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閣皁秘樓內,一座法壇之上。
“閣皁秘洞,幽冥大開,甘露供食,玄陰鐵屍,急急如律令!”
何師祖一臉冷意,身穿白色的道袍,滿頭白髮垂下,口中唸唸有詞,雙手結着玄奧的法印,朝着供桌急速作法。
“既然昨晚放出的飛壇怪沒有成功,那麼今天本座再放出兩隻三鍊鐵屍。陳盛,本座看你如何下山。”
“砰砰砰”。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什麼事?”
“宗主,掌門命人向您催促,昨天命你煉製的三茅九雷靈符煉製的怎麼樣了?”門外傳來了一聲小心翼翼地回話聲。
“你回覆掌門,今天日落之前,必定煉成!退下吧!”
何師祖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哼了一聲,拂袖下了法壇,轉入內室去了。
內室內,虛空之中飄着一隻白燦燦的靈符半成品,何師祖閉上了眼,開始耐心祭煉起來。
“可恨大師兄暗護,不過反正那小子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本座即便祭煉了這隻靈符後,也趕得及追上他,便讓他多逃一段時間吧。若是他識相的話,我便只取秘籍和寶物,否則,爲了成道,爲了極樂靈屋,大師兄您也莫怪我心狠手辣了。”
***
“給我加上點!”陳盛一邊運氣消化女鬼精氣,一邊迅速加着點,將七十二河真氣2層提升到21%。
距離下山的道路還有一段距離,不過山路上倒是十分安靜,沒有香客上山。
一條長長的曲折石階路上,此刻只有陳盛一個人在走。
剛轉過一個彎,面前的山路上又出現了一小羣白衣女鬼飄在路中擋住道路。
“神24,體0。”
“神30,體0。”
“神18,體0”
……
這批女鬼大概有七八隻,靜靜地站在路中央。
“陳盛!我乃閣皁一脈掌事弟子,現借體和你傳音交談,我脈宗主有令,命你交出上清寶錄和三枚金符,你竟膽敢違抗?
我閣皁宗主何師祖乃一劫鬼仙,威震天下,就憑你這區區修爲,居然依仗着神兵利器頑抗,傷我脈諸多弟子,莫非是想自取滅亡?
你此刻不聽我良言相勸,等到宗主煉法完畢之後,親自出手的時候,你必定死無葬身之地,莫怪言之不預也。”
當前一隻女鬼口吐人言,聲音冷漠又幽怨。
“哈哈,強奪我脈鎮派至寶還不許我頑抗?就憑你們這些人,還敢如此向我說話?不用多說了,手底下走過吧。你本事強過我,自然東西歸你!”
陳盛仗劍站立不動,眯起了眼。
“冥頑不靈!可恨我借體前來,並無多少戰力,不過你等着下面的路吧!給我上!誰搶到陳盛的秘籍和法器,我就放誰投胎轉世!”
話音未落,一道白光從女鬼身上射出,射入茅山之中。
這是掌事大師兄收回了借體之術。
“嗚嗚!”這七八名女鬼猛地飄起,伸出手指,口吐長舌,朝着陳盛撲來。
“都是些土雞瓦狗,還敢張牙舞爪?”
陳盛哈哈一笑,將劍插入劍鞘,伸出雙手。
七十二河真氣猛地發出,陳盛衝入鬼羣中,雙手連撕,只聽得一聲聲的慘叫傳出,這羣女鬼在僅僅幾個呼吸間,便被一一抓住撕成兩半,化爲精氣,在空中緩緩消散。
“哼,才加了不到500點成就點,真弱!”
最後一隻女鬼從空中撲來,吐出鮮紅絲滑順暢的長舌如劍一般地射來,但是她的長舌被陳盛一把抓住在手腕上纏了幾纏,然後猛地朝內一扯,女鬼彷彿綁線的風箏一般,倒立陳盛頭頂的虛空中,眼珠凸出,拼命掙脫。
無奈她的鮮紅長舌被陳盛緊緊纏在手腕,然後陳盛伸手抓住她的雙肩,猛地朝上,刺啦一聲,彷彿撕紙一般,一撕兩半,也化爲冰涼清冷的白茫茫精氣,消失不見。
陳盛大喝一聲:“阻我者,猶如此鬼!我看下面誰還敢阻我!”
聲音巨大,一直傳出甚遠。
剩餘的道路上卻沒有了茅山閣皁宗的弟子前來阻攔,陳恆一路大步流星,又提着劍,下到了山腳。
眼見的陳盛就要出了山門,一片烏雲從天邊如閃電般疾速飛來,擋住了半邊天,剎那間,瓢潑大雨嘩嘩而下。
陳盛全身被淋個溼透,他毫不在意地翹起嘴角笑了一下,運起七十二河真氣,在體內迅速流轉,身上冒起一道白煙,竟將水氣都蒸發升騰了。
茅山山門處,突然從半空飛來兩具棺材,落在地上,轟地一聲,棺材炸開,兩隻鐵屍跳了出來,朝着陳盛撲去。
陳盛心中明瞭,這必然又是閣皁宗使的手段,爲阻止他下山,不惜下了殺手。
這種鐵屍暴虐,一放出來,算是不再顧忌他的生死了。
這一片烏雲,也定然是閣皁宗施法招來的。
大雨磅礴而下,陳盛眯起眼睛,緊緊盯着飛撲而來的兩隻鐵屍。
這兩隻鐵屍身穿大清官員衣服,面目慘白,獠牙長長露出,雙指指甲尖銳,在暴雨中嘶吼。
“神9,體121。”
打鐵屍,還是用劍芒更好。陳盛擡起長劍,劍尖吞吐着一寸長的劍芒,悍然迎上兩具鐵屍。
這兩具鐵屍,跟昨天的罈子怪水平差不多,只是沒有罈子怪神高。
不過今天的陳盛與昨天的陳盛在實力上完全不一樣了,今天的陳盛已經將七十二河真氣提升到了2層21%,體內的十二脈完全暢通無阻,彷彿形成了一個完善的大型水道主網絡。
更有着一寸劍芒在手,他手中的劍又是現代特種鋼材所制的“神兵利器”,因此他完全不怕這兩具鐵屍。
“哈哈哈哈,天下間豈有強奪他脈傳承的門派?我陳盛雖然修爲微薄,但也永不退讓!”
