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過墓中墓事件之後,每每提到陰氣匯聚之所,我都會情不自禁的想起九龍咳血那塊聚陰地。
想不到,伍和尚竟然說此地也是一處陰氣匯聚之所,這種地方意味着什麼?意味着厲鬼與殭屍,甚至是--陣靈!
不過,追到這裡我也就沒打算在往前追了,儘管我知道與那襲擊我的人還有一段距離,於是我說:“恩,就是這裡,我也沒打算再追。”
儘管這裡屬於城郊,但仍在都市的範疇,鬧中取靜,比遠在深山更加難得,看着危機四伏的聚陰之地,我忽然感覺到了什麼,好像並不是我的畫靈追蹤黑霧至此,而是黑霧將我們引到此地,沒錯,一定是的,肯定是因爲我破壞了‘唐明軒’好事,他想將我倆引到此地滅掉,嗯,一定是的。
你有你的張良計,我有我的過牆梯,相到此處,我不能坐以待斃,天眼金刀訣等,該開的開,該掐的掐,只不過,我仍然忐忑,面對這個什麼二四爲陰的佈局,我的這些東西管用嗎?
伍和尚與我一樣,將六轉雷擊棗木釘握於掌心,然後快速脫掉上衣,也不知道他是準備施展三遁納身還是怒金剛拳法,反正是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
他問我,說畫靈給你的指引是這裡嗎?我搖頭,說不是,但也不遠了,那個人就算跑也應該沒跑出多遠,我建議,咱倆還是三十六計走爲上吧。
聞言,伍和尚笑了,說陰氣森森的地方乃聚陰之地,確實兇險,韓道友你所言不錯,那狗雜碎無非就是想引我倆上鉤,咱倆現在退開,他不也是毫無辦法?
我將畫靈符收進挎包,說沒錯,但你那看木頭桌子,像不像個法壇?
伍和尚點頭,說我看很像,那咱倆到底該當如何?是去破了他的法,還是退出去作壁上觀?
我怒,說這還用問?對付那狗日的有的是時間,咱倆趕緊退後吧,他點頭,說就按韓道友意思辦。說完,就準備與我速速退開。
可就在這時,只見那木頭桌子的陰影處,突然發出一聲嘹亮的貓叫,在這漆黑的夜裡,顯得額外慎人,最主要的是,幹我們這一行的都知道,貓狗之物非常通靈,及其容易干擾人的氣場,尤其是黑色的,除白貓殿下之外,這一年我幾乎很少與這類畜生接近。
伴隨貓叫的發出,只見那石桌的陰影中,走出一坨黑乎乎的東西,它似乎是憑空生出來的。
在那黑影之中,兩縷幽綠的的光芒攝人心魄,油亮亮,格外的瘮人。
我心裡‘咯噔’一下,然後就看見那黑影子從石桌的側面邁着優雅的步伐,不多時,便走了出來一隻大黑貓。
那黑貓的毛髮油光瓦亮,頭髮圓,小腦門上有一股彎曲的紋路,尖耳朵,身形碩長,從它那行走的步伐來判斷,與其說是黑貓,還不如說是一頭兇狠的黑豹,我們看着它,它也看着我們,綠幽幽的眼神裡充滿了冰冷、淡然與陰森,沒有一絲感情流露。
此番情景忽然讓我想起當日與之戰鬥的黑色貓人,難道,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繫不成?
我不知道,伍和尚也不知道,不知不覺間,我倆就沉浸在黑貓那攝人心魄的眼神之中,但是,那黑貓顯然不會同情我倆,伴隨一聲尖銳的貓叫,它‘嗖’一聲就跳進我的懷裡,我急忙抖擻胳膊,想要擺脫,幾番擺動,我的確擺脫的身上的黑貓,但是,它的爪子已經撓破了我的衣服,在胳膊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劃痕,傷口處緊接着就流出了黑色的膿漿。
一看就知道有毒,但不是神經麻痹,也不是大腦暈厥,而是一種異樣的感覺,我學過金篆玉函,因此我知道,這是詛咒術!
