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面突破了蘇家暗衛等人的包圍跑回來的,都是劉倩然這一次帶來的心腹高手,眼見局勢越來越嚴重,而劉倩然卻只是沉着臉不說話,不禁也有些忐忑。
他們也沒有想到,安排得好好的一次截殺,面對一個小小的築基少女,他們竟然會敗北到這種地步,竟然連劉方和劉氏這種殺手鐗都給折在了這裡。
心腹首領替衆人問道:“主子,我們現在怎麼辦?要趁機殺了他們嗎?”還是立刻撤走?
劉倩然不甘心地抿了抿嘴脣,她這心腹雖然沒有將想法全部都說出來,但是眼神卻已經出賣了他的退意,劉倩然也不是真正的蠢貨,正相反,她很識時務。
她搖了搖頭表示不需要再將人手派出去進攻墨九卿他們,但是卻也不明說要直接撤退,只是道:“先去陣法內部,找到劉穆再說!”
她說罷,帶着自己的心腹,悄無聲息地往主屋的方向潛了過去。
她已經萌生了退意,幾經鞭撻和被揍,她終於回過了神來――蘇暮離根本就不是她以爲的那樣勢單力薄,也不是她原本算計的那般毫無防備,正相反,這一趟荒山野嶺的村莊算計,蘇暮離根本就早有準備!
這院子裡有墨九卿和九王府的暗衛,外面還有蘇家、以及其他她不認識的勢力在幫忙絞殺他們,儘管她不想承認,她也明白,她劉倩然的這一局,又敗了!
如果說一開始她還打着將蘇暮離和墨九卿困死在這裡,並且要親手將他們製成走屍的主意,那麼現在,拋開暴躁的情緒之後,看清了局勢,她就只剩下了一個想法——
逃!
她一定要立刻逃走!
她有預感,如果再繼續留在這裡,她絕對會交代在這裡的!
她外面還有人,帝都更是她經營了幾十年的大本營,在外面鬥不過蘇暮離這個小賤人沒關係,她可以回到帝都慢慢謀劃!
但是,如果死在了這裡,一切就都成了空的了,反而只會白白讓南王府得了便宜!
那,纔是真正的划不來了!
劉倩然想清楚了這個,一張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抹詭異而冰冷的神色,她推開了門,進了主屋,然後找到了劉穆。
劉穆還在尖叫着哭泣,並且一張臉上時不時長出與他母親劉氏一般無二的絨毛,原本白嫩嫩的肌膚,如今也開始變化,不斷在深褐色的皮甲和白嫩色的皮肉之間轉換。
即便已經看過了好多次,但是劉倩然仍舊還是覺得噁心至極,她不適地咬了咬牙,眼見劉穆哭喊着爬到了自己的腿邊,抱住了自己的腿,竟也不發怒,反而目露悲色。
“劉穆,你爹和你娘已經被外面的那幾個人害死了,你自己一定要好好的,這樣,才能夠替他們報仇!”
劉穆再怎麼兇猛殘忍,到底還是一個腦子都沒有發育完全的孩子,聽了劉倩然的話,頓時哇哇哭了起來:“那我怎麼辦?我娘和我爹死了,就再也沒有人餵我吃好
吃的了!那小魚呢?你去給我把小魚抓來!我要吃了她,吃了她我就不難受了!”
好好的一個人,偏生被改造成了蟲子,竟連蟲子吃同類的惡習都學了個十成十,真是讓人作嘔!
劉倩然的眼中的厭惡之色更濃,臉上的溫柔之色卻越發濃稠,她伸手將劉穆抱了起來,溫柔地誘哄道:“現在有一個辦法能夠幫你報仇,還能夠把小魚抓回來給你吃,你肯不肯聽我的話?現在,只有我……可以幫你了!”
聽到劉倩然說她會替自己報仇,並且劉倩然始終對自己溫柔言語,瞬間就讓劉穆想到了對他言聽計從的母親。
“只要你能夠讓我把小魚那個小賤人吃了,我就都聽你的!”劉穆不禁拿長了許多絨毛的臉去蹭劉倩然的臉,難得的表露出了幾分乖巧:“你對我很好,像我娘一樣,所以,你以後乖乖地餵養我,我會幫你,不讓人欺負你的。”
劉倩然被他臉上那詭異的觸感弄得幾乎當場就吐了,然而看着劉穆這般乖巧的模樣,她勉強忍住了胸口的煩悶,眼中柔光閃現,反而露出了越來越讓人俊臉的溫柔氣息。
劉家人的女兒大多都會魅術,她劉倩然自然也不例外,劉穆不過是一個人事不知的懵懂小孩兒,就算再怎麼兇殘,又如何能夠抵抗得了她這般溫柔的模樣?
