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完,老頭子盯着我看了半天,不過後來還是收回了目光,抿了一口茶,嘴裡嘟囔着,你這孩子還是太小,做事沒什麼心機啊。仔細想想,能在五分鐘之內把周家一屋子二十幾個高手全都解決了的,還沒動用火器,除了日月門之外,還有誰?
我搖搖頭,說不知道啊,難道說有這個實力的就只有咱們?其它的勢力就沒有厲害一點的人物?
老頭子反問了我一句,說怎麼可能還有?古武這種近乎絕跡了的東西,也只有日月門是獨苗,那什麼泰拳和跆拳道,跟這個能比嗎?周博出了事情,美國人不找我找誰?他們也不是傻子,知道你和周家是有仇的,而且當時你也在美國,不找我要人那纔怪了。
其實按照老頭子說的話一想,還真是這樣,說是毀屍滅跡不留線索,可能嗎?現在科技那麼發達,他們一定可以查到是我們做的。就算找不到證據,這件事情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說,但他們可以暗地裡來日月門興師問罪啊。
“如果我是你,倒不如開個千八百萬的暗花,叫殺手組織解決掉那個周博。那羣人很有職業操守,就算被抓了,也絕對不會透露出一絲僱主的信息,而且行動效率也很快,搞刺殺並不比咱們差多少。不過這次的事情,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既然那個周博叛國,那就該殺!”
說着,他突然狠狠的拍了一下手邊的木桌,就聽‘咔嚓’一聲,上好的紅木桌子就這麼被他拍出了裂痕。老頭子的表情也變得猙獰了,臉上的皺紋就像是一把把尖刀,每一條透着一股殺氣。不過也就是片刻,他就恢復回來了,繼續半倚在藤椅上,回到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叫你回來,一是見見你,囑咐你最近小心些,行事不要太高調。二來,也是要你見證一個儀式,我準備把日月門傳給張放了,
以後他就是日月門的第二代掌門,我老了,天下是你們年輕人的,就由你們去折騰吧。”
我特別震驚,雖說早就知道老頭子日後是要把日月門交給張放的,可沒想到竟然這麼快。擡頭看了一眼張放,他表情一臉嚴肅,跟個保鏢似的,閉眼睛都能猜出來,這丫一聽說要當掌門了,在那裝蒜呢。
“這一路辛苦,就回去休息休息,晚上,還要給客死異鄉的門人招魂。你也是日月門的一份子,儀式也要來參加,小放,你去送送小宇吧,我累了,休息一會兒,沒事兒別來打擾我。”
說着,也不管我們,老頭子直接兩眼一閉,打上盹兒了。我無奈的聳聳肩,看向張放,他向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院門,我倆就輕輕的走了出去。
剛出院子我就問張放,你什麼時候過來的啊?傷怎麼樣了?還有老三,他現在什麼情況啊?我最近一段時間事兒太多,也沒時間問問你們恢復的怎麼樣了。
“我傷的輕一些,基本沒什麼問題,老三稍重一點,還在京城休養。趙天宇,最近你禍闖的可不小啊,師父最近一段時間可真是操碎了心,爲了你的事兒,不知找了多少關係,才勉強給壓下來。要不然你以爲,你們在美國肆無忌憚的搶了人家驅逐艦的直升機,人家就能這麼善罷甘休了?”
我說真這麼嚴重啊?我還真不知道,以爲美國人懶得因爲這點小事兒追我了呢,那這事兒到最後是怎麼解決的啊?
“也沒什麼,無非就是追加了一批軍售,不能交人,那就用錢解決被。”
張放搖搖頭,突然站在了原地,跟我說趙天宇,你還是自己回去,找個房間休息吧。師父最近一段時間身體確實不怎麼好了,像他這種高手,前一陣子竟然染了風寒,我還得回去照看他,要不然我不放心。
聽張放這麼說,我心裡也有些愧疚,感覺可能老頭子也是因爲我這事兒上了火,才染上風寒的吧。就跟張放說行,你先回去吧,日月門我也不是第一次來了,自己能找着地方。
張放點點頭,也沒跟我客氣,轉身回老頭子居所了。我則是走下山,回到山門,像一個日月門的人打聽了一間無人居住的房子,就在竹牀上休息了。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晚上,等睜開眼睛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選的這間房確實不錯,門外就是小溪,聽着潺潺流水聲,睡的倒也香甜。
也沒折騰,就用門口溪水洗了把臉,沒過多久,一個日月門的三代弟子找到了我,說叫我去祭壇,老頭子請來了大巫師,正在爲戰死的同門招魂呢。
招魂這事兒,我也是第一次聽說,還很好奇,他給我帶路,我跟在他身後往祭壇的方向去了。離了老遠,就看到前面有一個臺子,周圍全都是篝火,日月門的人裡三層外三層,把祭壇圍的水泄不通。
他口中說的大巫師,穿着破破爛爛的長袍,身上掛着各種各樣的骨質飾物,正在祭壇上蹦蹦跳跳的,嘴裡還嘟囔着一些我聽不懂的話。那人給我帶路,一直給我領到老頭子身邊,他就退下了。
“楊安來啊!楊安來啊!看我五釘手!”
也是這個時候,我才聽清那個大巫師口中說的是什麼。楊安,這是戰死的日月門人之一,此刻,那個所謂的大巫師應該是給他招魂呢吧。
“小宇,你信這個嗎?”
正看的入神,老頭子突然問了我一句,可還沒等我回答,老頭子就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我是不信這個的,這個世界哪有牛鬼蛇神的?都是瞎扯。可人老了,總要有一絲寄託,哪怕是自己騙自己呢?你看是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