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略微爲陳盛介紹了一下他的女徒,就自顧自拉着女徒敘話。
他的女徒叫做譚平娘,氣質可親,猶如小家碧玉,說話聲音又輕又柔,跟老道士細細傾訴她跟隨白鶴觀長老後的大小事項,其中各種瑣碎事,比如每天吃了什麼飲食,喝什麼茶,用什麼鮮果,說個沒停,偏偏老道士還聽的津津有味。
陳盛告了一個擾,自行去離他們三丈外的一片柳樹陰裡獨自盤坐,靜等玉虛宮來人。
仙人渡橋頭不時有氣度不凡的大人物帶着衆多隨從來探訪,一直紛紛擾擾,直到到了夜間,那些探訪的人都回去了,四周才安靜下來。
周天星辰在天上一閃一閃,耳邊嘩嘩的水聲和蟲豸的幽幽低鳴混合在一起,聞着充沛的水氣,看着一望無垠的渭水水面上江水流動、銀光萬點,陳盛的心無比的幽靜。
另外一側,仙鶴觀的長老們帶着三四十名青年男女在耐心等待。三位長老彷彿三座石像一般,坐在地上,閉目不言。
剩下的青年男女互相看了幾眼,也都坐在地上,不再說話。
大約一個時辰後,天空突然明亮起來,遠方放射出金色光芒。陳盛擡起頭,看着天空遠處。
一個金點出現在遙遙的天際,這個金點彷彿是某種飛行法器在向着渡口飛來,隨即金點越來越大,片刻後,陳盛纔看清,遠遠的那個金色光團原來是一艘巨大的金舟。
轉眼之間,金舟已經飛到渭水上方,放出萬丈金光,照的天地一片金黃。這艘金舟巨大,比陳盛在電影見過的泰坦尼克號還要大,懸浮在人頭頂,給地下的人帶來深深的震撼。
這是玉虛宮來接新弟子的金舟。
幾道金光捲起,將三位長老身後的年輕弟子全部捲到舟上。
金舟上面站着七八名揹着劍的年輕人,站在船頭,向下觀看,一邊觀看,一邊笑着交談。
這金舟雖然外表金光閃閃,但是本質卻是一艘巨大的木質大船,上面可以乘坐幾萬人,到處都是雕樑畫棟,奇花異草,還有潺潺流水,風景秀麗。
“宋師兄,這次魏國的新人不算多啊,才三四十名。”
“人少正好,我們也省事,趕快接了他們,我們好去下一個國家。”
“這次居然沒有宗門裡需要照顧的後輩?”
“看來魏國衰落了,宗門裡的長輩對它的情面也逐漸沒有了。”
……
三四十名大魏挑選出來的弟子一瞬間全部出現在大船船頭,他們不由地驚呼了一聲。
一名年輕人走出來,對着這些人喝道:“不必驚慌,我是玉虛宮執事弟子白杭,你們都給我禁聲,以後有什麼事找我就行,好了,人都到齊了吧。”
這些人一時間還沒有驚醒過來,居然無一人回答他的話。
白杭就皺着眉頭,往下面看。
陳盛見玉虛宮的弟子根本就不下來,只是遙遙將人捲到大船上,並不理會下面的人。他心中不由想到:“難道這玉虛宮竟然如此傲慢,竟然一句話也不說?”
他站起身,從懷中掏出劉故庵給的玉牌,迎着金船晃一晃,口中剛要高喊,只見一道金光帶着無可匹敵的力量將他捲起,眨眼間,落到了船上。
原來是金舟自動感應到玉牌,就發出一道金光,將陳盛捲上來了。
“咦!竟然是劉故庵師兄的令牌。”
“這個人莫非是劉師兄的親戚?”
“劉師兄跟魏國有什麼關係不成?”
……
白杭手裡抓着陳盛的玉牌,臉上驚訝,站在船頭的七八名年輕人全部圍住白杭,都盯住這個玉牌。
倒是陳盛被捲上船後,就站在船頭,四處打量着個巨大的大船。
此刻他站的船頭上非常寬闊,彷彿一個小廣場。船上到處雕樑畫棟,典雅精緻,腳下的厚實地板帶着絲絲金色木紋,顯得華麗非凡。
遠處還有山川流水,綠草遍地。
見陳盛有劉故庵的玉牌,這些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不停,白杭又將玉牌還給陳盛。
其他人的驚訝的目光猶不停歇,似乎想看明白陳盛又什麼奇異之處,竟然能手握真傳弟子劉故庵的玉牌。
劉師兄修道多年,沒聽說過有什麼親戚後人,這人是他什麼人?如果不是他的親戚後人,那麼,就是那種得到劉師兄賞識的天才了?
這兩種身份,無論哪一種都非同小可。
見陳盛雖然外表一副黃臉,神情木然的樣子,但是仔細觀看,卻似乎神光內斂,像是個人才。
白杭咳咳兩聲,對陳盛說道:“小兄弟你收好這個玉牌,有什麼事跟我說就行,我叫白杭,你叫我白師兄即可。”
陳盛忙接過這個玉牌,叫了一聲:“在下陳盛,謝過白師兄。”
他見白杭態度和善,心中如何不知道那天遇見的劉故庵在玉虛宮弟子中似乎很有威望的樣子。
陳盛心中暗想道:“你們把我當成劉故庵的熟人了,豈不知我就跟他見過一面而已。不過我也不說破,先混進這所謂的玉虛宮看看再說。”
如果這玉虛宮跟崑崙山元始天尊的玉虛宮有瓜葛,那陳盛就要果斷抱緊大腿了。如果沒有瓜葛,玉虛宮裡氣氛寬鬆的話,那就在玉虛宮裡苟一苟也不錯,要是玉虛宮裡人也斗的死去活來,那陳盛就要想辦法脫身了。
他可沒興趣進宮裡鬥。
陳盛將玉牌放入自己的懷中,白杭已經走過去跟新人交代事項了,他就繼續四下打量。
這金舟懸浮在天空,下面仙人渡地面上的三位仙鶴觀長老,宛如螻蟻一般大小,還有那五雷觀的那個老道士,也沒有離去。
不過陳盛隨即咦了一聲,只見遠遠的一道黃色的極小人影騰挪朝着金舟而來,虧得陳盛的耳朵經過煉竅,能夠聽到細如蚊蟻的叫聲。
“仙師請留步,弟子元培君欲隨仙師修道而去,懇請船上仙師收留。”
原來這個人影是元真的妹妹元培君,她竟然也找到了渭水河畔,只不過看她的樣子,又是來遲一步。
這個人影到了仙人渡口,在地上左右轉動,似乎心中十分焦急。
陳盛略微一思考,心中暗道:“元培君,你哥哥元真對我有些義氣,我也不忍看你在地上,錯失良機上不了船,只可惜我也不認識玉虛宮的人,否則倒是能爲你說項,看可否讓你上來。如今先向白杭說一下試試吧,看他像個領頭的,若是不成,你也是命中沒有仙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