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也是有點發現吧,至少我想到了能通過自己對飢餓的反應,來計算出在這裡到底渡過了多久的時間。
可能是因爲吃過飯了犯困,也可能是因爲想通了精神就有些放鬆,也有可能是太疲倦了吧。吃過東西之後,我就感覺有些犯困,眼睛有些睜不開。又把椅子並好,躺在上面,腦海裡胡思亂想着,沒過多久就睡着了。
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因爲是剛剛睡醒,胃裡也沒有什麼飢餓的反應。睡覺的這段時間裡應該是沒有人進來的,因爲這房間如此安靜,可以說是落針可聞,如果有人開門那我一定能聽見。
醒來之後坐在椅子上,又是一片死寂,長時間處於這種環境中,就覺得自己的腦袋越來越沉,眼皮也越來越重。這種感覺絕對不是犯困,反而是大腦有些要停擺的徵兆,我就感覺有點害怕了,正好有點內急,就起身走向了衛生間。
到衛生間解決完,洗了把臉強迫自己精神了一下,順便在水龍頭裡接了點水喝。水是有聲音的,所以我離開洗手間之前就把水龍頭給打開了,想用水聲給自己一些慰藉。
可沒想到這樣做反而不如原來,單調的水聲永遠都是一個音色和頻率,到後來,我甚至連水聲都聽不見了,大腦裡一片空白。沒辦法,只好走過去把水龍頭關閉,相比當初設計這個房間的時候,CIA就考慮過水龍頭這點,他們不會留出任何空子讓人鑽。
回到椅子上,又回想起了一個比較有意思的段落,繼續在腦海裡演練了起來。我是一直低着頭的,也不知道思緒飄了多久多遠,在某一個瞬間,門又被打開了。
聽到這久違的天籟,我猛的擡頭,看見進來的,是一開始審問我的那個華人探員。她從進來開始就一直看着我,我也擡頭盯着她,兩個人很久都沒有說話。
“怎麼?打算第二次審問我了?你們CIA的待客之道還真別緻,回去我也要借鑑一下,想必我們國家的某些部門對這個房間應該很有興趣。”
後來我打破沉默,對她說了這麼一句,我看見她的呼吸
猛的一窒。站在原地,就好像憋了很大的火氣一樣,怒視着我看了半天,最後一轉身走出去,狠狠的把門摔上。
我彷彿都能聽見她歇斯底里的吼叫聲,雖說這只是我的幻覺,這房間隔音太好,一點聲音都不可能傳進來。我也弄明白了,這些人是想把我給逼瘋,我就是不讓他們得逞。死有重於泰山有輕於鴻毛,要是在這兒憋憋屈屈的死了,那不得讓人看笑話?
自從那女人進來以後,除了送飯的人之外,就再沒有人進來過這個房間。我也不在意,餓了吃,困了睡,渴了就去洗手間的水龍頭解決。無聊了,就隨便抓出一些記憶碎片來自娛自樂,覺得筋骨鏽住了,就站起來走動走動。
看似輕鬆,其實一點都不簡單,其實我無時無刻不在承受着煎熬,甚至可以說是懷疑人生。我開始懷疑我會不會再也出不去了,開始懷疑自己能撐多久,到最後,甚至懷疑外面的世界是不是真實的,是否現在所在的世界纔是真實的?短短几天,我就覺得自己蒼老了十歲,鬍子拉碴,睡意昏沉,腿腳甚至都有些不靈便。
終於,在我第七次感覺到自己肚子餓的時候,房間門又被打開了。
這次進來的不是那個送飯的,也不是那個華人女探員,而是一個長的很漂亮的白人美女。她端着一個托盤,走進來,放到我面前,我看見那上面是毛巾之類的洗漱工具,還有一套嶄新的西裝,以及我的錢包和手錶。
“趙先生?您先去洗漱一下吧,很抱歉,因爲一些失誤我們把你帶到了這裡。現在已經查明瞭,這些都是誤會,您現在可以出去了。”
她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中文對我說,我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天,並沒有找到某些不對勁的細節。不過這時候我心裡卻是狂喜的,一定是有人來救我了,否則就這個號稱有去無回的中情局基地,他們好端端的怎麼可能放了我?
而且救我的人一定是身份特別高的那種,就連CIA也得罪不起,想到這兒,我就有恃無恐了。把二郎腿兒翹了起來,跟她說我不走,哪有那麼美的事兒?
你們要抓我進來就抓我進來,要我走就走?把我當什麼了?
“趙先生不要生氣,這些都是誤會,在這裡待了幾天,您身體一定很不舒服,還是先洗漱精神一下吧。接下來的問題,等出去之後,我們部門的人會和你解釋,並會對您進行賠償和道歉。對了,您需要心理醫生嗎?”
我眯着眼睛,問她:你看我像心裡有病那樣嗎?不用跟我說這些沒用的,總之我的態度已經很清楚了,你們中情局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我自然也不是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人。在沒有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之前,我不會離開這裡半步,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就請你出去,我要休息了,別忘了把門關好。
我指着門口,下了逐客令,那女人還想說什麼。不過她明顯是帶了耳機的,耳機裡應該是有人對她說了什麼,那女人聽完之後看了我一眼,就把托盤放下,轉身走了出去。
可沒過多久,門又被推開了,進來的是一開始那位華人女探員,以及把我帶到房間裡的那兩名大漢。那女人一反常態,剛剛進來就朝我鞠了個躬,說趙先生,我爲這幾天發生的誤會向你道歉,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們的失誤。現在事情調查明白了,誤會解開了,您可以走了。
我擡頭,瞥了她一眼,沒說話,又把頭給低下。
“您到底要怎樣才肯出去?剛剛我的同事已經說過了,如果您需要道歉或賠償,在您出去之後我們可以商談。可您一直不出去,在這裡談,也不是這麼個事情吧?”
我沒有接她的話,而是擡頭看着她,反問了一句:你在這裡是什麼級別?
“我是CIA的高級探員,姓謝。”
我說哦,又指向了她身後的那兩個大漢,問她說他們兩個呢?
“他們都是我手下的探員,這次我們來,是專程給你道歉的,我們……”
她話沒有說話,就被我一揮手打斷了,我說得得得,你不用跟我墨跡這些沒用的。我還以爲多大的官兒,一個高級探員,有什麼資格本我對話?叫你們領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