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曖昧關係
司徒蘭打破了車內的沉靜,對馬英傑說:“直接去部隊醫院。”馬英傑上次去過,路線還是很熟悉的。只是他把車子往部隊醫院駛去的時候,老感覺背後有老闆羅天運的目光盯着,老有不自在的感覺。司徒蘭越是對他如此熟悉和親密,他越感覺他和她的關係被羅天運識破了一樣。
部隊醫院到了,馬英傑把車子停好後,司徒蘭在前面帶路,朱天佑書記走在司徒蘭身後,羅天運跟着朱天佑書記身後,馬英傑走在最後面,可是走了幾步,羅天運便和馬英傑並排走着,他對馬英傑說:“馬英傑,吳都的情況很不妙。”他又收到了彭青山的信息,李惠玲正領着錢光耀在參觀高鐵站,這讓羅天運很有些猜不透李惠玲在玩什麼,如果是單純的李惠玲,羅天運還不認爲有什麼可怕的,可李惠玲背後的人物是路鑫波省長,這隻老狐狸又在打什麼主意呢?羅天運內心很沒底。
馬英傑放慢了腳步,等着羅天運繼續說話,羅天運也放慢了一下腳步,兩個人便和朱天佑書記和司徒蘭拉開了一段距離,羅天運說:“我在北京肯定呆不了多久,我得趕回吳都去,所以,這裡的事,我怕小蘭忙不過,你得留心一點。至如你的工作,等北京這邊的事完了後,我自然會安排的。”
馬英傑一邊點頭一邊說:“書記放心,我會和蘭姐一起照顧好首長的。”他們正說着話,司徒蘭在面前不耐煩地朝着馬英傑說:“馬英傑,你腳下沒螞蟻吧?”
馬英傑不敢頂撞司徒蘭,便應了一聲說:“我們來了。”
羅天運便不再說話,和馬英傑加快了腳步聲,可他的內心卻還是痛了一下,那一天,他真的傷痛了司徒蘭的心。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她不會如此冷淡自己的。可是心已經傷了,他還能挽回什麼呢?再說了,欒小雪馬上要生孩子了,他要做父親了,這樣的時候,他又能給司徒蘭一種什麼信號呢?
這麼一想,羅天運的心便平靜了一下,無論司徒蘭對他如何冷淡,他都得去原諒她,包容她。
病房到了,朱天佑書記走到了最前面,他幾乎是急步衝到老爺子身邊,拉住了老爺子的手,聲音突然有些哽咽地說:“老首長,對不住您了,現在纔來看您。怪小蘭,一直到昨天才把您的病情告訴我。”
老爺子的手已經乾枯得如烈日下暴曬過的木柴棒了,看得馬英傑的心裡也是一陣難過,難怪司徒蘭一直守着老爺子,原來他確實病得不輕。
羅天運趕緊也走了過去,喊了一聲:“爸,我回來了。”
老爺子把另一隻手伸向了羅天運,羅天運趕緊雙手握住了,眼淚卻沒有控制住地留了下來,他這麼一哭,司徒蘭也哭了起來,馬英傑的眼淚也衝眶而去,倒是朱天佑書記理智一些,對着羅天運說:“天佑,別太激動了,讓首長平靜、平靜。”
羅天運趕緊把眼淚收了起來,對着老爺子說:“爸,對不起。工作太忙了,一直沒時間回來看看你老人家。”
老爺子倒是很平靜,而且看到朱天佑和羅天運時,顯得很心慰和開心,他倒是笑了笑說:“只要你們在努力工作着,哪怕你們不來看我,我也是高興的。我就是擔心你們下到地方爲官,沒經驗又仗着是京官,不好好爲人民幹些實事,你們現在的表現,小蘭都告訴我了,我很心慰,都別難過了。你們回來看看我這個老頭子,我已經很開心了。小蘭,別哭了,給兩位哥哥倒茶水。對了,那個小夥子是馬英傑吧?”
