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唐山’這兩個字,我耳朵都豎了起來,瞬間朝着安老頭喊的方向看去。那時候,沒過幾秒鐘,就聽見了門口傳來了腳步聲,那聲音由遠及近,不多時,一身西裝筆挺的大頭就從後花園裡走了進來。
看見他的那一刻,真是百感交集,一直以來的兄弟,竟然會在這種場合,以兩種截然相對立的身份出現。我的目光一直放在大頭身上,可他卻沒看我,走到餐桌前,找了個椅子坐下了。
“小宇,和這位唐山兄弟,你們之間應該不陌生吧?聽說前一陣子,你們之前產生了一些誤會和嫌隙,照我老頭子說來,冤家宜解不宜結,大家都是在同一個江湖上混,什麼事情是化解不開的?今天我老頭子就做個主,你們二位好好聊聊,喝杯酒釋前嫌,大家還是好兄弟嘛!”
說到這兒,安老頭突然來了精神,臉上的表情也是笑呵呵的。一開始我還挺着急的,琢磨着早動手早完事兒,可現在大頭一出來我反倒不急了,倒要看看安老頭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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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安叔,給了我這個機會,讓我能跟趙先生坐在一張桌子上好好談談。嗯,不得不說,趙先生別的不行,逃命的功夫還是可以的,在國內那麼久,我愣是沒找到你的影子,這可真是奇怪了,難不成,趙先生鑽到下水道里躲着去了?”
大頭說完,緊接着是一陣哈哈大笑,面容都有些扭曲了。我看見他這樣,真不知道應該心寒還是心痛,甚至覺得他的模樣有些可憐。想了想,我問大頭:當年我對你那麼好,想方設法把你從監獄裡弄出來,榮華富貴,也沒少了你的,換來的就是你今天這番話?
“你可別在這假仁假義了,趙天宇,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心裡再清楚不過。不說別的,這幾年單單從金三角運白粉到美國,
我就幫你賺了多少錢?可你給過我多少?你身後那幾個人,成天跟着你吃乾飯,你還跟他們最親近。老子忙得像條狗,你連問都不問一句,這就是你趙天宇!”
大頭的聲音近乎咆哮,他這一番話,給我身後的老三他們都說不樂意了,指着大頭罵,罵他是白眼狼,說他該千刀萬剮,可大頭理都不理。
關於這件事,我倆爭論了不止一次,可我就是不甘心。所以我還是選擇跟大頭爭辯了下去,問他,如果沒有我,你能有今天嗎?賣白粉賺了多少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沒有我,你連現在這些錢都賺不到!沒遇到我,你唐山還是一個在三中任人欺負的窩囊廢,你良心喂狗了?
“呵呵?是嗎?”
大頭冷笑了一聲,站起來,走到安叔面前。
“沒有你,我連這些錢都賺不到嗎?我可不這麼認爲。現在安叔答應跟我合作,金三角那邊的扎裡將軍,我們也很熟悉,甚至他都忘了還有你趙天宇這個人。國內,你趙天宇一直以來依靠的人倒臺了,可我依然能把貨運出來,我倒要看看,這個生意到底咱倆誰能做下去!”
說着,大頭掏出了一支菸,點燃了。
“要我說,趙天宇,不如你跟着我幹吧?我這人比你大方,你每幫我運一批貨,我給你一千萬怎麼樣?這可比你給我的要多多了。”
我突然絕望了,甚至覺得大頭已經不是從前我認識的那個大頭,從他起了反心開始,他整個人都變了。但我還是弄不清楚,問大頭,你這麼做到底是因爲什麼?啊?
“一開始我還對你抱有希望,覺得不管怎麼樣,當年也是你把我從三中帶出來的。可你從省會逃出去的時候,爲什麼把會所交給了宋靜雯,而不是我?啊?你說啊趙天宇,我唐山爲你賣了
好幾年的命,就連一個外人都不如?”
他是徹底瘋狂了,指着我一通咆哮,他越咆哮,我心裡反而越冷靜。如今我也明白,唐山是一心往火坑裡跳,怎麼都拉不回來的,與其是這樣,我還跟他廢話幹什麼?
所以我就轉換了目標,把頭轉過去,問安老頭:安叔,你今天把我叫來,就是爲了這個?真看不出來,你安叔還挺有惡趣味,怎麼,我這齣戲精彩麼?
“精彩說不是,就是有些可悲,趙天宇啊,在道上混的人最講究個誠信。可你這人最不誠信,揹着我和白人幫合作,還把我的消息賣給白人幫,現在怎麼樣?衆叛親離了吧?報應!”
安老頭慢悠悠的說出了這番話,也算是徹底和我攤牌了,我說可以啊,安叔,我真沒看出來,你老人家還懂得誠信呢?你所謂的誠信,就是你對別人不誠信可以,別人對你不誠信不行?真是逗,這麼多年了,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你這種奇葩道理。
“多說無益,給你兩個選擇吧,趙天宇。一是把你的資產交出來,我可以饒你一命,找個地方,讓你舒舒服服的過完下半輩子。二,就是你死,我再把你趙家從拉斯維加斯連根拔起,不過你放心,我會給你們趙家留一份血脈的。等抓到你那個妹妹,就讓手下的這些弟兄好好過過癮,我想這麼多人輪流伺候,怎麼着也能留個孽種出來吧?”
安老頭一邊說一邊笑,他越說,我的表情就越冰冷。等他說完了,我嘆了口氣,跟安老頭說安叔啊,我一直以來都把你當成長輩的,想不到竟然能從你嘴裡聽到這種話。沒什麼好說的了,今天,你得死!
說着,我拿起面前的高腳杯,狠狠的朝地上摔了過去。可一直到杯子摔碎了之後,七猴子還是坐在原地低着頭,久久的沒有動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