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澤略頓,看到徐耀眼中的“好奇”,道:“姓婁名姿。”
“婁姿?”徐耀重複,他慢慢放下手,“好,你走吧,說不定我們很快又能見到。”
徐耀脣邊竟然掛着一絲笑,我想宋文美景若是看到,定會驚暈過去的。
夜澤離開,我站在徐耀身邊,發現他一直望着“我”的背影。
我驚戰戰地跟着夜澤,對剛纔發生之事仍然心有餘悸。恍惚之間,我就跟他來到了路邊。他負手站在一旁,仰望着高樓大廈,仰望着沒有星星的夜空,神情之間竟有些……寂寞。
夜風微涼,我站在他身側,第一次以靈魂的方式看着這個世界。世界就在眼前,我卻觸摸不到。身是空的,心也是空的,從未如此空過、輕過。我閉上眼睛享受着那一刻無法享受的寧靜,只想就此永遠活在這種安靜中,然後我的意識開始抽空……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時,天已經微亮。我躺在自己的牀上,身體依舊是漂浮着的。旁邊睡着的人是夜澤。
我望着他發起呆來,我過去曾聽到這樣一說說法,說人的靈魂不同,反映在面孔也是有所不同的。被夜澤佔據了身體後,我覺得這句話很正確,尤其是昨晚給我的震撼。我相信,就算認識我的人,看到此刻的“我”,也不會相信這真的就是我。
變成遊魂之後,恐懼過後,便是深深的寂寞。我的世界只有我一個人,我說什麼、做什麼,誰也無法看見,更遑論與人交談。世界的熱鬧於我現在是水中月鏡中花,看得見摸不到。即使我現在恨得想殺了夜澤,也做不到。
夜澤會一直佔據我的身體麼,我不知道;我這種情況又會持續多久,我也不知道;我會不會也像他一樣變成孤魂野鬼,世間飄蕩,抑或最終灰飛煙滅?我恐懼着,卻又無可奈何。現在想想,做鬼不必再應付adela,不必再爲吃喝疲於奔命,是不是……
我立刻甩掉這種念頭,這種日子一兩天還好,要我像夜澤一樣在世上孤單地飄上上千年,我寧願拼上灰飛煙滅,也要把身體奪回來!
看着夜澤,我相信我睡覺時絕不是這個樣子。他眉頭緊擰着,手也用力的攥着,硬是讓我白嫩嫩的小手暴出了青筋。接着,他的牙齒也狠狠咬着,神情異常地痛苦:“爲什麼不等我!爲什麼!”
忽然,他睜開眼睛,眼中佈滿殺氣,他直愣愣地瞪着我,讓我渾身汗毛直起,很沒骨氣地想要爬下牀。他的手竟慢慢朝我伸了過來,我屏住呼吸,在那手似要輕觸我的臉龐時,忽然一轉彎,他又撫住了額頭。
片刻,他擡起頭時,眼中一片清明,眼神也不再是對着我。他坐起,身上竟然穿着我的睡衣!
我直勾勾地望着自己的身體,再次想要暴走,他昨晚竟然把我身上的衣服全都脫了!
啊啊啊啊!!!他……他……他……流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