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幾件我新做的衣服,你就和憨憨換着穿吧!”忘情無淚輕輕地說道。
真是個細心的女人,我心裡不覺涌上了一股溫暖。
不怕驚世駭俗,我跟憨憨一路掠出城外。在城外無人處,我對着天空仰天長嘯,嘯聲震天,迴音不斷。
一聲清鳴,那隻久違了的大鳥,從天而降,撲閃着翅膀向我們飛來。地上一陣塵土捲起,我跟憨憨在塵土中原地起跳,飛上了她的背。
“美美,好久不見,你就是這麼歡迎我跟憨憨的嗎?爲了懲罰你,我命令你,沿路保持速度低速前進!”我怕他一翅膀扇過了頭,就給她下了這個命令。
我跟憨憨在美美的背上坐好,在她的背上輕輕地揪了一下,指揮着她向銅州方向飛去,美美雙翅輕扇,耳邊風聲呼呼,周圍的風景迅速後退,一下之間就穿過了一個州。過了這個州,是一片連綿起伏的山嶺,我在美美背上眺望着這些山嶺,這些山嶺都險峻異常。
我的目光在一座山嶺之間突然停住,那個山嶺裡殺氣騰騰,隱藏了好幾百人。這好幾百人都隱藏在山嶺上的樹林之間,看這些人的服裝,都不統一,應該不是官兵。我好奇心大起,就讓美美在空中停下,我在美美的背上從空中遠遠觀察。這些人藉着山上的地形草木,在樹林裡掩映,裡面有幾個不時悄悄地向着山下的大路探來探去。
我順着他們的方向看去,只見大路遠處慢慢行來了幾頂轎子,轎子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根本看不到裡面,轎子的前面坐着個車伕,緊張地抽打着前面拉着轎子的白馬。轎子後面是幾輛大車,也套着兩匹馬。大車上拉得全是櫃子,櫃子上上着鎖,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東西。大車和轎子周圍有不少人簇擁着,有的步行,有的騎馬,這些人裡的好多人都手持兵刃,不時地往前面和大路兩邊的山嶺上望來望去。
難道是哪個鏢行正在押鏢?那麼這山上的這些人或許都是強盜,不知怎麼被他們得知了消息,就在這裡埋伏,準備打劫。我指揮着美美靠近了他們,稍微降低了高度,瞪大了眼睛仔細觀看。我在高空幾千米以上,底下這些人不可能會注意到我的存在。
出乎意料,我在那些看似鏢行的人裡面發現了幾個熟悉的身影。那幾個身影正是曾今到刺史府後花園裡來刺殺我,失敗後答應我的要求,給狂戰組合做陪練的石雅她們六個人。
這石雅她們難道是鏢行的人?不對!鏢行的人不好好的押鏢走鏢,怎麼會跑到刺史府裡來刺殺我?那難道這石雅是被邀請去助鏢的?這個想法倒也勉強能說的過去。
在美美背上,我數了數石雅這羣人,她們所有人加在一起還不到一百人,可那山上卻是好幾百人,石雅她們不知道能不能抵擋得住?
石雅她們的隊伍就走到了山下,山上旗子揮舞,一聲哨響,那些人頓時從山林裡涌了出來,嘴裡吶喊着揮舞着手中的武器殺了下來。石雅她們急忙組織迎戰,將大車跟轎子拉到一起,圍在中間。
山上這些強盜們衝了下來,也不對話,直接揮舞着兵器向石雅她們殺去。石雅她們幾個快速下馬迎戰,她們幾個的組合實力不錯,又都手持神兵,遇上她們的強盜們在他們手下走不了幾個回合,就全部喪命在她們的劍下。但這些強盜們人多勢衆,石雅隊伍裡的其他人都武功平平,很快石雅隊伍裡的其他人就被消滅掉了好多,石雅指揮着這些人全都圍着那些轎子和大車進行戰鬥,這些強盜們高喊着放下武器,石雅她們堅持抵抗。
我正在考慮要不要出手,卻發現大路兩邊又飄來了兩個人。
一個戴着斗笠,斗笠壓得很低,看不清他的面貌,身背一把長刀,刀把上飄着一條紅帶。另外一個人卻是一個像和尚又不像和尚的光頭,說他像和尚是因爲他的光頭頂上確實有幾個香疤,說他不像和尚是因爲他的衣服髒亂不堪,腰間拴着一條草繩,草繩上掛着一個葫蘆。
這兩個人從大路上一路輕飄飄地過來,腳底不見怎樣走動,卻瞬間就是幾丈距離。這兩個人從大路上看見了這場廝殺,遠遠停下,隔着廝殺的衆人,互相對望了一眼。
“酒僧,怎麼遇上了這場是非?”這背刀的人遠遠地向那個光頭喊道,原來他們兩個認識!
“世間衆生,逐名追利,在此鬧騰,原也正常!”光頭的話暗含禪機。
“世間太安靜,鬧騰鬧騰也好!”背刀的也是個怪人。
這兩個人就這麼大聲地聊着,場面上的廝殺聲一點都掩蓋不了他們的聲音。
“既然我倆碰上,命中註定你我該有這場功果!”光頭輕鬆地說着,一手從腰間解下了葫蘆,另一隻手從葫蘆上拔下塞子,往嘴裡開始猛灌。
“也好,這幫人擾了我倆雅興,就送他們歸天!”背刀的從背上抽出了他那把飄着長長的穗子的大刀,他輕輕地向着那把刀吹了口氣,撫摸着他那把刀。
場面上衆人都殺的喊聲震天,這兩個人卻一點都不着急。
“不急不急,先來嚐嚐我的這壺‘心醉神明’,再動手不遲!”光頭從嘴上取下來他的酒壺,砸吧砸吧嘴巴,用手抹了一下嘴邊滲出的酒沫,一手將那葫蘆擲了過來。
那葫蘆隔着幾百米的距離就那樣穩穩地從衆人頭上飄了過去,滴酒未露。
兩個人洪亮的對話早已傳到了衆人的耳朵裡,衆人本就納悶,這回看着那酒葫蘆從頭頂飄過,就好似有個人在葫蘆地下穩穩託着似的,都驚呆了,暫時停下了各自的戰鬥,就那麼古怪地望着這兩個人。石雅她們趁這機會趕緊收攏人馬,緊緊守着那些大車和轎子。
那個葫蘆從衆人身上飄過,一直飄到了正在撫摸着他的刀的那人面前。那人這回卻面色濃重,看起來一點都不敢大意。刀子在身前回旋,連連運氣,用刀托住那葫蘆,身子跟着旋轉了兩圈,纔將那葫蘆停到身前,用手抓住。
“刀客就是刀客,每次總是想着怎麼先用刀,我這麼好的酒,你不直接用嘴,卻用那凡間之物來接,真是浪費!”那光頭連連嘆氣說道。
“不錯,不錯,看你這葫蘆上的暗勁,就知道你這十年裡沒有偷懶!”那刀客說完這話,拿起葫蘆,用自己的袍袖在葫蘆邊上擦了擦,用嘴在葫蘆上吸了一口,然後閉目,慢慢吐氣,好像很享受的樣子。
“看你這一招‘萬流歸宗’很是不錯,攻守兼備,比十年之前咱倆那次比試的時候要強多了!今日等了完這裡的事後,咱倆再行比試,這一次一定要分出個高低來!”光頭在那邊高聲說道。
原來這兩人每十年相約一斗,今日正好是十年之期,在此相約比鬥,卻不料事不如人願,碰上了這一幫攔路打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