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無所適從

第二天一早,我幫着小蔡他們把所有儀器設備以及生活用品等搬到學校之後,小蔡帶着我來到集市邊上的一家服裝店找到了小韋。小韋這人倒也熱情,絲毫沒有因爲我的穿着而有怠慢的意思,見面之後就熱情地給我們遞煙遞水,開始攀談起來。

“老闆,你是來看房子的嗎?”小韋很客氣地說。說實話我當時真的有點暈,你看我這個樣子像是老闆嗎?原來小韋以爲我就是老闆或者民工頭,畢竟初次見面我也不好解釋什麼,讓他以後慢慢明白好了,當務之急就是儘快把房子的事落實好。“是啊是啊,我們大概有三十到四十個人,房子要大一點,要不然根本住不下。這件事情就靠韋哥你了。”

小韋笑了笑說:“沒事沒事,我以前也是在外面到處混,俗話說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這件事情你就包在我身上吧。我家的房子完全空着,如果你覺得不合適的話,村裡還有其他空房子,現在村裡的勞動力大都外出打工去了,老人們喜歡帶着孩子住在老房子裡面,這樣新房子就都空出來了。”

“好,很好。這樣吧,你先帶我去看看你們家的房子。”

“可以,等我把店門關了馬上就走。”

於是我和小蔡就起身走出店外,小蔡因爲還有別的事情要做,自己返回學校去了。我就在那兒等小韋,不大工夫,小韋把店裡需要打理的都打理完了,隨後關閉了店門。“走吧。”小韋衝我笑了笑,“哦,對了,老闆貴姓?”

“呵呵,免貴,姓李,叫小李就好了。以後開工了,我們打交道的機會還很多,免不了要來麻煩韋哥,如果工人們有需要買衣服的我一定帶他們來你這兒挑。”

“多謝多謝。”小韋說完,跨上了店門外停着的一輛摩托車,然後回過頭來示意我坐在他的後面。

彈石路面走完了,摩托車拐進一條簡易公路,朝着北山腳下的一個小村子駛去。簡易公路兩旁,到處是金黃的稻田,偶爾有一兩塊甘蔗地。農民們正在忙着搶手稻穀,這個地方的農作物種植基本上是一年三熟,早稻收割完畢可以接着種晚稻,晚稻十一月底收割完了可以種油菜什麼的,不過據小韋介紹,大部分人家兩季稻穀收割完了田地就暫時荒蕪了,到了第二年開春才繼續耕種。摩托車很快進入小村子,最後在村子最前面的一間大瓦房前面停了下來。兩人下了摩托車,小韋開始給我介紹這間房子的情況。

“這裡就是我家了。我跟我媳婦都在街上住,家裡還有一個老父親住在上面的老房子裡,老人家開了個小賣部。情況就是這樣。”小韋說着,推開了正堂的房門。我走近一看,正堂其實就是寬敞的過道,天地牌位的右手邊開了一道門,通往後面的牲畜圈舍。“這裡是我跟我媳婦的臥室,除了逢年過節基本上空着,隨便收拾一下你可以住在這裡。”小韋說着,又推開另一道房門,房間裡擺放着一張大大的雙人牀,蚊帳都還在,屋子和牀鋪收拾得乾乾淨淨,看樣子一直有人在打掃。接下來,小韋又帶着我來到大房子旁邊一間稍微有點低矮的屋子裡。“這裡以前是倉庫,用來堆放稻穀,停放拖拉機什麼的。”

“很好很好,你們家這房子是挺寬敞的。”我大致估算了一下,如果四十個人入住的話應該不成問題,這還只是樓下,如果再算上樓上的空間那就更寬了。“對了韋哥,三四十個人住在這裡,廚房是必不可少的,最起碼做飯的地方要有。其他的都還可以將就,唯獨兩樣東西必須有,一是廚房二是廁所。”

“這個當然,廁所就在前面那片竹林邊上,也就十幾二十米。我先帶你去看看廚房吧。”小韋說着,指了指院落西邊的座低矮的瓦房。

我把投向那座低矮的瓦房,只見房頂的煙囪正冒着縷縷青煙。小韋帶着我來到廚房一看,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少婦正在竈臺前忙着燒火做飯。這少婦聽到了誘人進廚房的聲音,趕緊轉身看了看,然後衝我們笑了笑。

“這是我媳婦。”小韋一邊介紹着,一邊用當地方言跟他媳婦了幾句話,他們說話的語速太快,我也聽不大懂,估計是說教她多做一兩個菜,家裡來客人了,大概就是這意思吧。我趕緊笑着說:“嫂子,你好!”

“你好你好。”小韋的媳婦笑着說。

“李老闆,房子你也看了,覺得怎麼樣?”小韋笑着問我。

“房子倒還可以,就是這廚房小了點,像一些大的炊具根本無法使用而且我們是分爲兩組人,需要兩個廚房才行。”

“這個好辦,廚房的旁邊有一塊空地,弄點彩條布搭個棚子就可以在下面搭竈做飯了。你看怎麼樣?如果實在不行的話我可以帶你到別家看看,總之要你們方便纔好。走,我帶你去村裡看看。”小韋說着,轉身走出了廚房。我也跟了出去,一邊走一邊從衣袋裡掏出煙盒,一人點上一根。

小韋帶着我把這個小村子的每條巷道都轉了一遍,我發現這個小村子的房屋比較密集,如果我們選擇在村子中間住的話,勢必會給村民帶來不便,俗話說人上一百,五顏六色,有的人愛喝酒,有的人愛吹牛,吵吵嚷嚷,必然會影響到旁邊的村民,這樣確實不好。村裡有兩家小賣部,其中一個是小韋的老父親開的,小韋都一一給我做了介紹。不知不覺中已到了中午十二點,小韋笑着對我說:“走,上我家吃飯去吧。房子的事可以慢慢商量,我聽小聞說明天下午貴州的民工才能到,不着急。”

我肚子確實也餓了,小韋有很熱情,不能不給人家這個面子啊,於是就跟着小韋回到他家吃了頓飯。小韋喜歡喝酒,客隨主便,我自然也要陪着喝一杯,好在這個地方的酒大都是低度米酒,喝個一兩杯也沒什麼感覺。酒足飯飽之後,我暗暗下定了決心,就住小韋家的房子了,一是離工地比較近,二是比較清靜不會擾民。於是我就跟小韋說:“韋哥,我們就住你這兒吧。房租的事情我想小聞已經跟你說過了吧?”

“說過了,其實小聞那個人也蠻好處的。”

“好了,謝謝韋哥和嫂子的熱情招待。現在我該返回學校去了。”

“不用客氣,以後大家都是朋友了嘛。”小聞的媳婦笑着說。

“好吧,正好我也要到街上去,我載你過去吧。”

小聞說完,起身走出廚房,朝着摩托車走了過去。我也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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