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此時忽然變得激動了起來。氣勢壯烈,情緒激昂。
“李才子,能告訴大家這是什麼曲名嗎?”範妙詞問道。
“《林沖夜奔》!”
“嗯?”
“表現《水滸傳》中豹子頭林沖在遭受官府迫害之後於風雪之夜投奔梁山的故事!”
“有才有才,實在有才…..”
李才子和其他的幾個書生全部愕然,因爲說這話的並不是他們之中的任何人,而是色女。
李才子愕然之後,臉上又是得意的聲色,向着色女拱了拱手,色女含笑相視。李才子和那幾個書生一邊盯着這幾個女子,一邊肆無忌憚地在嘴裡閒聊。
在這激烈的音樂聲中,賽李逵突然有了動作,作勢要往這幾個書生旁邊走去,被十年蹤跡一把拉住,十年蹤跡拉住了賽李逵,眼神望向了我。我向着十年蹤跡和賽李逵搖了搖頭,繼續看向了演奏。
十年蹤跡在賽李逵耳旁說了說,賽李逵不再理會那幾個書生,看向了演奏。
掌聲忽然想起,原來是一刀飄紅和一酒半僧看的興起,同時鼓起了掌。這一帶頭,周圍的老百姓們也都鼓起了掌。
有人效仿塞外風雪,走到盒子前面,將自己手裡的錢幣紛紛扔到了盒子裡。
一曲終,曲目變。那女子左手一剔,右手一撮,音樂再變。
“《春族舞曲》,此曲表現了春寨風情,抒發了春家兒女熱愛美好生活的歡樂情緒。”這次,李才子不待詢問,主動說道。
“春族?”唐畫聖問道。
“我國西部少數民族,能歌善舞,能征善戰,聽說他們的首領是個女子,很善謀略……”李才子搖着扇子回答。
“女子都這麼厲害,那這些少數民族的男的豈不是更加驍勇善戰?”範妙詞問道。
“對,我們國家對這蠻族也是多有忌憚,每年都送大禮相問,以免滋事!”李才子回答。
“那這兩人敢在此地彈奏此曲,不怕朝廷不高興,派人追問嗎?”範妙詞再問,聲音卻明顯小了下去。
周圍的老百姓沒有聽到他們的聲音,可他們兩個的對話卻一字不落到了我的耳朵裡。
“國家現在內憂外患,自顧不暇,哪裡還顧得上管這些事情?”
“那這狂笑現在佔領了我們銅州,算不算造反?”
“他造他的反,我們玩我們的,管我們何事?”
“小心,說不定那狂笑的眼線就在我們周圍。”
“這幾個女子不會是吧?”
“應該不會,這麼漂亮的女子怎麼會跟上那狂笑幹這等傻事?”
“就是,這幾個姑娘比我們剛纔抱的那幾個姑娘可要漂亮多了……”
“就是,我要是那什麼狂笑,我天天陪着這幾個姑娘不好嗎?多美好的生活,幹嗎殺來殺去?累不累?”
“就是,狂笑忙着佔領這城池的時候,我們都還抱着姑娘們睡覺呢,他的日子哪有我們愜意…..”
“那頭熊貓看起來很是逼真!”
“估計是哪個雜技團表演的吧,看那些獅子和狼羣,肯定是一幫雜技團在這看熱鬧。”
“說不定這雜技團和那胡箏合奏的二人是一起的呢?”
“嗯!完全有可能……”
“……”
兩人底下說的話越來越不堪了起來,我不想再聽下去,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了演奏上。
看來這幫登徒子剛剛纔知道城裡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知道他們談論的角色就在他們身邊。這幾位女子的狼王們全都交給了狂戰組合裡那幾位男子,所以這幾個登徒子對色女,塞外風雪和是十年蹤跡沒有懷疑。
只是這面前彈奏樂器的這二人,我有點懷疑,這麼純熟的技法,怎麼會甘願在世間行走,在大街上拋頭露面呢?春族舞曲,難道這二人來自春族?還是他們二人路過春族,在春族呆過一段時間?