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劉穆看着劉倩然的目光,已經與早先他看他母親劉氏的目光一般無二了。
劉倩然見他的神色起了變化,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然後開始玩詢問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我聽你爹說過,這整個村莊是一個大的屍蟲絕殺陣,而這個院子裡面,還藏着一個小的屍蟲絕殺陣。
你知道它在哪裡嗎?外面的那些壞人太厲害了,我們必須開啓這個小型陣法來困住他們,只要這樣,我們才能夠替你爹孃報仇,並且把小魚抓回來餵你。所以,你幫我找到這陣法的陣眼在哪裡,好不好?”
劉穆聞言,頓時開心地拍了拍手:“這個我知道!我不光知道陣眼在哪兒,還知道陣法怎麼開啓!你看外面的那些蟲子,就是我剛剛開啓了陣法的一部分,只不過,我麼有動用陣眼罷了。”
他拍了拍劉倩然的臉,指着屋子正中央那裡的那張大桌子,指揮道:“就在那兒!快!快帶我過去,我告訴你怎麼做!”
劉倩然的眼睛頓時一亮,忍着臉上被這小孩兒拍打的疼痛,將劉穆放在了桌子上。
劉穆蹬蹬蹬跑到了桌子的正中央,擡腳在桌子上的一塊木頭上狠狠一跺,只聽“嗡”的一聲,然後便是“咔噠咔噠”的機械聲響,不一會兒,這張桌子竟以桌子正中央爲中心點開始變換形狀,不斷摺疊,少頃,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祭臺便顯露在了劉穆和劉倩然的面前。
原來這桌子,竟然就是隱藏這祭臺的機關所在!
劉倩然目光發亮地看着眼前這個一人高的小祭臺,只見它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大槽子,竟與曬穀場上安放小魚、用小魚來放血盛血的那個祭臺的造型沒
有任何區別,只是更小一些罷了。
幾乎是在看到了這個祭臺的瞬間,劉倩然就將目光落在了劉穆的身上,然後,目光中滑過了一絲冰冷詭秘的神色。
劉穆根本沒有感覺到劉倩然的不對勁,他個子小,趴在祭臺上大小剛好,這祭臺看着就仿若是爲他量身定做的一個澡盆子一樣。
劉倩然溫柔地問道:“那,要怎麼才能夠將所有的陣法全部開啓呢?這個祭臺,跟曬穀場上的那個,用法一樣吧?”
劉穆點了點頭,他坐在祭臺上,扭頭去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自己背後的劉倩然:“放上血就可以了,可是小魚不在,沒有血怎麼辦?”
他看了看臉腫得跟豬頭一樣的劉倩然,嫌棄至極地搖了搖頭:“可惜你是一條賤命,血脈低賤,不然,拿你放血也是可以的。”
劉倩然的臉徹底冷了下來:“哦?那可是都怪我太沒用了。對了,這祭臺若是裝滿了血,也能有一桶了,能支撐陣法多長時間?”
劉穆臉上露出了幾分不屑之色:“若是我的血,十天半個月都不成問題,小魚那賤種,七八天不是問題,至於你……哼!你這種血脈低賤之人,最多也就一兩天吧!”
劉倩然淡淡地哦了一聲,竟是笑了出來。
她向來都自詡血脈高貴,今天卻幾次三番被這個小孩兒辱罵凌辱,早就忍耐到了極致,如今,她已經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當下面圖窮匕首見了。
她擡手溫柔地摸了摸劉穆的頭髮,滿眼溫柔地注視着劉穆,那一身魅術,幾乎是用到了極致,一雙眼睛裡仿若出現了漩渦一樣,讓劉穆瞬間便心神失守了!
“孃親……”
劉穆呆呆地看着劉倩然,露出了眷戀濡慕之色,然後伸手去抱劉倩然,顯然已經將她當做了自己的母親。
然而,就在他剛剛張開了手的瞬間,眼前的虛影忽然間就散了!
沒有他的孃親,更沒有對他溫和的劉倩然,他娘已經死了,而劉倩然,此刻用一柄帶着血槽的匕首,刺穿了他的心臟!
“乖,別怕啊,很快就會沒事的。來,吃了這顆藥,你很快就感覺不到痛了。放心,這可是靈丹妙藥哦,所以在你的血流乾之前,你都不會死的。”
劉倩然動作粗暴地將劉穆按在祭臺上,聽着劉穆不斷髮出來的淒厲慘叫,擡手將一顆藥丸粗魯地塞進了他的口中,然後,她慢吞吞地拔出了卡在了他胸骨之中的匕首。
噗嗤!
血瞬間就從他的心臟之中噴發而去,然而還沒有徹底噴射到房頂,就被劉倩然早就準備好的靈力光罩收攏,淅淅瀝瀝地全部都流進了祭臺之中!
劉倩然擦去了臉上被沾染到的血珠,溫柔地笑:“放心,堂姐不會讓你的血浪費掉一滴的,畢竟,你可是你爹孃拿了無數天才地寶灌養出來的好蟲子啊!”
此時,劉穆已經慢慢失去了力氣,慘叫聲越來越小,並且最終失聲,卻是完全被藥效控制,說不出話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