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髮?”
戰場原黑儀用手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很平淡地問道:“新造型,怎麼樣?”
不得不說,戰場原黑儀的髮型與平常完全不一樣,沒有束成馬尾,在頭髮染成黑色了以後,還略微修了一下修成了碎髮的髮型,一時之間,即使翔太看到她的背影也沒有認出了她……
“怎麼樣什麼的……”
被戰場原直視着,不知道爲什麼翔太老臉一紅,有些結結巴巴地說道:“很……很……不錯。”
“那就好。”
戰場原露出一個微笑,隨後繼續轉過身收拾着東西,順便還朝着翔太問道:“高阪君,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今天的戰場原身上的氣息怎麼從女王轉化成姐姐繫了?
翔太總覺得眼前的戰場原有些奇怪,但聽到問題,還是說道:“一個陰陽師招待我過來的。不對啊,你怎麼也在這?雖然知道你來了京都……”
“修煉。”
戰場原開門見山地說道:“我是過來進修陰陽術的。”
“啊,是這樣嗎?”翔太想了想,還是關照說道:“如果沒大事情的話,還是離開京都吧,這裡最近不安分。”
“嗯,我知道。”
戰場原似乎已經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了,道:“我現在正準備離開京都。”
“呼……那就好,剛看到你在收拾文具我還以爲你要去相剋寺決一死戰呢。”翔太鬆了一口氣,道:“那一會我送你出京都吧,路上的妖怪挺多的。一個人的話有點危險。”
“那高阪君呢?雖然你家的人也打電話問過我,提過你可能來了京都的事情,那你來這裡是爲了什麼呢?”
戰場原有些困惑地看着翔太追問道。
“啊,這個,那個……沒什麼沒什麼。”
翔太有些緊張地敷衍了一句。
“好吧。”戰場原換了一個話題,道:“那你剛剛說有要問我的問題是怎麼一回事?”
“啊,這個,那個……沒什麼沒什麼。”
翔太再一次緊張地敷衍了一句。
“嗯?”
戰場原的神色有了些微微的變化,似乎察覺到翔太的心虛,她走到翔太面前,用着銳利的視線看着他。
翔太不好意思的別開了腦袋。
戰場原上前壓上。
翔太后仰腦袋。
戰場原繼續逼近!
翔太后彎着腰!
“身體柔韌度不錯啊,高阪君。”
翔太此時此刻已經將身體彎曲到頭着地的地步了,而戰場原則也向前彎着腰,與翔太的身體平行。
“多,多謝誇張……”
戰場原的黑髮垂落在了翔太的下巴處,弄得他心裡有些癢癢的,吞了一口口水,將奇怪的想法晃出自己的腦袋。
“爲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
戰場原看着翔太步步緊逼道:“從高阪君的表現來看,應該是難以啓口的事情吧?不,準確的來說應該是邪惡的事情吧?從高阪君沒有認出我時打招呼的輕佻語氣來看,高阪君應該是想找陰陽師女孩做些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吧?”
“……”
這是何等敏銳的直覺啊!翔太絕對不相信這種東西是推理,肯定是直覺!但如果說出來的話,絕對會被閹割掉的啊,光是校服戰場原都可以藏那麼多文具,現在這種寬大的陰陽師長袍,她身上的武器絕對是多到不能再多啊!不不,說她現在是刺蝟也絕對不會爲過!
“像高阪君你這種……”
翔太已經準備承受戰場原的毒蛇攻擊了,但她只是開了一個頭,便不知爲何突然停了下來,然後慢慢站直了身體,似乎不想再追究什麼的昂自。但偏偏,此時此刻,有一張照片從翔太的胸前口袋慢慢滑了下來。
“這是什麼?”
“嘭——”
翔太一緊張,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這個……那個……”
戰場原壓在了翔太的身上,將他胸口滑出的那張照片,擺在他的眼前,逼問道:“我記得……高阪君……應該是已經和‘其他人’交往了吧?”
