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飯點,行宮中的膳房也備好了飯食,李世民只要把兕子和長孫皇后叫了過來,加上李愔和長孫無忌也就五個人吃飯,倒不是像以前總是擺出豪華的家宴,生活的確是簡樸了不少。
長孫皇后比起在長安的時候又是胖了一些,見到李愔,拉着李愔聊了很長時間,直到宮女擺上了吃食,才讓李愔坐回自己的位置。
“皇帝,來嚐嚐我親自釀造的葡萄酒。”待李愔坐下,李世民指着李愔桌子上一瓶裝在玻璃酒瓶中的葡萄酒道,這葡萄酒瓶上面還貼着專門製造的商標,顯然是酒瓶裝新舊,接着李世民又對長孫無忌道:“輔機,你也嚐嚐,看看味道怎麼樣?”
“謝太上皇,能夠品嚐太上皇親自釀造的葡萄酒,真是老臣之幸。”長孫無忌微微有些激動,他和李世民可以說是自小玩到大,這些年他爲了避嫌,也沒有來探訪李世民,怕人說他念及舊主,這次李愔特意把帶了過來,他也就明白了李愔的心思,這些年他忠心輔佐李愔,終於是得到了認可。
李世民點了點頭,微微滿意,自從退位之後,李世民的的確是有段時間不適應,以前對他畢恭畢敬的老臣都不再上門拜訪,這讓他有些失落,但是想到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又無法責怪這些大臣什麼,畢竟他們還和以前一樣親近他纔是出了大事,那時不高興的可能就是李愔了。
“皇上,我來給你倒。”李愔正要倒酒,這是坐在李愔身邊的兕子突然起身過來,端起酒杯給李愔滿了一杯。
李愔奇怪地打量了一下兕子。這個丫頭無事獻殷勤定是非奸即盜,他看向李世民,發現李世民和長孫皇后都是面帶笑意望着兕子。
端起酒杯,李愔小酌一口,葡萄美酒入口香味立刻溢滿口腔。酒味綿長,的確是不可多得的葡萄美酒,李愔細細品味着,道:“父皇釀酒的工藝在大唐真是無人可以比擬了。”,這唐朝時期,葡萄酒剛剛興起。釀酒工藝還不成熟,而李世民使用的方法可是來自現代,李愔這樣說也不算誇張,如果沒有他記錯的話,這個釀酒的工藝他只是給過長孫皇后。甚至民間還沒有出現。
“嗯,的確是佳釀,老臣嘗過從西域販賣過來的葡萄酒,卻是不敵太上皇的十分之一。”長孫無忌嚐了一口也是說道。
李世民一直緊張地望着兩人的反應,這時候終於是放了心,他笑道;“既然這樣,皇上和輔機就多喝一些吧,不要客氣。這葡萄酒還多着呢。”
這個時候,又是幾道菜上了桌,李愔一看都是海鮮。因爲技術的發展,最近海鮮儲藏技術已經普及開來,這琉球的海鮮也可以運到益州了,李愔嚐了幾口,味道都是不錯,手藝甚至不讓張三。看來李世民也是下了不少功夫培養廚師。
李愔是吃慣了這些東西,倒是長孫無忌常年在長安。很少吃到,見到這些海鮮美食。食指大動,狼吞虎嚥地吃着。
簡單地吃了飯,李愔擦了擦嘴,心想也該談些正事了,剛纔兕子的異常舉動讓他感到這個丫頭一定是有事情,而李世民和長孫皇后的反應也證實了這點,不等李愔說話,長孫皇后卻是開口了,她道:“皇上,這次你來的正好,我們還有件事要和你說呢?”
