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兩旁的牆上竟然全都是人的臉孔。這些面孔表情各不相同,簡直像是活的一樣。
“這是……雕上去的?”米雪靈有些害怕,緊緊地拉着趙乾宇的胳膊。
趙乾宇感受到她微微顫抖的手,輕輕的拍了拍:“別害怕,我們都在這呢。”
“鬼知道是不是雕上去的。”錢程啐了一口,“這玩意邪性的很。”
“你們怎麼知道的?”趙乾宇停下了腳步,“侯健死了,你們幾個都還好好地,那是誰留在了十萬閻羅屋?沒有人留下的話你怎麼知道這玩意邪性?”
“侯健又不是在十萬閻羅屋死的。”三胖子嘴快,隨口就回了一句。
那一瞬間錢程的臉色發生了一點變化,不過很快就從他的表情裡消失了,又恢復了他皮笑肉不笑的樣子:“三胖子別廢話了,你給他們看看怎麼邪性。”
“哦。”三胖子也不多想,應了一聲。
趙乾宇來不及阻止,下一秒三胖子就給手上割了個口子,往牆上的面孔抹了上去。鮮血沾到那些詭異面孔的瞬間,所有的人臉都動了起來,彷彿聞到了開飯氣息的猛獸,全都朝着這個方向擠了過來。
這場景發生的極快,根本來不及反應,米雪靈不由自主地尖叫了一聲,小小的一個縮在了趙乾宇的身後。
沒想到這一聲尖叫引起了更加可怕的事情。米雪靈的聲音剛落,牆上的面孔都同時張開了嘴,發出了高低不同的尖叫聲。尖銳的聲音貫穿了耳膜,在不大的密道里沒有盡頭地迴盪着。每個人都痛苦的捂住了耳朵,就連錢程也沒法忍受這聲音。
“你們搞鬼!”趙乾宇火氣上頭立刻舉起了劍,可是耳朵裡的疼痛讓他難以支撐,不得已又捂住了耳朵。
看錢程和三胖子的反應他們也沒想到會這樣,而且就算有機會逃跑,這兩個人這會也沒法跑。
“我們也不……啊!”錢程剛想開口,就被一張女人瘦削的臉湊到耳旁給炸了個精準的。
趙乾宇將米雪靈護在身後,這些面孔都極具攻擊性,每張臉上都充滿了惡意。米雪靈已經連站都站不穩了,在趙乾宇懷裡瑟瑟發抖。
然而下一秒,整個世界忽然安靜了下來。
趙乾宇沒來得及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見錢程和三胖子愣了一下,兩人同時朝着密道深處發足狂奔。趙乾宇立刻抽出劍來去追趕,可又顧及身後的米雪靈,一時間有些猶豫。
下一秒錢程和三胖子就都停下了腳步。
是林百花。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堵在了兩個人面前,手裡的是常用的那把精巧的匕首。同樣的,林百花的指尖也有着鮮紅的血痕。
“這是哭牆。牆裡面的人是作爲祭品被封進去的。只要有鮮血就能激發哭牆的能量,一點點悲傷的聲音就會讓它們的悲痛和消極力量在這個通道里不斷擴大。”林百花說話的時候不急不緩,一步步地朝着錢程和三胖子走過去,“你們兩個,至少有一個人是知道這件事情的對嗎?”
三胖子第一個搖頭:“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經歷過大黑的死亡,三胖子顯然對趙乾宇他們的力量心知肚明瞭,這種時候認慫還是很快的,“錢總讓我幹嘛我就幹嘛了。”
錢程瞪了三胖子一眼, 不過下一秒就被林百花的匕首懟上了脖子,這次沒有簡單的威脅他,而是乾脆漂亮的留下了一道傷口:“再搞這種花頭精,下次就直接來個對穿。”
錢程張了張嘴,又無力的閉上了。脖子裡的搜搜涼意可是分分鐘提醒他:這女人和趙乾宇不一樣,趙乾宇心裡還有一絲善念,但林百花就算殺人都不會眨眼的。
“在前面走。”林百花指了指路,錢程便安靜閉嘴走了過去。
這條密道看起來深不到盡頭,是因爲最裡面是一處空曠的洞穴,這洞穴經過人工的敲打開鑿,牆上也留着火把和燈油,只是一點火星湊過去,就看見火苗順着燈油連成了一片,晃動的火苗不多一會就照亮了整個洞穴。
與其說是洞穴,這裡的裝飾精緻的像是個大廳。四周有雕花,廳裡有桌椅,甚至桌椅上也有雕刻的裝飾紋樣。
“上面還有個匾額,可惜不認識這種文字。從廳裡的擺設和佈局來看,這裡應該相當於‘議事廳’的功能,大部分重要事情會在這裡討論解決,是這座島上曾經生活過的人的重要場所。”賀銘傑已經癡迷的研究了起來。
他說的匾額掛在廳裡的高空,遠遠地看過去只能看見模糊的影子。不過這廳裡還有一些壁畫和書籍,這就足夠賀銘傑研究的了,他一悶頭就像是進入異次元一樣,叫他也沒反應。
林百花和他一樣看見了廳上的匾額,趙乾宇從她的表情裡看出來,她是認識這些文字的。並且看林百花撫摸那些座椅的表情,她似乎對這種陳設很熟,並且深有感情。
“這個廳裡沒什麼好看的。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錢程倒是毫無興趣,他指了指廳後的兩條路,“這後面纔是真貨。走吧。”
“慢着。”趙乾宇覺得是到了該把話說開的時候了,“侯健到底是怎麼死的?”
不解開這個問題,他們的心裡就永遠有塊石頭。
錢程猶豫了一下,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還翹起了二郎腿:“你們不信我也沒關係,儘管殺了我。反正後面的路你們自己去摸唄。人也挺多的,死兩個人也沒啥的。我就在這不走了。”
“哦?是嗎。”趙乾宇走近錢程,他雖然故意做出了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可是整個人的身體都緊繃的。
錢程旁邊的三胖子雖然一直也沒說話,但也在不斷地看着四周,眼神中滿是緊張,像是在警惕着什麼。
趙乾宇知道肯定有不對勁的。
“還有什麼是不是的啊。不就是爲了個寶藏嗎,我們各走各的路不香嗎。你們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去。”錢程一邊說一邊偷偷拿眼神瞄着四周。
“當心!”趙乾宇忽然明白了過來,危險的不是他,而是離牌匾最近的林百花,因爲錢程的眼神一直在往林百花的方向掃視。
林百花聞聲一躲,只聽撲哧撲哧的兩聲,兩支利箭擦着她的頭髮扎進了桌椅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