艹,從來沒想過竟然有人能夠通過一隻黑貓對我下詛咒,好在這東西發作時間沒有那麼快,難不住我,但我眼下也要先解了這詛咒才行,因此,我對伍和尚大喊,說和尚你先撐會兒,我中詛咒了。
別看伍和尚平日懶散,但他絕對能分清事情的輕重緩急,而且,同爲修道之人,他當然明白我說的是什麼,因此,只聽他一聲大叫,說艹,一個畜生還能翻了天不成?然後就見他健步如飛,衝上前去想要去抓那隻黑貓。
而我,趁着這個空隙趕緊行那解詛咒的口訣步罡與手訣。
別看伍和尚的怒金剛拳法對絕陰絕煞起不到作用,但面對這樣一隻黑貓卻柔韌有餘,兩隻臂膀被他揮舞的虎虎生風,那黑貓想要雖然靈活多變,一時也難以近他的身。
伍和尚怒了,大怒特怒,施展了怒金剛拳法的他也是靈活多變,但貓的身體柔韌程度永遠要比人強,因此,一連數次伍和尚都未能得手。
我們兩個大活人若是連一隻黑貓都搞不定,以後還怎麼在江湖上混?伍和尚比我還着急,只聽他忽然一聲大喝,說韓道友你看好了,棗木釘是這樣用的。
儘管我在施展解咒之法,卻忍不住用餘光撇了一眼伍和尚,只見他沉腰扎馬,快速打出一套手訣,又拿出一個木頭疙瘩放於手心,然後大喝:“小馬兒,你別吵,回去就爲你上好的料,一定是春天最嫩的草,天地無極,玄心正法,疾!”
行完咒,他手中的木頭疙瘩‘啪’的一聲就碎裂了,然後我就看到他整個人就像一支離弦的箭,‘嗖’的一聲就衝了出去,速度之快,令我的眼神都差點跟不上他步伐的節奏。
他這一動作我很熟悉,好像當初陳忠和就使用過此術,但陳忠和好像是茅山派的啊,伍和尚怎麼還懂得茅山派的術法?
黑貓彈跳力驚人,見伍和尚衝來,身子一躬,一躍就跳到了那張木頭桌子上,但伍和尚此時如同律令附體,速度竟然比那黑貓還要快上許多,他腳尖在地上輕輕一點就跳了出去,竟然比那黑貓率先到達,然後將棗木釘照着那黑貓狠狠一插,當時就將它的肚皮貫穿,狠狠的釘在木頭桌子上,一股妖異綠色液體伴隨血液順着它的傷口處流淌而出。
同一時間,我也將詛咒解除,來到木頭桌子上,看着那在棗木釘下做着無謂掙扎的黑貓,然後問伍和尚,說你這一手好像是茅山派的術法啊,何時學會的?
伍和尚回了我一句影視劇中的經典臺詞,說你別忘了,天下武功出少林!
我說滾,跟哥們兒我還不說實話嗎?他剛要張口回答,就聽四周忽然又傳出陣陣貓叫,那聲音不似白貓殿下的柔和,而是包含着極度哀鳴與淒厲的貓叫。
不多時,就見一隻只黑貓從黑暗的樹林中走出,大大小小、形形色色,有與白貓殿下同樣品種的波斯貓,還有喜馬拉雅貓、土耳其梵貓、美國短毛貓等等,它們唯一的相同點就是那黑色外表與慎人的慘叫,以及陰氣深深。
這一次,不僅是伍和尚,我也一同大怒,這是鬧哪樣?瞧不起我倆嗎?以爲幾隻黑貓就能搞定我們兩個道行高深之人?
不過,這次我學聰明瞭,面對黑貓這種動物道術起不到太大作用,用五禽戲,八錦緞,太極拳等國術更爲有用。
我與伍和尚二人同時擺好架勢,就欲前衝,可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從哪裡突然竄出一隻大老鼠,一下子就跳到那個木頭桌子上,張嘴就開始咬那隻白布幡。
我詫異,面對這麼多陰氣森森的黑貓,那老鼠難道不要命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