老爺子突然把目光轉到馬英傑身上,馬英傑的臉一下子通紅起來,緊張地往老爺子牀邊靠了靠說:“老首長,我是馬英傑。”
“小夥子不錯,小蘭在我面前誇過你好多次。上次的紅二代合唱團的消息,我也在報紙上看到過,不錯,是個很有前途的小夥子。”
老爺子越是這麼說着,馬英傑越是恨不得把頭藏到褲襠裡去,他羞愧難當,感覺很對不起這個老人家一樣。好在這個時候,司徒蘭把茶水端給了朱天佑書記,馬英傑趕緊去桌邊端起茶水送到了羅天運面前,馬英傑的這個表現,顯然讓司徒蘭很意外,也很心慰,不過她沒有表現出來。
大家喝了幾口茶水,老爺子的精神顯然看上去好了不少,也許是因爲朱天佑書記和羅天運回來的原因吧,馬英傑如此想着。就在這個時候,老爺子突然說:“天佑,我想和你說幾句話。小蘭,你們都出去一下吧。”
司徒蘭爲難地看着老爺子說:“爸,你又要說什麼呢?天佑哥哥纔回來,你就不要那麼羅嗦了,我不是小孩子。”
“小蘭,你們就回避一下吧。”朱天佑書記望着司徒蘭說了一句。
羅天運站了起來,馬英傑也跟着站了起來,羅天運說了一句:“小蘭,我們出去吧。”
司徒蘭沒理羅天運,但還是轉過身往門口走着。馬英傑走在最後,出門的時候,他把病房的門給關上了,司徒蘭便說:“馬英傑,你倒真是會來事。” “蘭姐,老首長估計有事要交待,你就體諒一下吧。”馬英傑想去安慰司徒蘭,卻沒有想到這句話讓司徒蘭發火了,“就是萬事通一樣,多事婆。”說着,氣沖沖往走廊另一端走去。
馬英傑委屈極了,不過他可不敢和司徒蘭當着羅天運的面前頂撞,倒是羅天運說了一句:“馬英傑,你別計較她,她心情不好,這些天,她無論說什麼,你得聽着,受着,明白嗎?”
“書記,我知道了。”馬英傑把頭擡起來去看司徒蘭的背影,她已經走到了走廊最頭邊,站在窗戶邊上看着窗外。
“書記,你過去安慰一下蘭姐吧。”馬英傑善意地提示了一下,他感覺司徒蘭還在氣羅天運,越是這樣,越證明這個女人內心還裝着羅天運。
“嗯。”羅天運應了一下,就往走廊另一頭走了過去。馬英傑看着羅天運的背影越來越近地靠着司徒蘭而去,內心卻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五味俱程,馬英傑感覺此時此刻,他的內心就似乎如此複雜一般。
馬英傑一直站着病房門口,病房裡面在密談,走廊另一端也在密談,此時就剩下他是多餘的一個人一樣。而他此時的感覺又是異樣地沉重,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病房的門打開了,朱天估書記走了出來,一見馬英傑便問了一句:“天佑呢?”
“書記在哪邊,要不我去喊一下?”馬英傑趕緊回答着朱天佑的話,努力地壓着自己的胡思亂想。
“你去病房陪着老首長,我過去找他們。”朱天佑對着馬英傑吩咐了一句,便往走廊另一端走了過去。
馬英傑走進了病房,老爺子便對馬英傑招了招手,馬英傑趕緊走到了老爺子病牀邊上,老爺子指了指牀邊的椅子,示意馬英傑坐下。
馬英傑趕緊坐了下來,老爺子便說:“馬英傑,小蘭挺喜歡你的。”
老爺子的這話一落,馬英傑後背的冷汗“嗖”地一下,冒了出來,他嚇得不輕,難道他和司徒蘭的關係被老爺子知道了?
馬英傑的心緊張得快要跳到了嗓子口了,好在他的頭一直是低垂着的,臉上的異樣倒是沒有被老爺子發現,這時,他又聽到了老爺子說了一句:“小蘭的脾氣不好,大約和天佑吵過架,兩個人一直不怎麼說話,你知道他們爲什麼吵架嗎?”
老爺子說到這裡,馬英傑的心便如重石落了下來一樣,才發現自己是虛驚一場,真是做賊心虛。
馬英傑趕緊調整了一下情緒,擡着望着老爺子說:“老首長,書記和蘭姐之間的事情,我們做下屬的,也不敢去多問什麼。”
馬英傑的話一落,老爺子臉上呈現出了一片失望,馬英傑看得很是心酸,可憐天下父母心啊,就算是司徒蘭已經不小了,可在老爺子眼裡她就是孩子,就是他唯一的女兒。他已經失去了大女兒,這個小女兒至今如此漂浮着,他怎麼樣能放心而去呢?他一直有個心願,就是想在臨死前看到司徒蘭風風光光地嫁一名中國人,可是,這幾個月,無論他對司徒蘭說了多少次,她就是沒一句實話。他滿以爲司徒蘭總掛在嘴邊的馬英傑知道她和羅天運之間的矛盾,可這個小夥子卻說不知道,他當然很失望啊。
馬英傑很有些不忍心看到老爺子這個表情,便補了一句說:“老首長,蘭姐其實一直喜歡着書記,所以你別太擔心,他們會走到一起去的。”
馬英傑是想安慰一下老爺子,可老爺子一聽馬英傑的這句話,竟然如孩子一般地笑了着說:“小蘭是不是這樣說過?要真是這樣,我這顆心就沒白操了。”
