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周遭盡是宛如山呼海嘯的迴音。
“千面畫魘陣,起……”
“……”
這聲音彷彿由成千上萬人的人同時吶喊,震耳欲聾,讓我感覺周圍似乎被施加了重力,身子漸漸的向下沉去,彷彿在那一瞬間承受了千斤之力,再也難以寸進一步,我眼前的鐘離鈺越來越模糊。
那一刻,四面八方的三維空間裡,一連串古怪的符號在蔓延,它們彷彿可以自我複製一般,不斷地交疊,又不斷地重合,繼而成倍增長,時間彷彿凝滯,然而在下一秒鐘,我瞧見了刺眼的白光在頭頂生成,驟然爆發。
我甚至顧不得鍾離鈺怎麼會是邪教右使的身份,趕忙閉上眼睛,可已經來不及了,白光的強度足以和太陽媲美,璀璨奪目,差點把我的雙眼晃瞎,剎那間眼淚狂流,大腦如同爆炸一般的難受。
爲了防止被鍾離鈺和果女王偷襲,我急忙將‘氣’之場域擴散到最大,感受周邊的威脅,然而,我能感受到的氣場除了我自己的以外,再無其他。
緊着着,一種詭異恐怖且又陰森力量將整個空間給構建出來,讓我感覺有種在黃泉地獄一般的陰冷。
不多時,那股強烈的光芒漸漸消散,我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身處一片白茫茫的世界當中,雙足懸空而立,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周邊都是如同雲彩一般的霧氣旋繞。
沒想到,就連果女王都沒能識破我的身份,只是一個照面就被鍾離鈺給認了出來,既然被識破,我索性不再隱瞞,調轉‘氣’感,將貼在臉上的人皮面具給融化掉。
我不明所以,急忙溝通加下的二鬼,讓我詫異的是,雖然身處在陣法當中,但二鬼並沒有受到陣法的壓制,剎那間出現在我的身前。島雜記技。
圓青與圓紫對視了一眼之後,眯縫着眼睛,說這裡是畫世界,由怨靈之氣構築的陣法,所以壓制不住我們,這是一個通過對於畫中世界構想出來的一種古怪法陣,它通過對一面古畫不斷灌注惡靈,使其擁有生命的本質,然後構建出一個虛擬不存在的空間,將人移入其中,活活耗死……
圓紫點頭,說沒錯,說簡單點,就是一座由怨靈構築的困陣,很有可能會把你一輩子困在這裡。
我不解,說你倆也沒有辦法嗎?用天雷,無論什麼東西都曾受不住天雷的洗禮。然而,圓紫聽後卻搖了搖頭,說找不到古畫具體的陣位,除非能引發十萬天雷,將這裡轟成平地,不然的話,任誰也難以逃脫出去。
十萬天雷?別說沒有,就算有我也不會引,還沒等破陣呢,就先把我自己劈的魂飛魄散了。
沒想鍾離鈺剛一照面連個招呼都不打,就對我發動大招,情急之下,我向着白茫茫的天空大喊:“鍾離鈺,好歹我當初在十萬大山之中也救過你一次,要不要一見面動手?”
聲音傳入白茫茫的天空沒有任何迴音,過了好長時間也鍾離鈺也沒給我回話,於是我再次大喊:“你既然是邪教右使,如此珍貴的身份,爲什麼要參加宗教局的學員特訓呢?”
這一次,鍾離鈺終於隔着白茫茫的空間回話給我,但聲音如同由天外傳來一般,朦朦朧朧,她說:“韓立,我很感謝你當初奮不顧身的救我,但你我各爲其主,我只能說聲對不起了。”
我冷笑,說不用說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只想問你,你當初所做的一切到底是爲了什麼?
