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怎麼進來的?”我對‘肉’包又親又抱的愛了半天,魔童突然皺着眉問。
我一聽,也奇怪起來。
不過‘肉’包不像哮天犬,不懂人言也不會傳達心聲,只圍着我嗅來嗅去。它以前也這樣,但凡我換件衣服,它都要聞上半天,倒好像衣服上有毒,會傷害到我似我,我買了東西回來,它也要全體檢查一遍。
所以,我對它這種行爲已經習慣了,並不排斥。魔童臉上卻‘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道,“我明白了,它是用鼻子尋的路!”
“是嗎?那也太神奇了,十四山離虛無‘洞’很遠哪!”我表示懷疑。
魔童愣了一下,眼神裡的慌‘亂’一閃而逝,“可能是楊戩找到這附近,再派這小狗來尋你。不行,必須殺了這隻狗以除後患!”
我嚇壞了,立即把‘肉’包緊緊抱在懷裡,搖頭道,“你想殺它,除非踩着我的屍體過去。它是我身邊唯一的親人了,絕不允許你碰它!”
我之所以敢態度強硬,是因爲我真的把‘肉’包當家人看待,當然誓死捍衛。而且,這些日子來魔童已經對我產生了強烈的依戀感,我想我是彌補了他母愛的缺失吧,所以我有把握他不會‘亂’發我脾氣。
果然,他只是無奈地把小臉皺成一團,“我是怕它與楊戩有聯繫,這樣我就保不住你了。”
我無語。
把我困起來的是他吧?當初今我當人質的也是他吧?忘川則是要救我的那個,這小孩子太會顛倒是非。
再仔仔細細回想一遍,似乎忘川從沒有真正傷害過我。一次表面上兇我是怕孫悟空的金箍‘棒’傷到我,二次打得我吐血,是爲了通我的心竅。雖然我不明白他是怎麼知道我心疾的具體狀況,並把力道拿捏得如此好的。
“‘肉’包是凡狗,你當它是哮天犬啊,哪有那麼大本事,還能裡應外合?”我妥協了半步,“說不定它跟着哮天犬出來閒逛,無意間發現我的氣息,這才追蹤進來的。不信你以魔氣探測它一下,但是你絕對絕對不能傷害它,不然我以後打死也不下廚了!
魔童連忙答應,仔細檢查了半天,當然沒發覺什麼異常。
“那我也要重新佈置一下。”他很鄭重,或者說緊張,畢竟以他現在的能力還不可能打敗忘川,魔族元氣剛剛復原,他所能欺侮的,也只有妖族而己,只因爲大妖們都留在了上遠界,洪荒界的全是些小妖。
想要跟忘川一較長短,他必須給自己爭取大把的修行時間,這也就是整個魔族都蟄伏在虛無‘洞’的原因。
那麼,忘川也曾經蟄伏了千年,他在預謀着什麼,或者說是受了重大傷病呢?
我心裡突地一跳,大白天的,也沒有做夢,腦海裡卻再度出現了那個巨大的山‘洞’,蹦蹦跳跳的小狐狸和夢中人的聲音。這次還有他的樣子,卻不是本人,而是石壁上一個‘挺’拔的身影。
我爲這點進步而偷偷高興起來。難道說,我要想起什麼來了嗎?我正在接近當年的真相呢!
“還有……”魔童打斷我的思緒,“此處是虛無山,並不是虛無‘洞’,你說錯了名字。以前倒聽說虛無山虛無‘洞’,但這兩處是阻隔開的,而且虛無‘洞’從沒有人找到過。”我一呆,沒注意自己是不是說錯了話。但虛無‘洞’這三個宇好像刻在我腦子裡似的,我順嘴說出來,說得如此自然。
魔童沒往意到我的異樣,在確定‘肉’包不是間諜後,忽然對它愛了起來,伸出小手逗‘弄’着。‘肉’包不喜歡生人靠近,呲牙咧嘴地發出嗚嗚的威脅聲。
“不是要去重新佈置結界?”我突然頭疼,就像有什麼記不起來,阻住了腦子裡血滾流動似的,恨不得立即閉上眼睛躺着,什麼也不想。
魔童這才記起還有正事要做,嘟囔着道,“都怪楊戩不好,又給我找事,還好及時發現了這個漏‘洞’。那魔氣能封了外來者的視覺、聽覺和感覺,也能封了神識,卻獨獨忽略了嗅覺。我記得封神之初,楊戩有一回眼睛受傷,還是變成拘,聞着去找他師傅的。現在他有哮天犬,找一件你的衣物,聞一聞,再跟‘肉’包一樣找進來也說不定。它是叫‘肉’包,對吧?”
“沒錯。不過你別‘亂’‘摸’它,它很敏感,真的會咬人的。”我也想起了這個故事,記得當初看封神看到這裡時,還覺得裉有趣,沒想到是真的。
“咦,它的四顆小狗牙兒看起來真的很利呀。”魔童站起身來往外走,但纔到‘門’邊時,卻從看上掉下來一件物事,發出當地一聲響,嚇得‘肉’包迅速躲到我身後去了。
我一看,卻是鎮魔笛。
這笛子,魔童從不離身,愛不釋手,如今不知是迴歸正主之手的緣故還是其他原因,笛身變得晶光鋥亮,終於‘露’出了神物的品‘性’,隱有光華閃耀,卻不失莊重,沒半分飾物的輕浮感,看上去器宇軒昂、桀敖不馴,有如魔族的本‘性’。
不過,它卻始終沒被吹響過。
魔童見鎮魔笛掉了,立即緊張地撿起,愛憐橫溢地擦了半天,又鄭而重之地放入懷中。
我一時好奇,多嘴逍,“雖然是你們魔族的至寶,也不應該供起來,讓它發揮作用纔是呀,不然就是讓寶物‘蒙’塵。你不是說,要用它召集失散在各地的魔族中人,強大本族力量嗎?”