照片上的是一個黑衣黑瞳的冷眼女子,她全身赤裸,但背後的尾巴卻擋住了幾個關鍵部位。不過不管怎麼說,這種照片都不像是什麼好東西……
“請你先起來。”
翔太的大腦飛速旋轉着,最後他嘆了一口氣,用着一種嚴肅的語氣示意戰場原先站起來。
大概是察覺到翔太語氣中的正經,這一次,戰場原沒有爲難他。但眼神卻在告訴他,如果不給我一個好解釋,有你好看。
翔太整理了一下衣領,緩緩開口說道:“照片上的這個人,是我接受的委託的目標。”
“委託?”
“嗯,委託。”翔太點了點頭,將照片從戰場原手上奪了過來,看了一眼後便重新塞回了胸前口袋裡,道:“她就是讓京都變成這樣子的罪魁禍首,羽衣狐……”
“那是羽衣狐?!”
戰場原顯然對此感到非常驚訝。
“是啊。”
翔太嘆了一口氣,半真半假地說道:“情況你也看到了,光靠人類,已經沒有辦法阻擋京都妖怪的步伐了。再這樣下去的話,這座城市會被徹底染上了黑色。然後接下來,墨點會蔓延到整個日本。”
“……”
這件事情戰場原也能意識到,她沉默了一會,道:“所以……高阪君你來日本是……”
“就是你想的那樣。”
翔太露出了一絲苦澀的微笑,道:“我是被委託來除掉羽衣狐的。”
“不行!”
戰場原的臉色突然冷了下來,對着翔太潑冷水道:“你不過是一個好吃懶做的小妖怪而已,怎麼可能是她們的對手,不要以爲自己很強,不要隨隨便便去逞強!”
“……謝謝。”
翔太擺了擺手,示意戰場原不要再用這種語言來阻止自己了,他意志堅定地回答道:“但我決定的事情,是不會去更改的。”
“強者要有強者的義務,這就是我的好朋友奴良陸生告訴我的,哪怕他的實力很弱,弱到來這裡等於送死的地步,我想他也一定會來這裡的,不,他或許已經在路上了。那我要做的,就是在他來之前,爲他清理出一條道路,亦或是乾脆直接替他解決問題。奴良組對我有恩啊,而羽衣狐又是奴良組的大敵,我不能坐視不管。”
翔太拍了拍戰場原的肩,道:“這裡很危險,你快點離開吧,接下來的戰鬥等級,不是你能參與的。這也就是我爲什麼要甩開禮彌他們過來的原因,希望你能理解,戰場原。”
“你……”
說實話,這是戰場原第一次看到如此正經的翔太,一時之間,那個一天到晚只會叫囂着的抖M已經成長了那麼多了嗎?
“我……準備去相剋寺了。”
翔太對着戰場原囑咐道:“在那之前,我會送你離開的。”
“……”
戰場原沉默了。
“我會看着你的。我知道我現在對於高阪君而言是一個累贅,但我依舊會在遠處看着你的戰鬥的。”
戰場原擡起頭,聲音很輕,卻很堅定,比往常更加的不容拒絕。
“這不是兒戲!”
“不,如果是這點忙的話,我還是幫的上的。”
就在此時,一個聲音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忍野咩咩……”
翔太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忍野咩咩從門口慢慢走了進來,看他的樣子,似乎光明正大的出入着花開院的本宅,道:“就像傲嬌妹說的那樣,如果她只是想看而不插手的話,我可以保證傲嬌妹的安危,怎麼樣?饕餮小哥?”
——你這傢伙,是在下套?
——不不,怎麼可能,聽到饕餮小哥的覺悟,我也是深受感動呢。
——你……
——阿拉,難道我猜錯了?
——如果你不出現的話,我把戰場原送出京都就自由了啊!
