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張梓說的這番話,是不是代表了我們的結束,是不是代表了我們再也回不去從前。甚至我根本就不敢想,不敢接話,給張梓的房門關上,逃一樣的跑下樓。
所以下樓遇見徐朗,徐朗問我怎麼樣,和張梓說什麼了的時候,我告訴他別問了,我倆分了。
然後徐朗笑了,跟我說,趙天宇,你這纔像個男子漢的樣。既然你喜歡我姐,也知道和張梓沒什麼可能,那就痛快點,別和人家糾纏不清,這樣對人家也公平。
我也有點累了,跟他說可能是吧,也沒再說話,在路上叫了一輛出租車坐上去。本來徐朗是叫我去他家住的,我告訴他算了,我心情不太好,想回家靜靜,徐朗就沒再勸我。
實際上,那天晚上我根本就沒睡着,因爲我知道,最早一趟從我家到省會的火車,是早上六點的。五點半,我就打車到了火車站,站在車站門口等,想再看看張梓。
那天是大年初一,人特別少,基本沒人會在這個閤家團圓的日子選擇出行。等了大概十分鐘吧,看見張梓揹着個書包,從一輛出租車上下來,我趕緊迎了去。
張梓一擡頭,看見我,愣了一下,盯着我看了幾秒鐘,表情就變得自然了不少,問我說來了啊?我說是啊,猜到你應該是今天早上走,來送你了。
張梓‘恩’了一聲,告訴我,她是昨天下午出來的,現在走的話,今天下午能到家。到時候就撒個謊,說昨天出去玩了,喝多了,可能捱罵挨的還不會太狠。
她這幾句話又給我說難受了,嘆了口氣,告訴她,確實是我挺對不起你的。今天也不知道爲什麼,莫名其妙的就想來送送你,想跟你說幾句話,還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趙天宇,你要是想說挽留我的話,那就不用張嘴了。該說的,昨天晚上我都跟你說的很清楚了,你說的再多,也沒什麼用。”
還沒等我開始煽情呢,張梓就給我的話憋回肚子裡,弄的我有點尷尬。想了想,跟她說那行吧,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這眼看着快六點,早點上車吧,昨天晚上肯定沒睡好,到車上找個地方好好睡會兒。
張梓點了兩下頭,沒說話,揹着書包往車站走,我就在後面跟着。從安檢,一直到我倆走到車廂門口,她都沒跟我說一句話。張梓把票遞給乘務員,眼看着就要邁上車,這時候我終於忍不住了,喊了她一聲,問她,你真不打算跟我說點什麼啊?
這時候張梓纔回過頭,把腳從車廂裡邁出來,整理了一下頭髮,問我說,你想讓我跟你說點什麼?說我原諒你了?說我捨不得你?說我們和好吧?我們都不小了,趙天宇,別活在夢裡,我是真的累了。
我猛搖頭,跟她說不是,我沒這個想法。就是想問問你,以後咱們還能繼續聯繫嗎?等有時間了,還能在一起玩嗎?你也知道我喜歡你,張梓,我知道你累了,但我真的不想就跟你這麼斷了。
“我都跟你說了,咱們做朋友吧,做朋友不好嗎?做朋友,就不用再擔驚受怕了,就不用
在看不見你的時候,還在擔心你是不是和別人在一起了,就不用在晚上失眠的時候,不可抑制的去想你了。我覺得,如果分開了,對兩個人都好。”
張梓還是那副平靜的語氣,可說出的話卻讓我心裡怎麼都平靜不下來。這時候,火車突然一聲長鳴笛,列車員問張梓,還上不上車了?要是不上,他就把梯子給收了。
張梓說上,然後告訴我先不跟你說了,等我上車了,有什麼事兒,發短信吧。她說完就轉身要上車,我又拉着她的胳膊給她拽回來了,告訴她等一下,我想最後求你一件事兒。
她回頭看了一眼火車,列車員點了一下頭,告訴她還有兩分鐘。然後張梓衝我點頭,告訴我有什麼事兒就趕緊說吧,說完了,她也就上車了。
我本來心裡有好多話想說,都是前一天晚上,想好的要用來挽留張梓的話。可是聽見列車員說還有兩分鐘,我突然把一切都忘了,憋了半天,就憋出來一句。
“我能抱抱你嗎?”
張梓愕然,然後點頭,我伸出胳膊想給她抱住,她卻搶先一步撲到了我的懷裡。她抱着我,在我耳邊小聲的說了句,趙天宇,我謝謝你能放手,謝謝你沒有糾纏我。異地戀實在太累了,我第一次異地戀的對象是你,最後一個也會是你。
聽她說這話,我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她卻沒給我說話的機會,說完這句話,轉身就上了火車。我看見她走進了車廂,找到了一個座位坐下,然後再也沒向窗外看上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