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刺客行刺了陛下!”
四名老和尚猛地翻滾跳躍,躲開追擊的赤紅色劍氣,大驚失色地看着大殿上空疾速飛起的黑影。
陳盛飛離之後,這些劍氣沒人操縱,便不再追着敵人打了,只剩餘勢飛掠,非常容易躲避開。
若要劍氣自己生出靈智,即便主人離開,也能自動追着人打,那需要成就元神之後,煉成法有元神。
他們搶進大殿,一眼就看見大殿內滿地伏屍的情景,正中央躺着一個人,身穿明黃錦袍,看服飾,正是道宗皇帝,只是不見了首級。
“追!”
四道光華從大洞內沖天而起,但是突然洞口處卻出現三十多道赤色劍氣化爲一道劍網,兜頭蓋了下來。
這是陳盛留下的劍氣。
他們臉色大變,猛然兩兩互相對擊一掌,身影上竄之勢極速止住,強烈的氣勁散去,他們猛地四射橫向倒飛而去,以差之毫釐的距離從大網邊緣擦身而過。
大網落入殿內,劍氣交錯,將地面切割的支離破碎,一片硝煙過後,一絲絲火花在地面上微微跳動不止。
轟轟轟。
大殿的牆壁傳來巨響,卻是四面牆壁被他們撞出四個大窟窿。
四名老和尚落在殿外,他們猛地一齊擡頭,再向天上看去,此刻天上已經沒有刺客的身影了,唯有瓢潑的大雨迎面澆下。
陳盛身影已經飛出皇宮了,一道白色的光從皇宮地下射出,緊緊跟在陳盛的背後。
這道光上發出細若蚊蠅的喜悅之聲:“符篆宗主,事情可辦妥?”
這道光就是玉玄子了。
“幸不負望。”陳盛手一伸,白光射入陳盛的手掌中,然後安安穩穩地呆在手掌心中。
“走!”
陳盛速度陡然提高一倍,朝着南邊疾速飛去。
黃鶴樓中。
五層樓欄杆前,正在仰天觀看天空的四名真人突然全身大震,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北方水柱倒塌,主遼主崩殂,道兄,您怎麼看?”張天師神色複雜,向着靈寶掌教行了一禮。
靈寶掌教用手捋鬍鬚,他的葛布衣袖微微顫抖:“真乃逆天之人,此人可敬可怖,做得如此大事!”
樓觀掌教徐徐收回看望天空的視線:“可嘆此二人卻要遭受天道反噬,一身苦修付諸流水。”
石泰眼中射出精芒,默然不語。
風景秀麗的琅琊山。
有一名年輕道人突然震撼莫名:“真是逆天啊,簡直是強橫的沒邊了,連遼主也被殺了。到底是什麼來歷的神人出世了?”
東京城內,一名軍士打扮的漢子躺在於軍營竹椅上,突然起身,猛地站立起來,臉露不可思議的激動:“遼主遭劫?!可惜可惜,雖然動搖朝堂,但是重新再立遼主便是,只不過,大劫到底又被推遲了幾分了……這到底是什麼人,做下如此大事?
他在地上反覆轉圈,眼中激動神色漸漸消退,轉而露出堅定的神情:“靈氣大興,我郭京還是要趁此機會,早日突破我門大法第三層,方纔能跟天下羣雄爭鋒!”
遼國四大佛寺內。
突然響起悠揚的鐘聲。
金碧輝煌華麗多姿的佛堂上,聚合着幾十名的僧人。他們的臉色驚訝,互相議論紛紛。
這些僧人都是位高權重之人,弟子衆多,與國內權貴交往密切。
“陛下被刺?首級無影無蹤?”
“懷疑是南朝道門逆天強者所爲?”
“要與道門開戰了嗎?”