叫好聲不斷傳來,越來越多的老百姓們開始走到前面,往那盒子裡放錢。
“姐姐們,這首曲子太好聽了,節奏感很不錯,我們去跳舞吧!”色女突然說道。
十年蹤跡和塞外風雪正要猶豫,色女卻衝過去拉住了她們,跑到了古箏前面,色女首先舞了起來,在場地上飛速轉動,她周圍的老百姓都自動退到了後面,讓出了一大片場地。
看着色女如此放得開,十年蹤跡和塞外風雪也放下了羞澀,玉手伸起,翩翩起舞。伴隨着節奏,這幾個女子聲影飛舞,舞步夢幻。望着這舞步,我想到了我的紅衣女郎,她的舞步也似這般夢幻,這般迷離,彷彿讓我的眼睛瞬間定格,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們。
掌聲又響了起來,沒想到這幾個女子的舞跳的如此之好,我平日裡竟然不知道。
塞外風雪舞着舞着,忽然跑到了憨憨旁邊,將憨憨拉了進去。憨憨搖頭晃腦,在塞外風雪的手裡學着塞外風雪的樣子,開始扭動。憨憨的加入吸引了越來越多的觀衆,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這個憨憨身上,給憨憨逗的直笑。這條大街上現在滿滿的都是人羣,大家都駐足觀望。
周圍的人不斷地鼓掌,不斷地喝彩,不斷地走上前去,將手裡的錢幣扔到那盒子裡。
十年蹤跡跑到了人羣裡,將忘情無淚也拉了進去,這女子剛開始有點羞澀,慢慢隨着音樂的感染和色女、塞外風雪、十年蹤跡的帶動,漸漸放開了自己的羞澀,跟着她們和憨憨在裡面飛舞。
色女跑到人羣裡來拉賽李逵,賽李逵趕緊牽着狼王往後躲去,一劍無悔和泰山誰擋一看不妙,也趕緊牽着狼王們往後躲去,色女格格地笑,跑到我的身邊就來拉我,十年蹤跡和忘情無淚也跑了過來,來拉老太太。
老太太連連搖手,色女連連拽我,我走到了老太太身邊,向着老太太說道;“老太太,咱們上去就玩一玩,我也不會跳,咱們上去湊個熱鬧!”
“你們年輕人胡鬧,我老太太像個什麼樣子!”老媽媽嘴裡雖然這樣說,腳下卻跟着我走到了場子中央。
“一刀飄紅,一酒半僧,出來玩玩!”我對着還在欣賞音樂的他們兩個喊道。
“好哎……”一刀飄紅將手裡狼王的繩子遞給了一劍無悔,向着場面衝了來。
“讓你們瞧瞧我的醉舞……”一酒半僧也將繩子遞給了上前接應的泰山誰擋,腳下搖晃了起來。
場面上,衆人舞動,人影紛飛。
老太太站在中間,樂呵呵地看着大家舞動。一酒半僧真的在這舞動中搖搖晃晃,耍起了醉拳,步伐雖晃,節奏不亂。一刀飄紅抽出了雙刀,雙刀在手,伴隨着音樂,紅纓飄動,他在衆人中間舞起了刀法。我沒有跳過舞,今天是我第一遭,我聽着那些音樂,身體扭動,開始使出了我在阻擋那些野馬羣的那些怪動作,手臂揮舞,腳步踏在那些古箏和二胡合奏出來的節奏上,開始狂舞。
狂舞狂跳,我忘掉了周圍,忘掉了時間,忘掉了自己,只是瘋狂地在那裡搖晃。不需要節奏,不需要舞姿,狂跳便是我的最高狀態。
生活的意義,不去管。活的有沒有價值,不去想。恩怨得失,是非黑白,煩勞憂愁,功過對錯,何須去思考,何須去費心?
人生難得幾回狂,我不要在此時做別人的觀衆。把握不了生活的長度,爲何不去追求心靈的廣度?
我生何來,我去何歸?知我者謂我心亂,不知我着謂我何狂。我舞何零亂,我醉誰徘徊。我今思太白,不使金樽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