長孫皇后說這話的時候兕子突然低下了頭,臉色通紅,李愔心中隱約想到了什麼,算一算兕子今年也快二十歲了,而且已經順利從女子大學畢業了,這個年齡在大唐已經是大齡剩女了,也該找個婆家了。
“晉陽公主如今也十九歲了,皇上你這當哥哥的是不是也該給妹妹物色一個婆家了。”果然,長孫皇后說出的正是這件事。
李世民接口道:“不過,兕子這個丫頭一向無法無天慣了,心裡卻是已經有了中意的人,還需要皇上給她當這個媒人才是。”,說罷,搖了搖頭,顯然也是拿兕子沒辦法。
“不過這個人我們打聽過了,的確不錯,關係和皇上也很近。”長孫皇后道。
李愔來了興趣,打量了一下滿臉通紅的兕子,這個丫頭很少有安靜的時候,看來的確是如同李世民說道那樣,心中有了意中人,而這公主嫁娶都是皇家的事情,需要他這個皇帝發話的,因此,李世民和長孫皇后才詢問李愔。
想通了這點,李愔道:“不知道父皇說的誰?既然是兕子看重的,肯定是個英年才俊了。”
“上官庭芝。”這時李世民說道。
“上官庭芝?”李愔有些驚訝,這正是上官儀的長子,比兕子年長五歲,不過想起前段時間蘇沫兒和他說的事情,李愔頓時有些爲難起來,這上官庭芝和蘇小研可謂是青梅竹馬了,自小上官庭芝就像個跟屁蟲一樣跟在蘇小研身後,還經常挨蘇小研的揍,據蘇沫兒說,兩人打打鬧鬧這些年早就暗生情愫,蘇小研執意留在益州就是爲了上官庭芝。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覺察到李愔臉上不自然的神色,李世民詢問到。
李愔回過神來,口中道:“沒事,沒事。”,心中卻是在想這上官庭芝究竟有什麼樣的魔力,居然能讓兕子和蘇小研同時對他動心,但是他更多的是爲難,蘇沫兒言語間的意思也是讓他提這件事,只是李愔一忙就沒有顧得上。
“哦,那就好,兕子,還不謝謝你皇上哥哥。”李世民寵溺道。
兕子小臉紅的和蘋果一樣,膩聲道:“謝謝皇上哥哥。”,說完,竟是羞澀地跑了出去,她再大膽畢竟是也只是個女孩子。
李世民和長孫皇后笑的很開心,李愔心裡卻是犯了難,想着該如何和蘇沫兒說這件事,但是這件事李世民和長孫皇后提出來,兕子又是公主,他總不能拒絕,畢竟這手心手背都是肉。
說完了這些事情,長孫皇后起身離去,三個人又說起了朝堂上的一些瑣事,談到士族的時候,李世民道:“皇帝,這士族積攢千年下來的實力不可小覷,在益州這些年我也仔細觀察了,不少大工廠的背後都是有士族的身影,可以說以前士族的代表是官員,而現在的士族的代表是商人,而最近這段時間,一種在益州流傳的思想讓父皇很擔心。”
李愔心中一驚,在對政治的敏感度方面,李愔自認是比不上李世民的,他道:“父皇請講。”
“有人鼓吹思想解放,父皇派人瞭解一下這些學生所謂的思想解放,他們宣稱需要自由和民主,鼓吹大唐的封建統治已經不適合大唐的發展,資產階級應該團結起來爭取自己的權利。”李世民擰着眉頭,眼中的寒光讓李愔覺得李世民此時是動了殺機的,這種思想在李世民看來無疑和叛亂無異。
“還有此事!”李愔非常的震驚,只是李蕊爲何沒有得到任何風聲,這讓李愔難以理解。
“這還是兕子無意中和我說起的,這是學生中間一個秘密的組織。”李世民道。
李愔臉色陰沉,這讓他突然擔心起來一件事,此時大唐的形勢和英國資本階級革命時候有些像,那時候的英國也是資產階級壯大,殖民地遍佈海外,而民間思想的解放也起到一些推波助瀾的作用,但是不同的是大唐是鼓勵商業發展的,而那時的英國權貴是抑制商業發展的,這才最終導致革命的發生,但不管怎麼說,這都不是一個好的信號,他不會允許資本這頭惡獸爲所欲爲,反噬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