——阿拉,小哥肯定不會做這種事情的啦。
忍野咩咩壞笑着看着翔太,他這麼配合反倒是出了忍野咩咩的意外呢。
“安心吧,雖然我受了點傷,但只是防守的話我還是做的到的。小哥你就去找羽衣狐戰鬥吧。對了,我帶你去見一下花開院的當家。”
雖然是抱着利用翔太的心思,但忍野咩咩也不想做無謂的犧牲。畢竟翔太現在是他手上最大的一張牌了,當然了……現在還不是出牌的時候。
“傲嬌妹你就在這裡等一下,一會出發的時候我會來喊你的。”
說着,忍野咩咩拉着翔太出去了。
“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放心吧,現在還不是對付羽衣狐的時候。”
忍野咩咩對着翔太說道:“第二封印註定要失守,不過在那之前,必須削弱一下羽衣狐的力量,只要不同時對上羽衣狐和他的幹部們,饕餮小哥你可是無敵的。”
“……”
“嘛嘛,不過沒想到饕餮小哥居然在女孩子面前這麼MAN啊,我可是大吃一驚了。誒,不過要是讓傲嬌妹知道了點什麼她會有什麼反應呢,超期待啊。嗯,打個電話給大小姐她們吧?她們已經在京都附近了阿。”
“她們?!”
“放心吧,爲了能讓你安心戰鬥,我稍微使了點小手段把她們引開了。”
“……還真是陰險啊,忍野咩咩。”
“過獎過獎……如果不是逼不得已的話,我也不想用這種方式。”忍野咩咩嘆了一口氣,說道:“事情結束後,隨便你怎麼處置我。”
“這次真的不要我對付羽衣狐?”
“放心吧,只是讓你去處理一到兩個幹部而已。擊敗羽衣狐……只能是在她要進行分娩的時候。現在的她在持有殺生石後擁有和小哥單對單並隱隱壓制你的能力,如果再加上他的幹部們,小哥就危險了。所以必須趁她最虛弱的時候下手才行。”
“先說好,我只幫這一次。後面的羽衣狐我不會再管了。還有,關於我身上的病……”
“不發泄的話可是不好的哦。不過,陰陽師們肯定會有些辦法暫且壓制下你的情緒——在不影響你的實力的情況下。”
“呵呵。小哥,就算我不在,你真的會對這些事情熟視無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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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會熟視無睹了……只不過,我也不會去找羽衣狐面對面——那就是有勇無謀了。
“說到底,小哥只是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去插手而已,傲嬌妹再暴力,也不會真拿小哥怎麼樣,不是嗎?”
“你的話太多了!”
在內心中嘆了一口氣,翔太繼續跟着忍野咩咩往前走。
忍野咩咩帶着翔太走進了一個房間,對着裡面的一羣陰陽師說道:“先認下臉吧,諸位。這位,是我請來的朋友。”
“咦,這不是……”
坐在中間的花開院柚羅有些錯愕,而他的身邊,兩個穿着黑袍的陰陽師都對着翔太露出了戒備的神色。
“是忍野先生的朋友嗎?這種時候還有外人能給我們伸出援手實在是太難得了。請問您擅長……”
坐在最中間的,是花開院的第二十七代族長。一個臉上寫滿了憂愁情緒的老頭。不僅僅是他,在這裡所有人臉上都沒有什麼好看的神色。
“嘛嘛,花開院先生,我的朋友可不是人類。”
忍野咩咩的話讓在場所有陰陽師都騷動了起來,他們甚至有的人戒備地拿起了武器。
“饕餮。”
翔太有些無奈地瞥了一眼在場的人,這種就是自己下套自己鑽的後果嗎?
“兇獸饕餮?!”
“我說,不要激動啦。”
忍野咩咩看了眼已經準備出手的幾個陰陽師,道:“別把朋友往敵人那上推,小子。”
“既然他們沒誠意就算了吧。”
翔太見機,連忙說到:“我走了。”
“等等!”
第二十七代站起身喊住了翔太,示意其他人都收起武器,對着翔太道歉道:“我相信忍野先生,所以也相信忍野先生的朋友,我爲我的家族的人的失禮感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