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點一十分就開始發車的班車,一路晃晃悠悠的開到了三和所在的龍華車站時,時間已經是到了晚上的八點了。
狹小的空間,硬邦邦的座位,讓宋富貴覺得自己的腰都要快斷了。
提着大包、小包的行禮,走出了車站之後。
之後,看着外面車流後有些茫然的老頭,嘴裡忽然說了一句:
“富貴,你去找個車好去你大堂哥那裡;至於晚飯的話,你堂哥不是開飯館的麼,去了那裡再吃好了。”
一聽這話,肩頭扛着一個大大飼料袋子、裡面裝着百來斤臍橙的宋富貴,心中那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要知道!他的這位二叔的摳唆,在整個宋家灣村可都是出了名的。
也即是一年到頭,偶爾去那麼一、兩趟的縣城局子裡,打聽大堂哥的事情時,會花上那麼幾塊錢的路費。
平時去十來裡之外的鎮上趕集,那可是從來都不花錢坐車的。
用他的話來說:“也就是那麼幾步路遠,還沒有當年他們十公里武裝越野的一半路程,費那個錢幹什麼?”
真要按照他的這個脾氣,還有那個挑着一擔大糞,在田埂上健步如飛的體格。
這麼一路的走到大堂哥的店裡,估計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以他宋富貴,打小就沒有幹過農活的小身板,扛着這麼重的東西走上那麼遠,搞不好會掛在半路上。
在車站口找了一個黑車之後,兩人來到了龍華公園的後門。
一走進公園的大門,兩人在看到了在山腳下的位置那裡,一個帶着霓虹燈的‘宋記’招牌之後,宋富貴就知道是到地方了。
不過是稍微秒了一眼,在不遠處的停車場中,那一溜煙停放的豪車。
宋富貴的心中,立刻就是有些振奮了起來;因爲貌似大堂哥宋勇的生意,做的比自己所想象中還要大。
“特麼!這輩子老子哪天要是開上了這樣的豪車,纔是不枉活了一場。”
看着一輛六百多萬的馬薩拉蒂跑車,尚且算是第一次來深城的宋富貴,是如此的想到。
他不知道的是,當初他的大堂哥宋勇,甚至是棍子和江哥等人,第一來深城的時候,貌似也發出了這樣的豪言壯語。
具體的結果的話,那就是一出悲劇。
稍後,在宋富貴費力的扛起了,那一袋子對他來說無比沉重的臍橙,打算沿着那條山路走去大堂哥店裡時。
卻是被二叔宋解放,一把給拉住了衣袖。
等他轉頭去的時候,卻是聽到了二叔淡淡的說了起來:
“富貴你等我一下,我都是坐了一天的車,身上的衣服也皺的不能看了;等我去找個地方,先換件新的外套。”
十來分鐘之後,當看着換上了一身筆挺的老式綠軍裝的二叔。
等的有些無聊的宋富貴,似乎明白了什麼……
送走了一桌客人之後,阿曉趁着不多一點的空閒時間,在吧檯後面找了一張凳子坐了下來。
然後悄悄的在別人看不到的吧檯後,取下了高跟鞋,揉起了自己穿着絲襪的腳踝。
穿了一天的高跟鞋了,看起來漂亮、倒是挺漂亮,而且棍子拿貨似乎也很喜歡,自己這樣的打扮。
但是在穿久了之後,她的腳踝上卻是很有一些的痠麻和脹痛。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看到了一老一少兩個人,扛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徑直的走進了店裡面來。
黃色的尼龍飼料袋子,老款的綠軍裝,努力裝出了淡定的大爺。
還有那股四下偷偷張望和打量,又或者是偷偷瞄着自己,有着重重黑眼圈的年輕人。
以上的這些,無一不讓見慣了社會的阿曉,看出來這是兩個剛從老家的山村,來到了深城的人物。
不過這樣能用土氣,來形容的一對來客,倒也沒有讓阿曉心中升起如何的反感。
