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麻郎邁着小短腿來到天才身邊,一陣哇啦哇啦說了一大堆,看着是滿臉微笑的應該不像是罵人,就算是這樣天才也一句都聽不懂,雖說天才在學習語言方面很有天賦,但是英語,朝鮮語,中國的各地方言現在都在他學習的範圍之內,所以這個荷蘭語天才就打算慢慢的學習了,現在還是找個翻譯來的划算。
一開始屋子裡的荷蘭人以爲天才幾個人是日本人,所以都是一臉的輕蔑。但是翻譯告訴韋麻郎這幾個人說的並不是日本話,而是漢語。
這樣一來荷蘭人就有點蒙圈了,因爲他們還沒有遇見過把自己的貨物白白送給別人的白癡,所以這幾個人這麼做一定是有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的。
趁着大傢伙都不言語的間隙,天才用眼睛掃視了一下四周,發現這座提督府裡雖然是荷蘭人居住的,但是建築風格卻比較東方,並且據天才觀察這間屋子裡的陳設也和內地不少的富人家差不多,甚至還有不少古董,不過天才掃了一眼發現屋子裡的東西好像都是劣質品。
既然如此,天才心裡就有注意了。他從身上取出來一塊玉佩,這是他的習慣,出門在外總是帶幾塊玉佩,因爲說不準什麼時候自己就能用上,並且他佩戴的東西全都是優中選優,都是品質最好的玉,每一塊都是價值連城。
雖然在語言上暫時和韋麻郎還沒有辦法溝通,但是在送禮物這個問題上大家還是共通的,看見天才拿出 玉佩的一剎那,韋麻郎眼睛裡也是一道精光閃過,雖然他是一個外國人,但是卻對於中國的中國的文物非常的感興趣,來到臺灣之後也是四處蒐羅文物。
只不過當時臺灣島和明朝幾乎就沒有什麼溝通,荷蘭人沒來之前這裡幾乎全都是原住民,大傢伙還過着刀耕火種的生活,肚子都不能填飽,更不會有人有這些閒情雅緻沒事擺弄個花瓶瓷器什麼的了,所以韋麻郎屋子裡的這些被他當成寶貝一樣的東西,其實在明朝不過是老百姓家裡用的便宜貨罷了。
正因爲這樣,韋麻郎在看見天才拿出玉佩的時候反應纔會那麼大。
用眼睛的餘光天才都看見這個人高馬大的荷蘭男人盯着自己手上的東西呆萌呆萌的樣子,一時間也有點忍俊不禁,感覺自己也玩夠了,他便把玉佩遞了過去。
對於天才的這個舉動韋麻郎竟然一時間還有點不能接受,他在確定天才確實是要把這個東西借給自己看看的時候他特意用力的把雙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小心翼翼的接過玉佩,韋麻郎走到門口,拿到陽光底下仔細的看了看,接着又用手輕輕的撫摸了幾下,整個人都安靜了下來,就好像小孩子得到了自己心愛的玩具,一開始整個人都是亢奮的,但是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就是對於這個玩具的依賴期,其實這個時候人就是玩具的玩具了。
看着一時半會也不會緩過神來的韋麻郎,天才嘿嘿一樂,然後邁開步子大大方方的來到了最上首的椅子旁邊,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優雅的坐了下來。
天才以前不知道什麼叫官架子,穿越過來之後自己很長時間也都不太會擺架子,但是慢慢地接觸的當官的越來越多,天才發現有官架子不一定就不是什麼好人,因爲那真的是天長地久的一種薰陶慢慢變成了習慣,有的時候天才甚至會被有人的官架子吸引,因爲實在是太帥了。
其實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表現出來的就已經足夠帥了,不光是自己人就連押送自己過來的荷蘭士兵一個個也是看得出神,他們沒想到這個人表現的竟然是如此的從容、優雅。
端起桌子上做工比較粗糙的黃色茶碗,天才對翻譯說道:“告訴提督大人,這塊玉佩就算是我送給他的見面禮了。
說完之後天才就端坐在那裡,眼看着翻譯在和韋麻郎說話的時候兩個人興奮的表情。
韋麻郎一路小跑的來到天才身邊,也不管什麼身份了,就這樣天才坐着,他朝着天才彎下腰,雙手先是捧着玉佩 朝着天才這邊比劃了一下,之後又朝着自己胸口比劃了一下,意思是你確定這要送給我了嗎?