老爺子這麼一說,馬英傑便有些明白,老爺子爲什麼要留下朱天佑書記了,他要在臨死前親自促成司徒蘭和羅天運的婚事,這個事實一進入馬英傑的大腦裡,他感覺大腦“轟”地一聲,如彈炸突然暴炸一般。儘管這樣的結果,他想過,可是這一天真正到來時,他發現自己是如此難以接受。
###第6章 策劃婚禮
就在此時,朱天佑書記已經在和羅天運談這件事,司徒蘭被朱天佑書記使喚着去買菸去了,他對羅天運說:“天運,老爺子的希望你和司徒蘭馬上結婚,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幾天,所以想親自參加你們的婚禮,親眼看到你們的幸福時刻。這是老人家最後的心願,他對我說這個時,我都心酸了。一輩子在戰場上出沒的人,到頭來還得爲兒女的婚事如此求着我這個晚輩,天佑,我的心現在很沉重啊。”
朱天佑書記的話一落,羅天運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極爲尷尬,他心裡在猜測着,老爺子會不會有這樣的打算,他怕什麼,偏偏就來什麼。他怕路鑫波把手伸進吳都,沒想到路鑫波偏偏就把手伸了過去,而且是以如此快的速度伸進了吳都,他的速度快得讓羅天運沒有防備,也快得讓羅天運驚恐之極。剛剛,彭青山的信息又來了,網上有彭青山鳴槍示衆的消息,還有他讓洪亮砸掉記者攝相機的消息,而且這樣的消息在網上漫沿着,而他和朱天佑書記此時都在北京,這個時候,讓路鑫波和李惠玲串通一氣,對他和朱天佑書記顯然極其不利。偏偏老爺子在這個時候病情加重,莫天正這一回是真的着急了。
羅天運便望着朱天佑書記說:“書記,吳都的事情又有變化了,當時爲了壓住情緒激動的人羣,我們的公安局局長對天鳴了一槍,現在這件事被捅到了網上,而且在大肆渲染,您看,在這樣的時候,我哪裡有心情關注個人的事情呢?再說了,小蘭也未必肯嫁給我,剛纔我找她說話,她沒理我。您看,這件事能不能往後拖一拖?”
羅天運無比擔憂地說出了自己的心事,可朱天佑書記卻直視着羅天運說:“天佑,你是正傻還是假傻?我這個外人都看得出來小蘭一直在愛你,你不知道嗎?她越是不理你,越證明她在愛你。她怎麼對我這麼熱情呢?而偏偏對你一個人冷淡呢?你不至如情商如此之低吧?再說了,結婚也就是一個儀式,儀式一完,我們就回江南去。這種時候,我的書記大人,你就先把工作放一放,行吧?”
朱天佑書記竟然叫了一聲“書記大人”,窘得羅天運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可是朱天佑書記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他又能說什麼呢?而且他心裡是清楚司徒蘭喜歡他,可他卻傷透了她的心,現在的她似乎不再是從前的她,而且他老感覺司徒蘭和馬英傑之間存在某種聯繫,具體是什麼,他又拿不定,這種感覺讓羅天運很難說服自己去接納司徒蘭。
朱天佑書記見羅天運不說話,急燥地問了羅天運一句:“你是不是心裡有別的女人?”
朱天佑書記的話一落,羅天運驚了一下,趕緊一邊搖頭一邊說:“沒有,沒有的事。”
“那就好。你馬上和小蘭結婚,我
來主持,這是政治任務。”朱天佑說完,也不再看羅天運一眼,轉身往病房裡走。
羅天運盯着朱天佑書記的後背,心裡卻涌出了說不出來的苦味,這是什麼政治任務呢?當初爲了一個官職,舍下了欒小雪,現在又要爲官職,爲政治任務去娶司徒蘭爲妻子嗎?那欒小雪怎麼辦?他的孩子怎麼辦?
羅天運的心真的痛了起來,而且是一種他自己都無法說清楚的苦痛。他轉過身,看着窗外,窗外的月季一叢一叢地開着,如江南的春天一般,可他內心卻比寒冬還要冷。一方面是他的恩師,是他叫了幾十年的“爸爸”,一方面是他舍不下的女人,舍下不的骨肉,無論是哪一方,他都沒有辦法交待,也沒有辦法去取捨。
羅天運如石像一般地站着,此時的他,一片空白。他想抓住任何一種思緒,卻發現任何一種思緒都不在他身邊,都在遠離他一樣。他感此時的自己很空,卻又無比重,重得讓他承受不起,重得讓他不敢去正視自己。
司徒蘭站到了羅天運身後,她什麼時候來的,羅天運一點都沒有覺察到,直到身邊響起了司徒蘭的聲音:“你很難過是吧?”
羅天運驚了一下,猛然轉過臉,看到了司徒蘭。她的眼睛裡藏着羅天運不想去看的憂傷,這樣的憂傷屬於愛情嗎?可這種愛情是屬於他的嗎?那麼欒小雪的愛怎麼辦?那孩子爲他無名無份地守着,爲懷他的孩子,受了那麼多的苦,欒小雪那個被漲斷神經的花肚皮,欒小雪那張乾淨的臉,還那張對他無所求的期待,此時竟然清晰無比地在羅天運的大腦裡一幕接一幕地上演着,他能不痛嗎?他能放得下這一對母子嗎?
