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盛見這兩人跟他心血來潮中觀看到的兩人外貌一模一樣,心中轉過無數念頭,只是臉上笑呵呵地見禮。
“原來是陳道友。你不在會場中做大事,怎麼分化了一道靈識來見我們?”
銅鼓子淡淡地說道,他微微拱了拱手,算是回禮。
倒是芳芳仙子露出驚奇的目光,又包含讚賞之意,略顯鄭重地對陳盛還了一禮,柔聲說道:“果然不愧爲造化之爭後清微大陸第一位證就的元神,周身功德金光宛如實質,當真是氣運昌盛。這位是你們玉虛宮上宗福德東海天內道祖的門下,喚做銅鼓子。我是極東星域火龍大世界的芳芳子。”
銅鼓子?芳芳子?
陳盛曾經聽宗門內隱居的長老火龍真人的一道靈識提到過,他在遨遊星河的時候見過銅鼓子一面,得知在約莫三百年後,幾位道祖聯手再開靈根大世界的事情。
原來這銅鼓子竟然是福德道祖的嫡傳,跟陳盛分屬同門。
芳芳子的來歷則不清楚,但是隻看她跟銅鼓子並肩而立,神態悠閒,就知道這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
火龍大世界陳盛也曾經聽說過,那教混天綾先天靈識分化之術的金霞童子就來自火龍大世界。
“我不過是一新晉的元神,只修煉到了元神顯化的境界,兩名貴客降臨,我又怎麼能不來見過呢?看兩位道友的修爲,恐怕到了元神洞天之境界吧。”陳盛笑着說道。
銅鼓子雖說是他的同門,但是人家是上宗來人,道祖嫡傳,眉宇間的那一絲高傲毫不掩飾,跟玉虛宮中的這些混跡於下界的人是不是真正的同門還很難說。陳盛不想去套熱乎,只是平常地說道。
陳盛也見過元神天人境界的三位真人:寒尺子,周皓首和火龍道人的一道靈識,但是面前站立的這兩位似乎威勢更加強大。
“呵呵。”
銅鼓子不說話,只是眼光看着遠方極其遙遠處。
芳芳仙子笑道:“道友猜的不錯。我們倆不過是比你早行了那麼一兩步罷了。憑藉道友的昌隆氣運,相信道友以後也能踏入元神洞天的境界。”
芳芳仙子這是場面話,本來陳盛打算要謙虛一二,卻聽到銅鼓子在一旁冷冷地哼了一聲:“這可未必!”
這一下倒是讓陳盛沒法接着說下去了,氣氛略微尷尬了一些。不過芳芳仙子卻神態悠閒,毫不介懷。
銅鼓子踏前一步,目視陳盛:“陳盛!你可知功德與福德的區別?”
這種問題,陳盛如何不知,況且大家都是福德道祖門下,日夜受到祖師的福澤,對此感悟更深。
就在陳盛張口欲回答的時候,銅鼓子不等待陳盛的回答,自顧地接着說道:“與人有善爲福德,與宇宙有功爲功德。你來看看!”
說完他眼中射出兩道黃光,傳入陳盛的眼中。
陳盛只覺得一片黃光迎面入體,等陳盛雙眼也發出黃光後,再看向周圍,只見整個天地間茫茫一片,金鰲島籠罩在淡淡的黃光中,而金鰲島正中的玉虛宮廣場上,陳盛元神的巨大法像則匯聚着濃郁的黃光和與之濃郁程度不相上下的金光。
“本方宇宙每六十億年可以成就造化一位,如今又到了再次演化的時候,你在此清微大陸中第一個成就了元神,於此宇宙有大功,被這清微大陸的天意垂青,是以有極大功德。”銅鼓子淡淡地說道。
陳盛看自己的元神法相,還在源源不斷地吸取金鰲島乃至汪洋大海乃至清微大陸的絲絲金光,心中也是訝然。
他沒有想到竟然有這麼多。
第一個成就元神有這麼大的好處嗎?
“咦!”陳盛微微咦了一聲,只見法相附近,白玉臺上,也有一顆燦爛凝聚的渺小金色人影,發出的光芒僅次於陳盛。
除了他們倆外,其他的人影上面功德金光就稀少了許多。
“那是太上道的一真子,太上道乃清淨道人道統。太上道中有極其高妙的道術爲他匯聚了清微大陸的許多功德,也受天意垂青。”
這時候芳芳子柔聲說道。
陳盛心中這才明白,一真子原來是由於這個原因,才擁有旺盛的功德金光。
“等你講完這十天十夜的道法,天地受到感應,你身上的功德之光就會匯聚的更多。呵呵。”銅鼓子又冷冷說道。
這明明是好事,卻被銅鼓子冷笑着說出,態度不明,令陳盛不解。
“還請道友指點!”
陳盛鄭重地說道。
“這些話說來話長,以後再說吧。我此來是奉老師之命,問你一句:若是成就元神,與天地同壽,逍遙天地,不再去追尋前行的道路,放棄未來的超脫,你可願意?”
“若你願意,可以拜入老師的座下,受庇於福德東海天,從此自由自在,永無災劫。”
“若你不願放棄,則未來有着重重災劫,無窮磨難,一不小心還有着隕落的危險。這是你自己的道路,兩條道路,老師讓你自擇。”
銅鼓子淡淡地說道,聽不出一絲的感情。
陳盛心中念頭紛沓而出。
銅鼓子口中的老師就是福德道祖了,也是陳盛的祖師。道祖這一問到底是什麼意思?放棄未來的超脫意思是不再繼續往下修煉,或者是放棄未來成道的機會?
一方面是自由自在,永無災劫,一方面則是重重災劫,無數磨難。
要放棄還是要繼續前行?
陳盛在心中遲疑了良久,想到了自己面對何師祖威逼樹立的以直爲師的信念,想到自己成就元神時樹立的自強不息的信念。
他忽然笑着說:“弟子願意選擇第二條路。”
銅鼓子的表情淡漠,彷彿高居於九天之上,在他的身上,陳盛似乎看到了福德道祖的問話時候的身態。
銅鼓子平淡的聲音又問道:“哪怕以後遇見重重災劫,無數磨難,可能粉身碎骨,可能永遠隕落也不後悔嗎?”
“嗯。”
銅鼓子露出了一絲笑容,芳芳仙子也露出了一絲笑容。
“既然這樣,那麼十天以後的劫難來臨,本宗倒要好好謀劃謀劃了!”銅鼓子微微一笑,對着陳盛問道:“費丹房歸來了沒有?此戰非費丹房不可。”
劫難?此戰?十天後?
果然如此啊!
陳盛一瞬間想到了許多,他連忙回答道:“費師祖依舊在遨遊星空,未曾歸來。”
銅鼓子自言自語道:“那麼,這一次要靠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