……
還有少部分僧人悄悄令下屬小和尚出門通風報信,陛下被刺,消息還未傳開,下面馬上要開始爭權奪利,他們支持的權貴越早知道這消息越好。
一名老和尚從內室走了出來,赫然是皇宮中坐鎮的四名老和尚之一。
“肅靜,陛下被刺,乃南人道士所爲,待本寺查明真相之後,必然南下報仇!爾等勤奮修行,早做準備,未來降妖除魔。”
這一幕在其餘三大佛寺也同樣上演。
出了上京,天空頓時晴朗,月明星稀,一輪明月掛在天空西方,向下撒着清涼的月光。
陳盛疾速在天上飛行,一條條山脈從腳底下越過,河流宛如細長的腰帶,泛着白光。
算了算時辰,這一趟橫跨數千裡地殺人,大概用了兩個時辰。
低低地掠過祁連山高峰時,陳盛還聞見了一股桃花香味。
此時大概是盛夏,但是高山之上,氣候涼爽,桃花初始盛開。
這塊桃樹林約有一里方圓,開在南坡上,月光底下,清風陣陣,玉屑朦朧,彩萼交輝,晴雪噴豔。陳盛身影穿梭在桃樹林中疾飛,撞的桃枝紛紛墜落,咔嚓有聲,落英繽紛。
一道細細劍氣射出,一枝歪歪斜斜開的極其鮮豔的桃花落入陳盛的手中,他順手拈起這一枝桃花,身影卻毫不減速,猶如一道閃電,眨眼間飛出祁連山高峰去了。
又飛了一個時辰,耳邊聽見轟隆隆的奔騰咆哮的聲音,水氣濃郁起來,這是又到了長江了。
遠遠地望見黃鶴樓。
陳盛降落在黃鶴樓上。
四名真人已經靜坐在五樓的矮案後面蒲團上了。
“軲轆”兩團布包扔進了宴會廳正中。
渾身血跡,滿目奔波風霜之色的陳盛大踏步走入廳中,他一手提劍,一手隨意拿着一枝開的無比鮮豔的桃花,在主座上坐落。
一道白光從陳盛懷中射出,落在地面,化爲一條稀薄的人影,依稀眉目可見,正是玉玄子。
玉玄子哈哈哈一陣大笑,他袖子一拂。
一股陰風吹過,兩團布包散落開來,露出來兩顆血淋琳的首級。
雖然早知道是誰,但是在場的四名真人看見了這首級,仍然是心中劇震。
一顆首級年輕,面目帶着驚容。
另外一顆首級蒼老,頭髮鬍子花白,面目帶着威嚴怒容。
“敵酋首級在此,諸位可相信我等的逆天之心嗎?”玉玄子猛然喝問。
張天師臉色露出複雜的神色,他帶點憂傷地語氣向着玉玄子說:“道兄,您的陰神……”
“無妨,貧道過幾日兵解,再轉一世便是,只要能促成四大道派齊心協力,藉助天時地利,絕地逢生,改變未來大劫,貧道求仁得仁又何求?”
玉玄子的細細聲音傳進在場的人耳邊中。
“何況,你們看符篆宗主!”
玉玄子的眼中閃過一絲讚歎驚歎的神色。
主座上,陳盛端坐於矮案後的蒲團上,神態瀟灑又悠然,他剛剛將一小罈美酒倒入咽喉中,又拋下酒罈,從長江中自動回來一罈盛滿江水的酒罈子。
那一枝虯然如龍蟠,古趣盎然的豔麗桃花正斜斜地插入小巧的精緻青色酒罈中,放置在案頭,給宴會增添一絲活潑的生機。
一縷縷桃花幽香,隨風透進衆人鼻端。
張天師、靈寶掌教、樓觀掌教仔細一看陳盛,立刻驚住。
“這……”
“這……”
陳盛臉上神色如常,黑髮如墨,無暇的肌膚上飛濺着血跡點點,這是敵人的血。但是他頭頂的氣運綿綿泊泊,中心似乎有一點靈光鎮壓,巍然不動,天道反噬之力完全被鎮壓下去,翻不起一點漣漪,反而更見氣運增長。
“這難道就是應劫出世之人嗎?不遭反噬,果然是受天地青睞……”
“如此,大事也不是不可能……”
“不是有可能,而是大有可爲啊!”
三名真人議論紛紛。
唯有紫陽派的石泰真人站起來,恭敬地行了一禮:“我紫陽派願意同心協力,對抗大劫,願奉茅山符篆宗主爲盟主。”
紫陽派人數很少,石泰修爲極高,但是弟子門人沒幾個,他這一派雖然分量重,但是真論起勢力來,不如四大道派。
陳盛含笑點頭,柔和地問道其他三位真人:“三位道兄,你們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