羅天運真的爲難極了。
“我知道你舍不下她,舍不下孩子。”司徒蘭的聲音很低,卻字字句句刻進了羅天運的心裡,他雖然清楚司徒蘭知道欒小雪和孩子的存在,可是司徒蘭如此直接地說出來時,羅天運還是異樣地尷尬。
羅天運不得不說話了:“小蘭,對不起,我真的很抱歉。”
司徒蘭的心一下子沉到了最谷底,她儘管知道羅天運不肯接受自己,可羅天運親口說出來時,她最後的一絲希望徹底瓦解掉了,這個男人,這個她從少女時代就裝上的男人,對自己真的就如此絕情嗎?在父親這麼病危的情況下,他真的就不肯接受自己嗎?
司徒蘭很想轉身離開,很想永遠不再看到這個男人,這個傷透她心的男人。可是,她能走得開嗎?父親,那個讓她無法割捨的父親,還在等待着她和他的婚禮。父親一次次暗示過她,要她嫁給羅天運,她一次次地迴避了,現在,父親沒幾天活頭了,難道這樣的時候,羅天運也不能成全一下父親的心願嗎?
“你太自私了。”司徒蘭忍不住衝着羅天運吼了一句,只是她吼的聲音不大,可在羅天運聽來,還是如巨雷一般驚撓了他。
“小蘭,這樣好嗎?我們在爸面前假結婚,舉行一個儀式,讓老人安心一下,你覺得呢?”羅天運突然提出了這樣的建議。
如果說上一次羅天運把自己推開是一種侮辱的話,那麼這一次羅天運提出假結婚,對於司徒蘭來說簡直就是一種賤踏,她竟然被羅天運如此輕視和任意賤踏着,司徒蘭的心如無數把尖刀猛烈地刺進來一樣,那種痛,那種傷,對於司徒蘭來說慘不忍睹。她真想衝過去,對着羅天運的臉暴扇一頓耳光,可是扇完之後呢?再說了假結婚的計劃不是她最初給欒小雪和馬英傑用上的嗎?那個野丫頭和馬英傑能夠假結婚,爲什麼到了自己頭上,就不可以再用上這一招呢?這大約就是傳說中的報應吧。而且她還睡了野丫頭名義上的丈夫,她還要如何呢?至少羅天運肯讓父親安心地離去,至少這個男人妥協了一步,她還能去逼他什麼呢?
無論司徒蘭此時有多少的憤怒,多少的心痛,多少的委屈以及多少的糾結,但是,此時的司徒蘭卻還是點了點頭,說了一句:“好,我們假結婚吧。”說完,司徒蘭迅速地轉過身,往走廊另一端走着,可是眼淚,不爭氣的眼淚,“刷”地一下,衝眶而出------
沒有哪一種痛如此時這般巨大無比,沒有哪一種傷也如此時一般刺透心骨。司徒蘭的雙腿如灌了千斤重量一般,她拖着,走着,卻是那般地艱難,一個樓梯下得如翻過高山一般地累贅,整個心,整個人除了被動地一步一步往醫院外挪動外,她找不到其他的方式。
司徒蘭是如何下樓的,又是如何往醫院後花園走的,她好象不知道,或者是她拒絕去知道。就如她一直不想面對莫正愛不愛她的事實一樣,就如她把那個羅天運推開自己的夜裡深藏起來一樣,其實她這麼深埋着,還是因爲她在期盼着,有一天,羅天運站在她的面前,親口告訴自己,他錯了,他愛她。她在內心是如此期盼着,這樣的期盼她並沒有放棄過,就算她熱愛着馬英傑年輕的身體,就算她願意爲馬英傑做着這樣那樣的事情,可她的內心最深處,還是在想象着羅天運的愛,想象着有一天,羅天運可以光明正大地娶她爲妻子。妻子這樣的角色,是她,是她這個年齡的女人最想擁有的。她已經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爲什麼就不能給她做妻子的權利呢?她需要妻子的角色,她渴望這個角色。可是,可是,羅天運偏偏不給她這樣的角色,羅天運偏偏就要用一次又一次的羞辱,把她僅剩的那種可憐的自尊擊碎,讓她無法正視自己的同時,更無法正視接下來的日子。
司徒蘭的痛與恨,在這一刻無比深刻地埋下了,也藏下了。這樣的痛與恨,除了她自己,恐怕沒有人可以去理解她,甚至是去同情她。她擁有的東西太多,在所有人眼裡,如此想着。可是這所有的東西,卻換不到那個極爲容易的角色,那個妻子,妻子的位置,卻讓她窮盡一生都拿不到嗎?