陳盛的長笑聲從暴雨中傳來,直透烏雲,話語之聲迴盪在茅山各峰之間。
茅山深處,石堅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臉色陰沉。
清靈峰上,太常鬼仙則是笑吟吟地看着下方,嘴角帶着玩味的弧度。
兩隻鐵屍出手如電,抓向陳盛的兩個胳膊,打算將陳盛直接撕碎。
就在鐵屍的手要抓住陳盛的胳膊的時候,陳盛猛地一喝,舉劍橫切,一寸劍芒突然暴漲,漲成一尺。
只見一尺長的白茫茫劍芒從兩隻鐵屍的頭顱上切過,沒有受到任何阻礙,兩隻慘白的頭顱飛出。
陳盛的一寸劍芒,竟然暴漲十倍,變成一尺,這威力一下子大了無數。
鐵屍,號稱鋼筋鐵骨,普通的兵刃難以攻破皮膚,但是卻有着弱點,一怕雷法火法,二怕劍芒。
劍芒無堅不摧,無物不切,便是真正的鋼鐵鑄成之體,也能如切豆腐一般地切開,更何況這種號稱鐵屍的殭屍呢?
只不過劍芒在這個末法世界上久久未曾見到了,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人武功高絕到修成劍芒的程度,何祖師怎麼能想到陳盛此刻居然修成了一尺劍芒,便是石堅、太常也是沒有想到。
昨天晚上的陳盛還是完全憑藉這柄劍的鋒利抵擋罈子怪,最多是加持點銳金符。
若是昨天晚上陳盛修成了劍芒,遇見那罈子怪便能刺破罈子,再將之斃命了,還用的着辛辛苦苦地打鬥嗎?
今天上午一路殺下山的一寸劍芒,已經令石堅和太常驚訝了。
“啪啪”,兩具鐵屍倒在地上,脖子裡散出濃烈的黑氣。
陳盛哈哈一笑,臉色潮紅一閃而逝,身影一晃,穿過瓢潑大雨,消失在山門外。
茅山山下十里山道上,一男一女牽着一匹馬正在匆匆走來。那名男人身材高瘦,三四十歲,身穿杏黃道袍,女子二三十歲,穿着翠綠短衫,細花褲子,彷彿村姑。
“千鶴師兄,前面怎麼有一朵烏雲罩住茅山山腳?”
“蔗姑師妹,只怕是有人施法!”
那名叫蔗姑的村姑模樣的女子臉色一驚:“居然有人敢在茅山施法,當我們大師兄石堅是供桌上的擺設不成?”
就在此時,路上遠遠大步走來了一名身穿破爛之極道袍的昂揚青年,他手提着一柄精緻典雅的長劍,正是陳盛。
此刻陳盛拿眼一瞅,立刻想起太常交代他的話。什麼一男一女一無頭無心之鳥,分明是一男一女和一匹馬。
他嘿嘿一笑,站在路中央,阻攔住了千鶴和蔗姑的去路。
“你們二人,給我站住,陳某向兩位化一個緣!”
千鶴和蔗姑露出警惕的表情:“你是何人?”
陳盛露出笑容:“本人是茅山上清符篆一脈的主人,名叫陳盛,見過兩位師兄。你們兩位的這匹馬就舍給我罷。”他輕喝一聲,身影一晃,雙肩左右一撞,便將千鶴和蔗姑撞開,然後抓住馬頭,輕輕撫摸。
“真是一匹強壯的好馬!”
千鶴和蔗姑一驚,散在路邊:“上清符篆一脈的主人?那不是麻符子師叔嗎?”蔗姑眼尖,一眼看見陳盛腰間佩着的鐵八卦,立刻大驚。
“麻符子恩師於數日前坐化,陳某人乃現任上清符篆一脈之主。”他呵呵一笑,一拱手,翻身上馬,調轉馬頭,那馬嘶了一聲,就要發蹄狂奔。
陳盛此刻99的神,70的體,渾身肌肉自由控制,幾乎瞬間,感應一下,便學會了騎馬。
“你是符篆宗主?怎麼如此年輕!同爲茅山一派,爲何搶我們的馬!”千鶴道人惱怒地問道。
“管你是什麼人!居然敢搶我的馬!給我留下來吧!”蔗姑臉色大怒,手中飛出一隻緶子,伸向陳盛的後背。
然而一道白茫茫的微光閃過,緶子剎那間被切掉一節。
蔗姑的這緶子是精挑細選,採自黃牛大筋,浸泡桐油三年,反覆鞣製而成,堅韌異常,刀劍不能傷,誰知道竟然一下子被人切斷。
蔗姑大怒,再度起身,又欲再上。
“師妹,師妹,不要莽撞呀。”
千鶴拉住了他,指着陳盛手裡的劍,臉露驚駭,道:“你看,劍芒,這是傳說中的劍芒!”
幾個眨眼間,那馬帶着陳盛,留下了一個背影,消失在土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