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異常讓任千滄察覺了。他微微一笑道:“你去洗澡,我就在門外跟你說話。”
我點點頭。現在可是凌晨十一點多,這就算不是經歷了剛纔的事情,也挺可怕的。何況我這剛被嚇過的,更是害怕了。
這次洗澡,我把水溫稍稍調高了。身上已經冰冷得厲害,總覺得自己也許明天還會發燒一般。
浴室門外,任千滄就靠在牆上跟我說話。他問了我的小店準備得怎麼樣了。
我告訴他,都準備好了,後天就正式開業,到時候,我也許就要天天去市區裡看店了。爲了轉移我的注意力,我們都沒有提關於黑貓,鐲子之類的問題,都選擇了比較輕鬆的話題。
溫熱的水,讓我精神冷靜放鬆下來,也讓我的身體溫暖了起來。在我踏出浴室的時候,我換了一個話題。“你以前的女朋友,一定很漂亮的。”
“嗯。”他輕聲應着,“她……很漂亮。長得比較高,看着讓人溫暖的感覺。五官也很精緻,睫毛很長很黑,壓根就不用化妝了。她喜歡穿長裙子,不過高中那時,也沒有女生會穿長裙子的。她只能在週末的時候,才穿一天兩天的。”
我聽着這些話,我也知道,這個話題是我提起的,而且那女生已經走了,永遠的走了。都這麼多年了,早就是任千滄的過去了,我不應該去嫉妒什麼的。只是我心裡想到了另一個女人,那就是左巧婷。睫毛特別的長,喜歡穿長裙子,給人的感覺暖暖的,還是一個大美女。這些不都和左巧婷很像嗎?
“那你覺得左巧婷漂亮嗎?”我問道。
任千滄伸出手來,揉揉我的頭髮:“放心吧。就算是再漂亮,再高貴,再傲氣的女人,葉焱也一樣能搞定的。”
我想任千滄是誤會是我的意思了。
被這麼一嚇,我的神經很緊張。在放鬆下來之後,就覺得很累很累。那晚上,我在任千滄的懷裡,睡得很沉,很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天亮了。
好好睡了一覺起來,腦袋也清醒了不少。我撐着手臂,看着身旁的任千滄,真的感覺很神奇啊。以前我是絕對不會想到有一天,我會和一具屍體同牀共枕的。
任千滄長得真的很帥,他要是一個大活人的話,肯定很多女生會追吧。
想着這個我“噗嗤”一笑,也幸虧他不是大活人,如果他是大活人的話,估計也看不上我。這算不算是給我撿了一個便宜呢?
就在我的笑聲中,任千滄睜開了眼睛:“一睡醒,笑什麼?”
現在也是看他的貓眼,看習慣了,也就沒有什麼好害怕的。“沒什麼?”我說着翻身就起牀了。
任千滄還是躺在牀上,說道:“你今天好好想想,昨晚那個東西過來的時候,和上次在醫院他出現的時候,有什麼共同點。他兩次都能找到你,肯定有什麼信息。”
“嗯。”我點點頭,現在已經不會那麼害怕了,也就沒有拒絕這個話題。
在我梳洗好,打開院門,準備去市區的時候,腳剛踏出院門,就看到了地上的幾滴血跡。院門前,有一小塊水泥地,血滴在那上面,凝結了之後,是很明顯的褐色。那就是昨晚小任千滄浮着的地方。
我看看天空已經開始燦爛的陽光,大着膽子,蹲下身子看着那幾滴血跡。這麼大的太陽,總不至於還能出來嚇我吧。
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血,但是那確確實實是有血的,而且我能確定,那就是昨晚那血玉鐲子上滴下來的血。
“堂姐!”
在我身後突然冒出了一聲大喊,我驚得一聲叫道:“啊!”本來就是蹲在地上的,這些直接就坐地上了。我看着走到我面前來的苗苗,沒好氣地說道:“幹嘛嚇我啊?”