司徒蘭往樓下走着,走着-----可是走到無人之處的時候,她還是拿出了手機,還是撥通了馬英傑的手機。
###第7章 她舍不下他
馬英傑還在病房裡,此時朱天佑書記和羅天運都在病房裡,似乎在商量着婚禮的事情。一聽手機響了,馬英傑拿出來一看,竟是司徒蘭,他的臉色變了一下,趕緊拿着手機往外走,走到了病房外,他纔敢按下接聽鍵,可他一接通,司徒蘭的哭聲便傳了過來:“馬英傑,是你嗎?”
“是我。怎麼啦,蘭姐?”馬英傑驚異地問了一句。
“我在醫院後花園裡,你快來。”說着,司徒蘭便掛斷了電話。
馬英傑趕緊往樓下衝去,他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不是說好了,她和羅天運舉行婚禮嗎?這不是她一直想要的結果嗎?爲什麼她會哭呢?
馬英傑一邊跑一邊尋找後花園,終於在醫院的後樓找到了後花園,這裡比較安靜,司徒蘭坐在亭子裡,背朝着外面,而且她的背一起一伏的,顯然哭得很傷心。
馬英傑便趕了過去,叫了一聲:“蘭姐,”司徒蘭轉過滿是淚水的臉,一見馬英傑,她竟然撲進馬英傑的懷裡,不管不顧地放聲大哭着。嚇得馬英傑一雙眼睛四處看着,生怕周圍有人出現,更怕突然被老闆羅天運跟蹤,要是這樣的話,他可死定了。
馬英傑不敢去推司徒蘭,無論他現在內心有多害怕,但是他不能去推她,她哭得這麼傷心,而且哭得讓馬英傑內心也是一陣陣苦楚。
馬英傑猶豫了半天,還是伸手把司徒蘭全部攬進了自己的懷裡,拍着她的後背說:“姐,要是難過,你就哭吧,哭出來好過些。”
馬英傑的話一落,奇怪的是司徒蘭卻沒有哭,從馬英傑懷裡掙脫了出來,一屁股坐在長排凳上,馬英傑這才鬆了一下,也坐在了司徒蘭身邊,問了一句:“怎麼啦?”
“你不是全知道了嗎?還問什麼呢?”司徒蘭恢復了慣常的口氣,不耐煩地說了一句。
“姐,竟然決定了,就接受吧。你不是一直希望有這樣的結果嗎?再說了,老闆是一個有責任心的男人,他會對你好的。”馬英傑如此安慰着司徒蘭,馬英傑不說這話還要好一點,一說這話,司徒蘭的憤怒又上來了,她竟暴了一個粗口,罵着:“媽-----比,老子哪點不及那個野丫頭,竟讓他如此賤踏我。”
司徒蘭臉上的恨意那麼明顯又那麼懼怕甚至是那麼強壯,這種表情落在馬英傑的視線裡時,他竟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顫,那種冷氣是從馬英傑也不清楚的地方冒出來的,而且冒得那麼迅速,那麼強大。他開始爲欒小雪有些擔心了,這樣,能讓欒小雪到北京來生產嗎?這不竟讓他在心裡暗暗的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司徒蘭大約發現自己失態了,趕緊對着馬英傑說:“嚇着你了?我好難過,馬英傑,姐現在真的很難過,他不要我,徹底不要我。他只是和我舉行假結婚,只是騙一騙我爸,馬英傑,我好失敗啊,我等了他這麼多年,馬英傑,你明白嗎?我等了他這麼久,這麼久。可他迴應我的就是三個字:對不起。就是一種計策:假結婚。換成是你,你受得起嗎?換成是你,你會如何承受?”