因爲看到了那位大爺的這一刻,她想起了家中年邁的父母。
所以,阿曉一臉親切的走了上去,嘴裡說到:
“大爺你是找誰?如果是來吃飯的話,我們餐飲區這裡已經不營業了;要不我讓人給你們下一碗麪條,算是我請你們吃的。”
聞言之後,那位進門之後表情就有些奇怪的大爺,這纔是反應了過來。
開口說了一句,讓阿曉反應有點大的話:
“哦!姑娘麪條什麼的就先不要了,我是來找人的,要找你們的老闆宋勇,我是那小子的老子。”
我去!阿勇老闆的老子來了?這也不像啊。
這是聽到了這個說法之後的阿曉,心中升起的第一個反應。
主要是宋勇和棍子,甚至包括了江哥那個貨,極少在人前說起過他們各自家裡面的任何事情。
眼見這這位與宋勇的燕子,不怎麼掛相的大爺。
阿曉在一時之間,都有些不知道如何的反應,萬一是被騙了,那玩笑可就是開大了。
彷彿是早就料到了這一點,那位穿着老款的綠軍裝,腰板如同保安陳戴雲大叔一樣,腰板挺的筆直的大爺。
胸有成足的從腰間的一個帆布的挎包裡,掏出了一件強力的證明:
戶口薄。
等到阿曉翻開了戶口薄之後,看到了宋勇的那一頁,以及在與戶主上標明的那個‘父子關係’的時候。
整個的宋記大排檔,都少見了忙亂了起來。
開玩笑!那可是老闆家的老爺子來了,必須的給接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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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當宋*解放從挎包裡,掏出了那一本強力證明的戶口薄時,在深城東北方向距離着四百多公里的贛省某地。
一棟由單位進行分配,樣式還屬於老式的家屬樓中。
一個看起來中年模樣,約莫是四十來歲年紀的女同志,在陽臺上放下了持續通話了,最少半個小時的手機之後,着急上火的一般的衝進了客廳。
在客廳裡面,一個帶着老花鏡、氣質文雅的小老頭,正在安靜的看着報紙。
他們兩人的具體長相特徵,都能從王欣然和王欣雨這一對姐妹的臉上,找到一絲相似的特徵。
所以說,這兩位正是宋勇和李二柱這對連襟,他們的老丈人和丈母孃。
對着安靜看着報紙的丈夫,女同志大聲的嚷嚷着:
“老王,我剛纔可是聽欣雨說了,欣然最近找到了一個男朋友;劇欣雨說那男的人好像好不錯,就是比起我們家欣然要大上六歲。”
“也不知道欣雨這丫頭的眼光行不行,那小子是不是真可靠;不行!我要去深城看看,看看那小子配不配得上我們家的寶貝女兒。”
“不行的話!就讓欣然回來算了,老劉家的那個二小子,我們看着長大得知根知底,要是能和欣然好上也不錯,他可是惦記了欣然好久了。”
嚷嚷完了之後,這種中年女同事就咋咋呼呼的開始打開了冰箱。
對着冰箱中的衆多儲備,盤算起了能帶去深城的東西。
而小老頭老王同志,一臉無奈的放下了手上,不過是看了小半的報紙。
嘴裡有條不紊口氣,緩緩的說着:
“急什麼!欣然前幾天打電話回來,不是說還剛去了大馬旅遊了麼;現在你過去人都沒回來,也不方便去見那小子不是。”
“早過去幾天怎麼了,我想我外孫和外孫女了不行?”
中年大媽的一句話,直接將老王的後續說法,統統的都給堵了回去。
然後,他在自己老婆的吩咐之下,不怎麼熟練的掏出了手機,開始在網絡上購買着明天最早一班,前往深城的高鐵車票……
就這樣,隨着白老師新一期節目的播出。
如同是在平靜的湖面上,忽然就投下了一塊大大的石頭,讓宋勇原本還算是平靜的現代位面生活,激盪起了陣陣的漣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