魔童嘆了一聲,“你以爲我不想嗎?可是我用盡心思,也不能吹響它。”
這話倒讓我愣住了,因爲一直以來,我以爲這笛子吹的就是超聲‘波’,我這種半人半妖的品種是聽不到的,特定的物種纔可以。比方說,魔。不然它爲什麼叫鎮魔笛?
“你爹孃……你祖上……沒有遺言留下?”我小心翼翼地問。
他苦着小臉,“這寶貝在我出生前好久就失蹤了,咒語也已經失傳。當日我拼命得到它,是因爲這是魔族中人的使命。而且,我本來以爲我會找到吹響它的辦法。
可是……我沒有。其實它也不單純是召喚笛……如果有人吹響它,就能另所有魔族臣服,爲它所驅使,就像困魂鼎會控制所有修真者及人類,你們妖族的聚妖幡能號令所有妖‘精’,縛神索可以困住一切神仙是一樣的。若有人能得到這四大神器,整個洪荒界都將在匍匐在他腳下。所以,就算我不能吹響它,也不能讓這笛子爲人所奪,那等於‘插’住我魔族的哽嗓咽喉!”
“你都吹不響,別人就更不用想了。既然吹不響,這笛子就沒有作用,放心啦。”我見他說得‘激’動起來,連忙安慰,“就算讓別人奪去,也不會傷害到魔族的。”
他吁了口氣,平息了下情緒,才一臉嚴肅,小大人兒似的走出‘門’去,忙活糾正魔氣結界的錯誤事宜去了。
臨走時還沒忘記跟我說,“你的‘肉’包來了,害我想吃‘肉’包子,晚上包包子好不好?哦,別忘了做魔鬼蛋。”
我點頭應下。
有人喜歡我做的菜,哪怕是一個沒有味覺的人,我都可以自欺欺人的感到身爲廚師的快樂,這可是我從小到大的夢想啊。至於魔鬼蛋,是西餐中很有名的開胃禁,因爲有些辣的味道所以得名。沒想到魔童很愛那個,而且這道菜其營養豐富,我也樂於做給他吃。
魔童離開後,我就去廚房忙活了起來。不過奇怪的是,‘肉’包趴在我房間的‘牀’上睡覺了,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在我腳邊膩來膩去的。也許,它是累了吧。雖然不知道它是怎麼找到我的,但我心裡還是感覺溫暖,又心疼它辛苦,也就沒太注意。
後來聽魔童講,他在魔氣中又加了封住嗅覺的力量後,又派人到結界外搜查了一番,發現確實沒有其他人進入的蹤跡,這才放下了心。
‘肉’包不是‘奸’細,魔童就開始愛它愛得不行,大概因爲此地除了捕獲的、被當做食材的野獸外,大家幾千年沒有過寵物了,所以魔族上下,尤其是‘女’人和小孩子,萌‘肉’包萌到死。這也就是那天我們回來時,一羣人圍着‘肉’包噴噴稱奇的原因。
魔童甚至允許‘肉’包吃他的食物,那可是他禁止任何人分享的。不過他的慷慨倒嚇壞了我,生怕‘肉’包生出心理障礙來,以後再不肯吃東西。
可是時間久了,我卻還是發現的一些不正常舉動來。一宗罪,就是‘肉’包不太喜歡跟我親近了。
這讓我非常傷心,要知道以前‘肉’包黏我黏得厲害,我出家‘門’倒越垃圾,回來後它都很熱烈的歡迎,好像我走了很久似的。而現在的‘肉’包呢,倒像是貓,每天自己出去玩,滿山‘亂’跳,回來後就趴在一邊曬太陽,那個沉靜啊,完全不像它之前的話潑‘性’子。
難道它背叛了我嗎?難道它被忘川擄去太久,已經在認知上發生了變化,認了忘川爲主嗎?
還有,它以前最愛玩追逐手套的遊戲了,可現在我找了一隻手套,在它面前晃呀晃地引‘誘’它玩,它卻把頭轉過去了,好像覺得我很無聊。
我倍覺失落,甚至還掉了眼淚,它這纔跟我做了一會兒遊戲,但怎麼看怎麼像敷衍我,甚至是恩賜。
“你看看人家哮天犬是多麼忠誠啊,被一個狠心冷血的主人丟在黃泉一千多年,人家還忠心不二。再看看你……”我點了下‘肉’包的鼻子數落,“纔多久不見啊,就冷淡我了。哼,這就是天道嗎?我這樣的好人得不到好狗,忘川那樣欠‘抽’的個‘性’,卻得到了天下一的忠犬!這世上哪來的天理啊!咦?”我又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
‘肉’包之前不許別人‘摸’它的鼻子,唯獨我除外。可剛纔,它似乎連我也躲開了。
這事讓我彆扭了好幾天,不過後來看到魔童比我更慘,每天巴結‘肉’包,想讓它跟他玩一會兒,可‘肉’包就是不理,看他不斷吃憋,卻鍥而不捨的倒黴樣子,我心理平衡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