司徒蘭說着說着,又哭了起來了,她的這一番話讓馬英傑很心酸,是啊,她真正愛的人是羅天運,而他又算什麼呢?他不過是她寂寞空虛時的發泄而已。只是他此時卻不敢把這種想法表露出來,無論她把自己當作什麼,但是她誠心幫過他,她給了他很好的前途,而且給了他窮盡一輩子也沒有的資源。這麼一想的時候,馬英傑又把司徒蘭攬進了自己的懷裡,任由她把淚水往他的身上擦着,任由她一邊哭一邊罵着羅天運。
“他就是一個自私的人,沒良心的人。沒有我爸,沒有我姐,他現在還是個勤雜工。他就是靠着我們家纔有今天,他就是一個白眼狼,有了一點權力就開始忘本,就開始把我姐忘在腦後,就開始和那個野生丫頭不明不白地糾纏。我恨他,我恨死他了。”司徒蘭一邊哭一邊叨嘮着,馬英傑沒有阻止她,馬英傑知道,過了此時,過了此刻,司徒蘭不會再說這樣的話,也不會再如此在他面前哭。無論她愛不愛自己,可他是她最傷心時唯一在依賴的人,是她最悲傷時的唯一的支撐,就憑這一點,他就是司徒蘭最信任的人,能夠成爲她最信任的人,他還能說什麼呢?再說了,他離得開她嗎?就算他回到了吳都,他還是離不開她的幫助,也離不開她的指點。
“姐,哭吧,盡情的哭吧。”馬英傑抱着司徒蘭,努力地安慰着她。
兩個人就那麼抱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英傑的手機響了,他一邊去拿手機,一邊把司徒蘭往另一隻手臂裡送了送,司徒蘭這個時候便從馬英傑手臂裡擡起了頭,看着馬英傑接電話,馬英傑拿出來一看,小聲音地對司徒蘭說:“是老闆的電話。”
馬英傑便站起來接電話,眼睛卻四處看了一下,沒發現周圍有人,他的心才安定了一下,按下了接聽鍵時,羅天運的聲音傳了過來:“馬英傑,你們在哪裡?”羅天運竟然知道他和司徒蘭在一起,馬英傑還是緊張了一下,拿眼睛看了一下司徒蘭,司徒蘭已經把眼淚擦乾了,也看着馬英傑,馬英傑平靜了一下,纔對着手機說:“書記,我們在醫院裡,蘭姐,蘭姐她-------”,馬英傑不知道如何說,他也不知道怎麼去描述,這樣的情形,他該如何說出口呢?能告訴老闆,司徒蘭在哭,而且在他的懷裡哭嗎?能告訴老闆,司徒蘭現在需要他嗎?無論是哪一種,馬英傑都沒辦法張口,語氣便結巴了起來了。
“我知道她又在使性子,你不用理她,讓她使一會兒,不過,她回病房的時候,不能讓老爺子知道。而且你們也去了好半天,老爺子問過兩次了,早點勸好她,回來吧,還有一堆的事要辦呢。”羅天運把話接了過來,而且是
這樣接過去的,這讓馬英傑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他擔心羅天運詳細地問他,更擔心羅天運追問他爲什麼會和她在一起。看來一個男人不愛一個女人的時候,這女人和誰在一起,他真的一點也不在乎,也一點也不關心。這麼想的時候,馬英傑的心又開始發酸着,爲司徒蘭,這一次絕對是爲司徒蘭而難過着。
馬英傑沒有把自己的感受告訴司徒蘭,她已經很悲傷了,他不能再去刺激她,更不能把他的內在感受在這個時候去告訴她,無論他對她存在多少感激,可他和她的世界畢竟相距太遠,太遠。
“姐,我們回去吧。”馬英傑很體貼地叫了一聲司徒蘭,司徒蘭站了起來,她已經擦乾了臉上的淚水,衝馬英傑笑了一下,可她的這種笑,在馬英傑眼裡,比哭還令他揪心。他竟然在這一刻那麼同情這個女人,這個在他眼裡,在心裡,一直高高在上,如公主一般的女人。這一刻,司徒蘭在他的眼裡顯得那麼地悽婉,那麼地需要慰藉,需要他給她力量一般。
“姐,”馬英傑再一次充滿情感地叫了一聲,他的手已經伸向了司徒蘭,司徒蘭愣了一秒鐘,可她的眼裡分明全是馬英傑看得清晰的感動和心慰。她把手伸向了馬英傑,馬英傑重重地握住了她的手,牽着她很小心地一步一步下着亭子邊上的臺階,每一走一步,馬英傑都能感覺到司徒蘭的心在起伏波動着,她的手那麼冰涼地攢在他的手心裡,他很想努力地把這隻手給捂熱了,捂暖了,可是臺階也就那麼幾步,一下來,馬英傑便不自覺地鬆開了司徒蘭的手,他不敢繼續握着,她也不敢繼續讓他牽着走。畢竟他和她是那麼不正常的一種關係,這種關係,無法落入衆人的眼睛裡,也無法被大衆所承認和接受。如果沒有那麼多的世俗,如果沒有那麼多的顧慮、那麼多的鬥爭、那麼多的仕途甚至那麼多的面子,該多好啊。司徒蘭就可以這樣任由着這位小男生牽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向她願意去過的一種生活。至少現在,此時此刻,她真的願意和這個男孩一起去面對自己的父親,去面對接下來的日子。可是他還是鬆開了她的手,可是她還也還是任由他鬆開了她的手。他們還是跨不過既定的軌跡,當然啦,如果沒有仕途可走,如果馬英傑沒有進取之心,沒有進入官場的潛力,他還是這麼守着她嗎?她也願意這麼耐心地培養他嗎?
