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沉,金色的陽光灑滿了海面。趙乾宇從海岸邊收回了捕撈的漁網,一條小魚在最後關頭從網眼裡掙脫了出去。
現在捕魚和潛水的時候大家都心知肚明的避開有死屍的那一段。自從海水重新漲回以前的位置以來,那些屍體的情況大家都不再提起,只是下意識地避開那個問題。
“趙哥,燒烤架搞定了。”吳子豪已經將石頭堆起來,加上鐵絲網,生好了火,就等着趙乾宇的海鮮了。
破屋的主食有限,食物還是以海水裡捕撈的魚和一些野果子爲主。李莫仙教大家認的野菜這會也已經在鍋裡煮着了,眺望號上找到的不多的調味料在這種時候就更顯得重要。畢竟清水煮野菜大部分時候都讓人沒有嚥下去的慾望。
那個昏過去的姑娘這會正躺在闊葉組成的簡易牀鋪上,米雪靈坐在她身邊一直小心看護着。只是她一直沒有醒來的跡象,倒是呼吸和心跳還算平穩。
不多一會,趙乾宇捕撈的海鮮就在火上烤出了誘人的香味。儘管幾乎每天都在吃海鮮燒烤,在有了一些調味料的情況下,這味道還是一如既往地刺激人的味蕾。
“唔。”
昏迷的姑娘忽然發出了微弱的**聲。
“你還好嗎?醒了嗎?”米雪靈就着火光趕緊湊過去查看她的情況。
原本緊閉的眼睛在掙扎了幾次以後終於睜開,這姑娘第一看見的就是米雪靈關心的表情。
米雪靈將淡水遞過去,那姑娘接過瓶子就狂喝了好多口,幾乎一口氣將一瓶水都喝完了。喝完水之後她又猛地從地上蹦了起來。起身之後的她看了一眼棺材船的方向,卻沒有像之前一樣衝過去。
米雪靈本來已經做好了攔住她的準備,可她不動彈,米雪靈一時間也有些手足無措:“你的同伴……今天已經晚了,先吃點東西吧。明天把她好好安葬了。”
那姑娘還是毫無反應。
米雪靈又試着跟她搭話:“你,你能聽懂我們的話嗎?語言,是不是聽懂?”她有些擔心萬一這是個語言不通的可怎麼辦。
不過那姑娘仍然毫無反應。
“先別說了。吃吧。”趙乾宇將幾隻烤好的青口用葉子包裹了遞到了那姑娘面前。
那姑娘看了一眼面前的吃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接過葉子就轉身吃了起來。
看她的吃的非常香的樣子,米雪靈他們這才放下了心。只要還知道吃東西,人總是有辦法活下去的。吃是最原始的衝動,也是最起碼活下去的基礎。
這頓晚飯吃的雖然香,可氣氛卻格外的凝重。全程都沒有什麼對話,只有趙乾宇偶爾給大家遞烤好的吃的。那姑娘倒是對於食物沒什麼講究,幾乎都是來者不拒。給她的她都吃的很香。
這頓沉默的晚飯吃的很快。可是吃完了,就又陷入了尷尬。
米雪靈想趁着吃完東西,心情好一點了,去和那姑娘搭話。
沒想到她居然一翻身躺下了。全然沒有一點說話的意思。
“算了。我們也早點休息吧。吳子豪你跟我過來。”趙乾宇給米雪靈重新搭了牀鋪,就在那姑娘旁邊,“米雪靈你好好看住她,認識不認識這都是一個大活人。”
米雪靈點了點頭,又給火堆添了些柴才躺下。
趙乾宇將吳子豪拉到一邊,商量了一下兩個人輪流值夜。一方面是爲了防止夜裡有野獸侵襲,另一方面也是觀察那姑娘的情況。畢竟這世界上不都是好人,她的遭遇雖然慘,也不能不先提防注意着。
吳子豪值上半夜,倒是一直風平浪靜,整座島上只能聽見海風吹過樹林的聲音。下半夜的時候吳子豪叫醒了趙乾宇換班。
趙乾宇其實也一直沒怎麼睡着,給柴火添了柴以後就在研究白沙灘上偶爾爬過的小螃蟹。有時候會覺得這種海島生活也挺好的。
就在趙乾宇發呆的時候,聽見了悉悉索索的聲音。一轉身發現是那個昏迷的姑娘醒了。
“你醒了。”趙乾宇並沒有隨意靠近她,“能聽懂我說的話嗎?”
那姑娘沒有反應,只是看了看趙乾宇,又看了看火堆旁的鍋和烤網。
“你是不是餓了?還想吃東西嗎?”趙乾宇看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姑娘點了點頭,看來是能正常交流的。
“行,你等會,我去搞點吃的。”趙乾宇起身,晚上的海鮮都已經吃完了。這會也只能去趁着夜裡的潮水捉點魚蝦了。
趙乾宇從白沙灘邊探入水中,游過去的一些小魚小蝦不夠吃。只能又翻身拿網,打算往海里深處去撈一撈。
夜色中的海面看起來平靜,可是海島附近有不少暗流,趙乾宇的水性並不算特別好,因此只能儘量找熟悉的地方潛水,也不敢潛的太深。
稍微在水中耽擱了一會,趙乾宇將手裡的網撒出去再收回來,從手感上來說網裡應該有不錯的收穫。
就在趙乾宇擡頭的一瞬間,眼前一張慘白的臉猛然出現,黑漆漆的眼珠子直愣愣地盯着趙乾宇,嚇得趙乾宇差點喊出來。一張口,最後一點氣便不夠用了,海水猛烈地嗆進肺管子裡,趙乾宇急急忙忙探到海底站直身子。
從水裡探出頭來,趙乾宇嗆了好半天。這才發現剛纔那張臉原來是那個昏迷過去的姑娘。
“我去,小祖宗算我求你了,你別嚇人好嗎。這大半夜的怪嚇人的。”趙乾宇抹了一把臉,“不是,你現在這樣也挺嚇人的。”
那姑娘的頭髮披散着,臉色本來就慘白,混着海水就更加嚇人了。
她看着趙乾宇,似乎不太能理解趙乾宇爲什麼這麼激動,不過看了看自己,又好像明白了過來,將頭髮整理了一下,將手伸到了趙乾宇面前。
她手裡的是一隻章魚。
“我去,你這徒手抓章魚也太厲害了吧。快快快,你手都要被纏紫了,快放進來。”趙乾宇趕緊打開漁網。
那隻章魚順利地成爲了他們的夜宵。
一邊烤着章魚,趙乾宇一邊覺得這姑娘倒是不錯的,至少知道自己要找吃的是要動手的。而且徒手抓章魚,這到底是個什麼水平的操作啊。她到底還有什麼本事,又是怎麼會和一個死屍一起飄到這海島上來的。這些疑問都深深地盤亙在趙乾宇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