鍾離鈺似乎已經把我看成死人,對我也沒有太多的提放,透過這勞什子陣法,她告訴我,說聖光神教已經將各大山門的勢力消滅的差不多,唯獨剩下宗教局,而宗教局因爲是國家的機構,所以,她這個左使以身犯險,潛伏到魏老頭旁邊,想要打散宗教局的成都勢力。
但魏老頭老謀深算,儘管她行事萬分小心,可還是被魏老頭髮配到特訓隊當中,想要藉助肉身蠱劉一手幹掉她,雖然她貴爲神教光明右使,但並不是靠實力上去的,而是祖輩餘蔭,實力比之左使秦承恩要差上許多,不過,教主卻把大德大威裂空劍交由她來保管,也就是那把石劍。
至於夜魅,也是她憑藉石劍巨大的威力召喚出來的,而常萬青之所以乖乖就範,帶領手下佈置先天歸妄炎火陣,也完全是她做出的指示。
雖然她沒有親手破壞宗教局的成都勢力,但她已經知道魏老頭最後死在了女旱魃的手上。
原來是這樣,胸大無腦這句話根本就不靠譜嘛,鍾離鈺這個女人不僅波大,還聰明的很,而且在邪教中的地位又很高,屬於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那種。
說到最後,我感覺到一個布袋子忽然掉在了我的手中,鍾離鈺的聲音再次傳來:“韓立,我可以實話告訴你,當初你就算沒有救我,蟲人劉一手也傷不到我,不過我還是要感謝你奮不顧身的救我,這是袁立新從你那得來的鬼眼淚,現在還給你,也算還你一個人情,至於能否從千面畫魘陣中走出來,就要靠你的本事了,我聽說你吃了旱魃的屍丹,真要恭喜你呢,竟然沒有被旱魃的屍氣吞噬。”
我冷笑,說我這個人運氣好,到哪裡都死不了,過了次陰都活着回來了,但我並不想與你們的神教爲敵,把米睿交出來,從此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鍾離鈺沉默了一會兒,說對不起,那女孩兒對還有別的用處,想要救她,就趕快想辦法破陣吧,我在天山等你,希望你能活着出來。
我着急,說你們把她帶去天山幹什麼?然而,鍾離鈺卻沒有正面回答我,只是淡淡的丟下了一句:“我本名叫韓怡……”
然後,無論我怎麼發問,卻再也得不到任何回話。
緊接着一陣極度飄渺的歌聲傳入我的耳中,剛開始我還以爲是幻覺,可那聲音卻越來越清晰,就跟在耳邊回放一般,百轉千回,繞骨柔腸。
一開始是女人的聲音,然後各種樂器的聲音此起彼伏,琴瑟和鳴,有笛有鼓、絃樂、板、柷、敔、木魚等等,恍如仙音,靡靡泛起無盡波瀾,讓人通體愉悅,感受着世間一切的美好。
隨着這些靡靡仙音響徹空間,頭頂上漸漸的開始飄落下許多潔白如雪的絲帶,不斷旋繞,舞動出許多翻卷不定的絹花兒,順着這絲帶往上看去,卻是許多或雙手合十,或手持蓮花,或手捧花盤,或揚手散花,或手持箜篌、琵琶、橫笛、豎琴等樂器的仙女,從天而落。
這些仙女神態各異,或喜或嗔,然而觀其外貌,卻無一不是人間絕色,腰肢柔細,綽約多姿,體態輕盈,飄曳的長裙,飛舞的綵帶,迎風舒捲,讓人心中好不傾慕,覺得彷彿全天下的美女都集聚與此,圍繞在我們的身周各處,起舞翩翩。
可這還不算什麼,諸般從天而降的仙女之中,一小部分居然耳垂環佩,半裸上體,胸飾瓔珞,臂飾鐲釧,腰繫長裙,赤腳外露,顯示出了讓人血欲噴張的豔麗場面來,倘若是定力不夠的凡人,說不得要流出一灘鼻血,方纔能夠解得心頭燥火。
說實話,此般情景看的我獸血沸騰,恨不得衝過將她們一個個的撲倒,行那苟且之事,然而,站在我右邊的圓紫忽然向我提醒道:“如果你不怕陽元瀉盡,就去吧,”
這一句話頓時讓我感覺背心冒汗,渾身的精神一振,方纔發覺這些仙女一旦發起狠來,絕對比魔鬼還要可怕,僅僅一個照面,就將我的心神打亂。
若剛剛沒能把持得住,我體內的陽元估計就要被這些女魔給榨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