“命吧。”司徒蘭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可這一聲嘆息還是被馬英傑聽得很真切,他雖然內心又是一陣浪動,但是這個時候的他,已經讓理智全部回到了自己的身上。無論司徒蘭和老闆羅天運是怎樣的一種結構模式,他都得去接受司徒蘭與他之間的距離,而且他必須去接受這種距離性。
馬英傑走在前面,司徒蘭走在他的身後,他只能去聽身後的腳步,這腳步聲緊跟着他的腳步聲,這倒讓馬英傑有些心慰,至少他在某一天某一個時刻,引導着司徒蘭前行、前行------
###第8章 悲傷逆流
醫院的大門口到了,在一樓大廳裡,司徒蘭說:“你等我一會兒。”說着,人已經朝着一樓拐角處走着,馬英傑不放心,緊跟了幾步,司徒蘭回過頭衝着馬英傑又是一個笑容,而且說了一句:“謝謝你。別擔心我。我是去洗手間洗臉。”
馬英傑的臉尷尬地紅了一下,便往後退了兩步,站在一旁等着司徒蘭,不過他的心還是挺熱乎的,至少他也有感動司徒蘭的時刻,至少在司徒蘭最悲傷的時候,他就在她的身邊。是啊,一個人如果在最高興和最悲傷的時候,都願意呆在同一個人身邊,生活大約纔算圓滿吧。可是他卻從來不敢把自己的悲傷和喜悅放在某一個人身上,或者是他一直沒有遇到某個可以讓他把悲傷和高興並存於一體的人。也許那個人纔算是真正的心心相印和真正的刻骨銘心吧。可是那個人在哪裡呢?他可以把喜悅告訴司徒蘭,可他敢把自己的不滿和悲傷告訴司徒蘭嗎?相比而言,司徒蘭比他幸福,至少他就是司徒蘭把喜悅和悲傷同時寄存於一體的一個人。這麼想着的時候,馬英傑的內心沒有那麼多的傷感了,再說了,司徒蘭的生活絕對也不是他可以去指點和想象的生活。她說一句話,馬英傑這個小人物可能就得奮鬥兩輩子啦。他何苦又去操那麼多沒用的心呢?
馬英傑如此想的時候,內心慢慢地平定下來,而司徒蘭也走了過來,看上去,司徒蘭哭泣的痕跡一點也沒有了,她可以捧幾捧水沖洗掉悲傷,然後重新投入既定的軌道之中,而馬英傑呢?他有這麼大的能耐嗎?
“走吧。”司徒蘭對着馬英傑說了一句,這一句讓馬英傑的思緒全部收了回來,現實,現實這個詞再一次迴歸到他的體內。他這一次跟在司徒蘭身邊,又是一副絕對的尊重和絕對的敬畏。
老爺子的病房到了,司徒蘭走了進去,很輕快地喊了一聲:“爸,我回來了。”說着,變戲法地從身上掏出了兩包煙,一包遞給了朱天佑書記,一包遞給了羅天運。一邊給他們兩個人煙,一邊說:“我和馬英傑找煙去了。”
老爺子一見司徒蘭這個樣子,不由得也笑了起來說:“你們都回來了,真好。小蘭,剛剛這兩個哥哥都在商量着婚禮的事情,我已經讓醫生替我看過了,我的精神狀態很好。所以,你和天佑現在去辦結婚證明,天佑和我通知一下客人,晚上就舉行一個簡單的婚宴好嗎?醫生說我,可以坐推車出席你們的婚禮。”老爺子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是絕對愉悅的,看得馬英傑內心又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但是他的表情卻是掛滿笑容,至少司徒蘭和羅天運結婚在外人眼裡就是一樁大喜事。
“爸,”司徒蘭撒嬌地望着老爺子叫了一聲,不過她的表情在馬英傑看來,還算是掛着笑容的,至少在老爺子眼裡是一種喜悅吧。
“小蘭,你看看你自己,都多大了,還害臊?你不是一直喜歡天佑的嗎?別以爲爸不知道,爸還沒有老糊塗呢。”老爺子疼愛地望着司徒蘭說,可老爺子老是這樣,司徒蘭的內心越是如刀絞着一般,對羅天運的恨越是多了一份。不過,她努力地用笑臉迴應了自己的父親,而且努力地用平靜的語氣對羅天運說:“天佑哥哥,我們走吧。”
羅天運有些被動站了起來,不過還是配合地用笑臉對着老爺子說:“爸,那我和小蘭先去了。有事讓馬英傑做,你不要累着了。”說完,又對馬英傑說:“你就守在這裡,有事給我打電話。”
馬英傑點了點頭,司徒蘭已經率先走到了門口,羅天運便對朱天佑書記招呼了一聲說:“讓書記操心了,謝謝了。”朱天佑書記做了一個讓他快去追司徒蘭的動作,羅天運便沒再說什麼,快走了幾步,追上了司徒蘭。
馬英傑看了一眼這兩個人的背影,又是一聲嘆息在內心深處迴盪着,看來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這話一點都不錯。就算是這麼大的領導,不也一樣被結婚着嗎?他和欒小雪的那個假結婚又算得了什麼呢?
