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火把，洞裡很暗。
我假裝沒有聽到，繼續手中的動作。
“方冉，你在說什麼？”林可兒不可置信的聲音。
張佳怡也開口，“方冉，你是不是被喪屍傷了？”
她的話落，洞裡一片安靜。
除了呼吸聲，安靜的彷彿大家都睡着了一般。
須臾，方冉開口。
“是，我被喪屍抓傷了。”
她的聲音很輕，還帶着絲絲苦澀。
從到荒島後，我們面臨過很多危險，她很少有這樣的情緒。
“啊！”張佳怡一聲驚叫。
然後是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有撞到人的聲音。
旋即，張佳怡的聲音再次響起。
“楊志，你快讓她出去，萬一她變異了，我們就都要陪葬。”
聽聲音，距離我們又一段距離。
我心中嘲諷。
不過幾秒的功夫，她就逃了不短距離。
真不是一般的惜命。
“楊志，你別當沒聽見，快讓方冉出去。”
見我沒回答，張佳怡再次催促。
我不回答， 張佳怡還不知怎麼鬧？
只得開口道：“那些喪屍已經追過來了。
現在讓方冉出去，我們也完了。”
我這話也不是假話，那些喪屍原本離我們就不算遠。
這點功夫，足夠它們追到這邊了。
想着，我微微扯開塞住細縫的獸皮，透過細縫查看外面的情況。
我的想法很好，因爲隔絕了氣息。
那些喪屍一時找不到我們的方向，不斷在周邊徘徊。
也不知是不是我打開的這點細縫，讓它們發現我們氣息。
有喪屍往洞口的晃盪過來，我立刻將細縫再次堵上。
“屏住呼吸別說話，它們過來了。”
洞裡再次安靜下來，張佳怡也沒在此時不管不顧找茬。
感覺過了很久，洞裡的新鮮空氣漸漸稀薄。
我有些呼吸困難。
擔心大家被憋死在洞裡。
我咬了咬再次將堵縫的獸皮扯開一角。
透過細縫，我沒有看到喪屍的身影。
堵細縫的時候，星期五在我一旁。
我小聲道：“星期五，你扯開你堵的一個縫。
看看有沒有喪屍。”
很快，星期五回覆：“王，沒有。”
“楊志，既然外面沒有喪屍了，快把洞口打開。
我要憋死了。”
張佳怡憤憤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大概是憋得難受，不知何時，她居然摸索到了我身後。
我想了想，吩咐道：“讓大家把塞細縫的獸皮都拿走。
注意看外面，如果有喪屍，立刻提醒大家堵上。”
幾個堵細縫的族人，一一將獸皮拿開。
雖然只是細縫，但隨着獸皮拿開，有新鮮的空氣緩緩進入。
也透進一絲絲光亮。
我感覺有人一把拉住我的衣服往後一扯。
張佳怡的聲音隨之響起：“你讓開，給我呼吸點新鮮空氣。”
我順着力道，退到她身後。
通過那絲光亮，看到張佳怡趴到細縫處，似乎還在觀察外面。
“外面沒有喪屍了。”她斷了頓，轉頭看向我所在方向。
“快，現在讓方冉離開了，萬一她變異怎麼辦？”
沒想到張佳怡還記得這茬。
我立刻反駁：“不行，你怎麼確定方冉一定會變異成喪屍？
萬一變成異能者呢？或者什麼事都沒有呢？”
“對，師哥說的對。”林可兒也在一旁附和。
聽到林可兒的附和，我有些欣慰。
我不是不擔心的方冉變異，但我絕不會丟下她不管。
就算現在被傷的換成別的人。
在沒真的變異前，我也不會丟下不管。
“呵，你們真可笑。”張佳怡嘲諷。
“你說的是小說，現實裡怎麼可能發生？”
聽她提小說，我立刻道：“喪屍也是小說裡描述的。
現在現實裡也發生了，其他的沒什麼不可能。”
張佳怡被我堵的一噎。
氣急敗壞道：“這怎麼能一樣？”
“哪裡不一樣？”我反問。
“之前我們還見過黑斗篷人還瞬移消失。
這也是小說裡纔會發生的事不是嗎？”
黑斗篷人消失，張佳怡雖沒看見。
但事後我們曾告訴過她。
她一直表示不相信。
後來我詢問張南關於瞬間移動的事。
張南當時的反應，足以證明這事的存在。
張佳怡也在場，我不信她沒看到。
“你們別爭了，讓我出去。”方冉出聲道。
我剛要反駁，方冉又道：“楊志，你別忘了。
這裡不僅是我們，還有一羣信任你的族人。
你要爲所有人負責。”
我語塞。
誠如方冉所言，我不是一個人。
身上還擔負着一羣族人的性命，不能拿他們開玩笑。
洞裡再次安靜下來。
“師哥。”林可兒猶猶豫豫開口，“沒有別的辦法嗎？”
張佳怡幸災樂禍道：“怎麼可能有別的辦法？
趕快讓方冉走，免得她變異害了所有人。”
我沉默不語。
無論如何，我都不想讓方冉離開。
離開我們，方冉無疑是去送死。
見我依舊不開口，方冉直接道：
“星期五，讓大家把巨石搬開，讓我出去。”
“王？”星期五詢問。
我雙手死死捏成拳，心裡天人交戰。
“不搬是吧？好，我自己來，”
方冉話落，摸索着走到巨石邊，用盡全身力氣去推。
“方冉，你別急着走，我們可以再想別的辦法。
肯定還有辦法的。”
林可兒去拉，被方冉直接推開，踉蹌了幾步，往後跌去。
方冉忙伸手去拉，我也一把拉住林可兒的另一隻手。
待林可兒站穩，方冉再次去推巨石。
我緩緩道：“我有辦法了。”
衆人猛地看向我。
我深吸一口氣道：
“之前，那張南說我的體質特殊，血也不同。
我想把血餵給方冉，她肯定會沒事。”
記得張南當時想研究我，是因我體質特殊。
這一點，張佳怡是知道的，她根本無法反駁。
雖然血不同，是我故意騙大家的。
但就算張佳怡反駁，我可以說是張南之後再研究室說的。
這話誰也不明辨別真假，只要能拖延一點時間。
然後去找被我藏起來的血清，方冉便有救。
“還有，之前那些變成喪屍的，不過是幾分鐘。
方冉從受傷到現在，幾十分鐘都有了。
要變成喪屍，早變了。”
林可兒一臉喜色，“對，師哥說的對。”
張佳怡啞然一陣，再次反駁。
“或許是方冉體質特殊，變成喪屍要的時間長呢？”
我不願再與她辯駁，摸出腰間的刀。
藉着細縫透進來的光，一刀擱在自己手腕上。
鮮血汩汩而出。
我走到方冉面前，將手腕遞到她嘴邊，淡然道。
“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