看着天才堅定地點了點頭,韋麻郎懸着的心終於落地了,他覺得這個朋友自己是交定了。
也顧不上自己人詫異的目光了,韋麻郎一屁股就坐在天才的旁邊,並且還招呼着諸葛青雲幾個人也都坐下。
這樣一來就尷尬了,堂下的荷蘭人不光看見自己的老大坐在一個年輕人下首不說,就連年輕人帶來的手下都得到了這樣的待遇,他們可是知道那些椅子都是韋麻郎高價買來的,據說是劣質松木的,平時只是當做擺設罷了,還是頭一次看見有人能夠在坐在上面。
韋麻郎把翻譯叫到跟前,然後嘰裡呱啦說了一大堆話,之後便一臉笑意的盯着天才看。
翻譯對天才說道:“提督大人說了,以後你就是他的朋友了,有什麼困難只管開口便是,他一定會盡力幫忙的”。
聽到這天才的心裡隱隱的一動,其實他還真的有事想要求韋麻郎,那就是讓他帶着荷蘭人退出臺灣,不過雖然韋麻郎比較搞笑但是在這個問題上應該也是不能退讓的,不過今天見到韋麻郎之後本來還打算打探好情況之後回去積極備戰的天才也是改變了主意,他覺得不能總用武力解決問題,在這個世界上解決問題的方法還有很多。
就這樣,兩個人在翻譯的幫助下你一言我一語的聊開了,天才表示自己也很想加深兩人之間的友誼,只不過自己在明朝遭了難,被人追殺,現在渾身上下就剩下錢了。所以他想在臺灣定居,順便把家裡的那些文玩全都運到臺灣來,只不過不知道自己把東西運過來之後保管在哪裡。
聽說了天才的困難之後,韋麻郎也是拍着胸脯對天才許諾,以後提督府就是他的家,什麼東西都可以存放在這裡,要不然怎麼說是朋友呢。並且爲了給天才以後的生活找到一點營生,韋麻郎還準備在碼頭上給天才一點權力,讓他也跟着自己做生意。
不過眼看就要達成共識的時候,韋麻郎的一個名叫揆一的手下站了出來,他對着韋麻郎嘰裡呱啦說了一大堆,通過表情上就可以看出兩個人都表現得很嚴肅,果然,談話之後韋麻郎表現的不太開心,給天才找營生的事情卻也沒有再提。
盯着揆一看了一會,天才發現揆一看着自己的眼光也是帶着一點殺意,雖然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他,但是天才知道有這個人在自己的計劃實施起來是不會順利的。
爲了從長計議,天才起身準備告辭了,他還謝絕了韋麻郎想要給自己找地方住的好意,把幾船貨物留下之後就離開了提督府。
幾個人前腳剛走,揆一就對韋麻郎說道:“提督大人,總督大人叫我們在臺灣是想讓我們能夠打開明朝的國門,佔領更多的土地,我們的眼光一定要長遠一下,剛纔那些人來歷不明,我看以後還是不要接觸的好,把他們的東西還給他們,警告他們永遠不要靠近臺灣”。
“哼,你還好意思說,剛纔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子你竟然敢頂撞我,雖然總督大人是你的親叔叔,但是在臺灣我纔是最高長官”,對於剛纔揆一的不給面子,韋麻郎雖然也算是個老實人,但是也不想就這樣憋屈了自己。
本來揆一還想說點什麼,但是看韋麻郎的意思是不想和自己在交談下去了,於是只好悻悻的離開了,剛出了提督府的大門,幾個搬運工模樣的人就湊了過來。
“那幾個人派人跟上了嗎?”
“放心吧大人,他們幾個就算是長了翅膀也飛不出大員了”。
揆一嘴裡的那幾個人自然就是天才幾個人了,雖然揆一的叔叔是荷蘭的一個總督,但是他這個人確實有點水平,所以說年紀輕輕就成爲了韋麻郎的手下,臺灣的二把手。
對於自己的這個白癡上司揆一也是無可奈何,誰讓人家也是有背景的,所以來到臺灣之後很多事情都是由揆一來做的,揆一也知道韋麻郎的愛好,他每次都叫人從福建等地買回來一些破花瓶什麼的送給韋麻郎,反正那時候也沒有什麼專家,一個外國人更是辨不出真僞了,所以不騙白不騙,騙了之後自己還能多管點事,早日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
其實揆一也是有理想的,他的偶像就是哥倫布,他最大的願望就是把哥倫布都沒發現的地方找到並且佔領,所以當他來到臺灣之後發現這裡雖然比較原始,但是資源豐富,面積廣大,如果能佔有這個地方的話以後實現自己的夢想也就不是一句空話了。
所以,他一邊培養自己的心腹,一邊慢慢地架空韋麻郎,但是今天天才幾個人的到來卻讓他嗅到了一絲絲危險的味道,因爲他看着天才的眼神的的時候竟然感覺到深不可測,尤其是他的心機,擺明了是想要麻痹韋麻郎,然後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能讓這羣人壞了自己的好事”,這是揆一堅定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