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倒是沒有出現什麼問題,雖然說我們應當睡得很舒服,但是畢竟在之前知道了那種事情,我反應都是反應不過來,自然也只能在牀上在慢慢想了。看看旁邊睡得好似還挺香的雲覓兒,我心中也不知道是有一種怎樣的情感……愧疚和自責麼?大抵是的吧……畢竟雲覓兒小時候的一魂一魄竟是被我母親取了過來給我做成一個保護……
雲覓兒而且還是一點都不知情的……現在找回來就彷彿是在討債一般,讓我很是不好受,雖然說雲覓兒並不知道,但是我虧欠了她這麼多年的一魂和一魄,這讓我怎能麼心安……我躺在牀上,越想越是不知覺地心慌,雲覓兒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反應雖說不是反常,但是卻沒有說些什麼,還很正常地說說笑笑,這在我看來卻是十分奇怪的事情,而我也是因爲這莫名其妙的想象越加心慌了……
翻來覆去,月亮一點點地上升,再是一點點地下降,我時不時地看看雲覓兒,又是再轉頭看向窗外,這來來回回也不知道有多少次了,而與我誰在一起的道士彷彿也是感覺到了,有些不適地扭了扭身子。
我慢慢地不再動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而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做些什麼,又是在什麼時候入睡的……
好似僅僅只是躺了幾分鐘的模樣,迷迷糊糊地就聽見有人在叫我的名字,而這樣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便是看見一抹刺眼的陽光直直地刺進了我的眼中,看得我的眼睛都有些微微的發澀和刺痛,有些不適應地閉上了眼睛。
“阿琛……你怎麼這麼晚纔起來?”耳邊竟是傳來了雲覓兒的聲音,雲覓兒略微有些抱怨的聲音顯然是在和我開玩笑,但是我竟是也不知道我當時是怎麼想的,竟是覺得雲覓兒生氣了或者是心情不好了一般,頓時一慌,急忙拉着雲覓兒。
“呃?”雲覓兒本是想轉身出去的,但是被我這麼一拉便是轉過了頭來吃驚地看着我,然後有些手足無措地想要掙脫,看了我幾眼……手上掙扎的幅度卻是越來越強烈起來。
我抿了抿嘴巴,卻是也不知道說什麼,只能尷尬地說道,“我不是故意的……”這聽起來卻的確是有些牛頭不對馬嘴了,但是當時的我卻根本沒有想着這麼一茬,只是認認真真,很是嚴肅地看着雲覓兒,不希望她走罷了。
“你在說什麼啊?”雲覓兒有些疑惑地看着我,彷彿是釋然地一笑,然後便是放鬆了,“對不起我什麼,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真是……你睡糊塗了吧?”
我眨了眨眼睛,互相都不明白對方在說什麼的情況下,但是我也算是明白了雲覓兒其實一點都沒有怪我或者說是氣憤想要離開一類的想法。
心中不禁有些好笑,我竟是因爲昨天那個話題變得那麼敏感了……拍了拍額頭,我自己都有些無法相信剛剛是做了怎樣的蠢事……
“好了,既然你起來了就快點穿好衣服下去吃飯吧……道士和雲芳都已經起來了,你怎麼還賴牀啊?!”雲覓兒撇了撇嘴,將手從我的手中抽了出來,然後看了看窗外的陽光,笑道,便是出去了。
我迅速地在牀上將衣服穿好便是匆匆地下樓了,而樓下的秦默和阿梓已經吃完了早飯坐在了沙發上很是享受地看着電視,道士和雲芳依舊是在吃着,不過按照剛剛雲覓兒說的話,也不知道他們這是吃了第幾碗了。
“阿琛是麼?起來了就快點吃飯吧……”老闆娘在一旁端莊着吃着飯,看見我便是笑了笑開口道,叫到我的名字的時候雖然還是有些彆扭,但是想來也是通過他們幾個瞭解過我了。
我點點頭,便是走了過去要了衣服碗筷開始吃了起來。
“現在雪已經停了,太陽也出來了,看樣子是個好天氣,你們今天可以快些回去了。”老闆娘看看外面的天氣,雪在路的兩旁積得厚厚的,雖說有些應該已經被工人打掃了,但是看着卻還是很多,想來昨天的雪也不知道下了多久,下了多大……
我點點頭,贊同了老闆娘的想法,其實我們原來想的是無論今天是下雪還是不下雪都是一定要趕回去的,總不可能因爲下雪就一直呆在這裡吧,要知道鄉下的冬天幾乎天天下雪,今天當然還算是好的。
吃完了早飯,在沙發上稍微休息了一會兒便是準備與老闆娘告辭了。
“以後記得過來玩玩吧……”老闆娘看着我們笑笑,看着卻是很開懷,沒有了昨日的眉宇間的一絲憂愁的感覺。我看着也是鬆了一口氣並且是很高興。
老闆娘畢竟也是母親的朋友,而且也可以算是最要好的朋友了吧,看着她這樣,我心中也是很開心,彷彿是從她的身上看見了小時候的母親的影子,這老闆娘待我卻也的確如同母親一般溫柔。
我我笑笑,點點頭便是和秦默道士一起離開了店,往鄉下村落中趕去。
“你說孫婆婆這時候會不會等急了?”秦默見沒有人說話,便是想着製造些話題。
下雪完了之後的天氣更是冷,風吹着“嗖嗖”的聲音都彷彿是尖刀劃過一般,一刀刀地割着人的皮膚,彷彿是能流血了,很是疼。而大冬天的,昨天下雪,今天出了太陽,將雪給熔化了些,這樣的話雪中的涼氣也是冒出來了,更是冷!
