳出來:“就當回國之前給的一道開胃菜吧。”
陸少離笑着道:“老大你這招狠啊,半路里給他來一刀,他一定想不到jm是你。”我聽得心頭一震,jm?金融藍海里的狼王?我就算不是學的金融,卻也聽聞過這個大名,這得歸功於學金融的老四。她那時常在宿舍裡給我們普及這一類的新聞,並且對jm是崇拜之極,還記得當時她是這麼形容jm的:那是一頭站在金字塔尖俯首睥睨衆生的狼王,他只要跺跺腳都能讓底下的人感到顫慄。
顫不顫慄且不說,要是老四知道她崇拜的那個人就是莫向北,不知道作啥想法?終於上架了哈哈,推薦大家去聽下《易燃易爆炸》這首歌,因爲是我喜歡的,有兩個版本,最新的一個花花翻唱版本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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