“我就過來看看你。我媽今天說要去市裡買八卦鏡掛家門口了。昨晚好多貓叫狗叫的,你聽到了嗎?”
我站起身子,拍着褲子上的灰塵:“聽到了。”那時候我要是沒聽到,說不到現在我都出事了。
苗苗繼續說道:“今天一大早有人去問了隔壁村的神婆,說是昨晚我們村裡鬧鬼,所以貓狗才會叫起來的。不過我猜也不是什麼鬧鬼,也沒聽說哪家鬧鬼了。我看就是偷牛的人進村子了。哎喲,反正那些大人都說是鬧鬼了,好幾家說要去市裡買開光的八卦鏡呢。哦你要不要,我讓我媽給你帶一面。”
“呵呵,哪裡有什麼鬼啊?他們信這個,你讀書的,你也信啊?好了,我去市區裡了。晚上回來,再給你帶點香港餅乾啊。”
苗苗甜甜地笑着說道:“謝謝堂姐。”
孩子啊,有時候,真的很單純。誰給點好吃的,陪她玩,她就覺得是好朋友了。走到公車站的路上,我覺得我也挺過分的,這麼利用了苗苗。
今早上的公車顯得特別的慢,因爲比較早,不少阿伯阿孃要拉一些蔬菜之類的去附近市場賣。裝貨的時間比較長。
從村裡,到達市區花了差不多兩小時的時間。這兩個小時裡,我想了很多。有那個小任千滄,也有左巧婷,還有李老九。
我想李老九這種沒老婆沒家,整天就賭錢的人,他好端端去爬我家窗戶幹嘛啊?他背後總要有人請他這麼做吧。
請他監視我那小樓,包括爬窗,不管目的怎麼樣,讓李老九去做了。那李老九的目的應該就簡單了很多,很容易猜了。他絕對是爲了錢!
他一個沒工作,沒老婆的老光棍,不是爲了錢還能爲什麼啊?
李老九上次去刨屍體的時候,就看的出來,他膽子並不大。而且之後他也很害怕我的感覺。說不定我能利用他一下。他那種人,絕對是個見風使舵的小人,我完全可以從他那找到那開着別克的大帥哥,看看是誰還關注着我的小樓。爲了錢的話,事情就好辦了。
如果是以前我絕對不敢有這樣的念頭。而現在拿着這麼好幾百萬,我底氣都足了。做出決定之後,我在市區轉了車子,直接往人民醫院去了。
昨天的調解,讓李老九很爽吧。本來一天六百左右的醫藥費,我再去的時候,護士告訴我,昨天花了一千一。這標準的就是花人家的錢不心疼啊。
而且他還從普通病房轉到了單間病房。不過這一點我沒有意見。我要說的話正好不希望有人聽到。
走進病房,看着護工正在給他洗着衣服,我直接說道:“阿姨,你能和李老九單獨說幾句嗎?”
李老九看到我,明顯的就沒有了昨天的氣焰。昨天是有警察在,他也知道我說不出什麼來。但是他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拒絕我,畢竟他還是那村子的人,總有一天要回去的。沒錢,他能去哪裡呢?
就跟我當初一樣,沒錢,就算對那村子沒有什麼好感,我還不是要回去的。
阿姨離開之後,我站在牀尾的位置,對李老九說道:“爲什麼爬我家窗子?”
他沒有說話。他跟警察是說看我一個女人住,去偷點東西什麼的。村裡人也都相信,他是去偷寶貝的。但是我們兩心裡都知道,我那沒有寶貝給他偷。
“爲什麼爬我家窗子?”我再次問道。
他還是沒有說話。我沉着氣,說道:“幾天之前,有一個年輕男人,開着別克車子,去村裡找你。他一定給了你一筆錢,問了你關於任千滄的事情。你知道任千滄挺多事情的。我想你一定拿了他的錢,把你知道的都告訴了他。當然,也一定說道了你去刨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