我嘴中哈出來的一口口熱氣消散在了空中,沒幾瞬就是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不知道,快點就是了……”我搖搖頭,不過卻是想起來了這次回家的時候包中帶着的鏡子……那是奶奶給我的?孫婆婆會不會知道里面的玄機呢?心中這樣一想,整個身體便是一熱,更是想要往村落裡快些走了。
一路上幾乎沒怎麼有聲音,誰也不想把自己身上的熱量和能力全部消耗在說話上面,自然便是一路上都沒有什麼聲音。
回到了家中,孫婆婆已然是在門口坐着,順便是處理了一些菜葉之類的東西,不過看速度卻是很慢的,時不時地朝路上一看,肯定是在等我們了。看見我們之後便是馬上將手中的菜給放了下來,小跑着過來看我們。
“誒喲!怎麼現在纔回來啊?!沒有凍着吧?昨天雪下的很大的,在旅館裡有沒有凍着啊?沒事吧?”孫婆婆一路小跑過來,看着我們鼻子凍得通紅便是一陣心疼,連忙把我們接回了老宅中。
我看着孫婆婆焦急的模樣卻是也有種說不出來的心疼,要知道老宅裡面是沒有空調的,即便是有了,孫婆婆估計也是捨不得開的……而先下顯然是我們穿的衣服較爲保暖一些……吞了一口唾沫,感覺眼眶有些溼溼的。
孫婆婆將門口的菜籃子給端了進來,便是連忙關上了老宅的門,生怕有些風漏進來把我們給凍壞了。
一切都彷彿靜下來了一般,孫婆婆看了我們幾眼,然後便是看向了我,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你……都知道了吧?”顯然,如果我有些疑問地去問是什麼的話,她一定不會說出來關於母親的事情了……
我沉默着點了點頭,看了看一旁有些心不在焉的雲覓兒,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說,怎麼去做……“我知道了……母親的事情……”我面上有些不是特別高興的樣子自然也是被孫婆婆看見了,倒不是我很恨母親,而是對母親的這種做法有些不悅罷了。
“你也別怪你母親……你母親也是爲了你好啊……再說了,當時她本來也沒有想要真的去幫你找一魂一魄來護體的,只不過是正巧看見了,而且那一魂一魄又是無主並且有種幾近癲狂的狀態纔會是收了過來啊……”孫婆婆好心勸道,皺着眉頭,眼中流露出的不知道是什麼情緒也是讓我心疼。
我看了一眼依舊不爲所動的雲覓兒,點了點頭。
“是啊……醫院當時馬上便是關上了,所以你母親當時也沒有找到那個人……所以,這也是……”孫婆婆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但是不難看出,孫婆婆對我的心情的確是很照顧。
“孫婆婆,沒事,我已經找到那個人了……”我搖搖頭,說道。
孫婆婆有些驚喜地看着我,然後笑着問道,“是誰啊?在哪裡?可以的話我儘量把你眼中的魂魄給取出來……你帶回來了沒有啊?”小時候是爲了護體的魂魄,我已經成人了自然也就沒有什麼特別大的需要了,畢竟當時是因爲我差點活不下來了……
“嗯。”我點點頭,看向了有些僵硬的雲覓兒,然後一字一句認認真真地開口,“她是我現在的女朋友,是我未來將要娶的妻子……”
一片靜寂……好似一切都停止了一般,但是我也知道,他們都是被我這話給嚇着了吧……孫婆婆張大了嘴巴,我看着的地方一個人也沒有,定然是……鬼魂!而在孫婆婆看來,我估計就是要重蹈我母親的覆轍,去娶一個女鬼了……
這樣的情景,說起來……還挺奇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