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準備腳底抹油的你無奈聳聳肩，根據剛纔衛穎月的表現，你已然想到，如果自己現在轉身拋開，沒準衛穎月會開車從後頭撞上來！
“囈～～”
想到這裡，你渾身打了一個寒顫，依言跟在衛穎月的後頭，頗爲無奈地上了車。
木蘭越野車再次發動，這一次，衛穎月的車速明顯慢了很多。車子在小道上緩緩開着，逐漸遠離人羣之後，衛穎月把車停在一處相對僻靜的地方。
車子並未熄火，衛穎月拉上手剎，轉頭看着你，定定地看着他，彷彿想從你的臉上看出什麼來。
你被衛穎月那執着而堅定的眼神盯得有些頭皮發麻，伸手撓了撓後腦勺，對着衛穎月笑道：“那個，衛總……”
“小小已經逐漸習慣了現在的生活，她很聽話。一開始，我媽帶着她去了一所貴族中學，但她並不適應那裡的氛圍，後來帶她去了一所普通的中學。她現在已經交到了三個好朋友，都是尋常人家的孩子，平時四人會在一起學習，交流心得，並且偶爾也會談論隔壁一個學習成績很好、而且長得很漂亮的小男生。”
衛穎月打斷了你的話，她直直地看着你，感覺只是在跟你拉家常，說一些瑣碎的事情。
小小就是樑新月，樑新月是樑子的妹妹，同時也是你所牽掛着的爲數不多的人之一。
然而，你依舊沒有開口，而是別過頭，不再與衛穎月對視，把頭看向窗外。
衛穎月並沒有如一開始那樣使用過激的手段，緩緩道來：“小小上下學都是由我媽親自接送的，我每隔三天會去看她一次，每次她看到我，都會問，怎麼哥哥還沒回來。她並不知道，她的哥哥死了；她也不知道，她的哥哥是個混蛋，是個藏頭縮尾的小偷。明明偷了別人的心，卻不知道把它還回來。”
越野車是亮着燈，相比外面要亮一些，你通過眼前車窗玻璃的反射，看到身後衛穎月那精緻美麗的容顏上滑下了兩道熱淚。
這個時候，你的拳頭捏得死緊，甚至發出“咯咯”的響聲，但是不能回頭。
多餘的話你根本就不用說；而真心話，就算有，也不敢多說。
最難消受美人恩，這是你在很多年輕看到一本小說的章節名，以前不懂，現在知道了，只是即便知道得深刻，深入骨髓，刺入靈魂，你依舊無法回頭。
有些愛，是不沒有，而是不敢；並非因爲怯懦，僅僅只是因爲身份所揹負的責任。
這本身就是一個輪迴世界，你進來是爲了女帝，而不是跟自家媳婦們談情說愛，所以有些事情能節制一點，就儘量避免。
有人說，男人是下半身動物。
的確，從生物學的角度來說，雄性動物爲了更好的繁衍後代，會尋覓更多、更美麗的繁衍對象。
這也就是所謂的獵豔。
只可惜，你不是那種人，不然的話，現在就是想過皇帝般的後宮生活，也是唾手可得。
再者，你很清楚進來的目的，同時也不希望將衛穎月牽扯進來。
這個時候，你狠下心，咬咬牙，直接推開車門。車門一開，外面的冷風嗖得全灌了進來，使得衛穎月全身打了一個哆嗦。
你下了車，依舊沒有回頭，背對着衛穎月，淡淡地稱了一聲謝：“衛總，很感謝你送我一程，我先回去了。”
說着，你反手講車門關上，在衛穎月泛着淚光的注視下緩緩離開。
“李天，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衛穎月趴在方向盤上，早已泣不成聲。
些許時間之後，衛穎月勐然擡起頭，雙目之中再次投射出堅韌而剛毅的目光：“我說過，就是死，也要死在你身邊！”
說着，衛穎月拿起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很快手機屏幕上便顯現出號碼名稱：爺爺。
電話響了很久，衛桐畢竟年紀大了，一般在八點左右就已入睡。
本來衛穎月不該這個時候打電話給衛桐，只是她知道，如果這個時候不打，她怕自己會做出傻事來。
電話接通了，聽筒裡傳來衛桐有些低沉的聲音：“小月，這麼晚打電話給爺爺，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衛穎月深吸了一口氣，爲了不讓衛老爺子聽出自己的哭腔；調整自己的情緒之後，衛穎月用平穩的口吻道：“爺爺，我見到李天了。”
“什麼？”原本披着軍大衣衛桐勐然起身，即便是軍大衣因爲動作過大而掉落，也全然沒有反應，“小月，你再說一次？”
“爺爺，剛纔李天就在我車上。”
“好！好！好！”衛桐連續說了三個好，可見此時他內心是有多麼激動，“快，快把那小子帶到家裡來！”
衛穎月頓了頓，道：“他現在不叫李天，他叫李九。”
“嗯？”聽到這話，衛桐的臉色當即變了變，畢竟衛桐也是體制內的人，很快他就明白了過來，對着衛穎月道，“看來，這一次我是被杜老鬼給耍了。狗日的，這麼多年的老兄弟，居然連老子都騙！”
衛桐想來也是氣極，當着自己孫女的面爆了粗口。
“李天現在人呢？”衛桐又問了一句。
“剛剛離開，無論我怎麼說，他都不開口，看樣子是在執行某項任務。而且，他換了一張臉，聲音也變了。”
衛桐沉默了片刻，對着衛穎月道：“小月，你先不要打擾他，看樣子是真是在執行某項任務，只不過這個任務肯定和之前李天犧牲的信息不在一個點上，看來不是杜老鬼暗中使壞，就是李天這混小子還瞞着我們。你剛纔說他換了一張臉，連聲音都變，那麼你近距離觀察他，能不能從表面看出什麼？”
“不能，他的易容堪稱完美。一開始，我只是覺得他的背影和感覺跟李天有點像，之後跟蹤他，後來他好像跟一羣小混混產生了矛盾，動手之後才確定他是李天了。因爲爺爺說過，鬼手最大的特點是不用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