“小傢伙。”朱天佑書記叫一聲,馬英傑趕緊把臉扭了一下,對着朱天佑書記說:“大書記,我在。”
馬英傑的這一聲大書記把朱天佑和老爺子都逗得笑了起來,特別是老爺子,對着馬英傑說:“謝謝你啊。我知道小蘭根本沒去找什麼煙,一定對你訴苦去了對不對?她和天佑的矛盾,我儘管不太清楚,但是隻要他們兩個肯結婚,矛盾遲早會消解掉的。我們那個年代,哪一對夫妻不是先結婚後產生感情的呢?何況小蘭一直喜歡天佑,我早知道。”
“老首長,”馬英傑此時很敬重地望着老爺子叫了一聲,他想說老爺子是一位好父親,想說他爲司徒蘭操碎了心,可是話到嘴邊,他發現自己說不出來,這種話顯然是拍馬屁的話,他還是無法操縱自如地拍着馬屁。
“小傢伙,不錯。”好在,這個時候朱天佑書記把話接了過去,接着給了馬英傑一份名單,讓他照着這份名單電話通知一下,晚上參加婚宴,因爲時間太緊,請貼就免掉了。
馬英傑接過名單,就走到了涼臺上,他照着名單上的電話,一個一個地撥通着,每一個人他都得重複着那幾句話:“羅天運和司徒蘭的婚禮,因爲老爺子的身體關係,所以時間比較緊,沒有下請貼,請原諒。”這些話是馬英傑必須禮節性地傳到位的,好在名單上的人全是世交,也清楚老爺子的病情,都承諾晚上一定準時到。
馬英傑把這名單上的電話全打了一個遍後,才走進病房,老爺子和朱天佑書記還在商量着婚禮需要如何操作,很顯然老爺子盼這一天盼了很久。
“大書記,”馬英傑走到朱天佑身邊叫了一句,朱天佑擡頭看着馬英傑,馬英傑便繼續說:“名單全部通知到了,他們都說晚上會準時到。接下來,我該做什麼?”馬英傑的樣子很實在,反正就是一副願意去做任何事情的表情,這樣的表情肯定是朱天佑書記喜歡的一種表情,而對於馬英傑而言,有機會出現在這種私人化的場合裡,就一定是最大的信任,他要盡一切能力讓這種信任生根、發芽。因爲這樣的機會肯定是不多的,有這麼一次的時候,就必須把握到位。只有這樣,他纔可以成爲兩個書記心目中的核心人物,否則,就算有司徒蘭,他們也不一定會信任他的。男人與男人之間的信任,與女人和男人之間的信任絕對是不一樣,特別是這種大領導之間的信任。這一點,馬英傑在打電話的時候就非常清晰地意識到了,兩位書記至少目前都在信任於他。
“老首長,這小傢伙不錯。酒席的安排可以交給他了,由他和司機去負責,沒問題的。”朱天佑書記這個時候望着老爺子說。
老爺子把目光落到了馬英傑的臉上,馬英傑趕緊說:“老首長,我會盡最大努力讓蘭姐的婚禮風風光光,順順利利的。放心吧,我會小心應對的,您就安心休息。有事,吩咐我做,別客氣。”
“人逢喜事精神爽,”老爺子現在的神情就是這樣的,他見馬英傑如此靈活,不由得也喜歡上了這個男孩,便對馬英傑說:“小夥子,我相信你。”說着,就要去摸手機。馬英傑大約猜到了老爺子想要幹什麼,趕緊湊到他身邊,彎腰在他的枕頭底下去摸手機,他的這些動作,朱天佑書記全看在眼裡。
其實朱天佑書記從上火車到現在都在觀察着馬英傑,再說了,這一個人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甚至一個眼神,都在向他人傳遞着一些微妙的信息,這些信息反映着一個人當時的真實心情以及真正的性格。越是領導做得大,越會從方方面面,特別是從這些細節方面去考察一個人。因爲很多時候,想要真正去了解一個人,瞭解他心中的真實想法,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或是出於防衛,或是出於欺騙,人們通常會把自己隱藏在一張無形的面具後面,不讓他人輕易地知道自己的心理和想法。正因爲有這樣那樣的因素,識人對於大領導來說,就是他們必修的功課。他們如何識人不到位,就證明他們的失察和失敗。
再說了官當在這個份上,識人已經成爲這些領導們的習慣了。一如現在,此時朱天佑書記明明可以彎腰去替老爺子拿手機的,可他的餘光看到馬英傑上前時,他沒有行動,而是任由這個年輕人彎腰去替老爺子拿手機。
這是一個很小的動作,可這個小動作足以證明馬英傑的細心和觀察能力。對於朱天佑書記而言,他就需要這樣的一位秘書,而不是候光華那一種,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人還沒有到火車站,他的消息就放了出去,生怕別人不知道他這個省書書記出行一樣。儘管候光華是一種尊重的表現,可這樣的尊重首先得想一想,領導需要嗎?領導願意嗎?候光華就是這點不對,從來不願意動腦子去想領導的需要,而是按常態去辦着與朱天佑這種領導想法背道而馳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