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重伸手墊在我的後腦勺上,摸到了一個大包,不禁皺了皺眉:“剛纔怎麼不說?”
我揉了揉鼻子:“忘了。”
看到陸景重又要變臉色,急忙說:“真的是忘了啊,我也不是善茬兒,要不然我要指着這個讓她們最起碼賠我五千塊錢,哪兒輪得到她們訛錢。”
“你就是心軟狠不下心來,”陸景重忍不住輕笑出聲,臉色較之剛纔已經緩和了點,把我的毛衣放下來,幫我整理了一下,“回去了教你兩招防身術。”
我扯了扯嘴角對陸景重綻開一個笑,繫上安全帶,猶豫了一下,問陸景重:“我是不是挺能找事兒的。”
“是啊。”陸景重左打方向盤掉車頭。
我說:“但是我真的沒有想找事兒,但是事兒總是找我。”
“你來到這個世界上,要麼轟轟烈烈地活,要麼安安逸逸地死。”陸景重從後視鏡裡看了我一眼,“你想要活還是死?”
我重重地點頭,看着陸景重黝黑的眼睛,好像在發誓一樣,咬着牙說出一個字:“活。”
尋死是最懦弱的行爲,我絕對不會尋死。
第二天到學校,班主任讓同學吧班裡所有掛着的紅色的顏色鮮豔的紙張貼畫全都取下來,告訴同學們——搶救無效,身亡。
有那麼一分鐘,我大腦裡完全一片空白,我甚至感覺到身邊還坐着我的同桌,木頭凳子上還殘留着她的餘溫。
全班同學在班裡爲她默哀了三分鐘,然後爲同學們鼓舞士氣,要化悲痛爲力量,畢竟,高三真的沒有那麼多閒暇時間去耽誤這些事情的。
不過,在我同桌的位置上,班主任也沒有再安排其他人往這裡坐了。
剛開始的時候,班裡的氣氛還是挺沉悶的,但是一天之後,兩天之後,一個星期之後,就完全把這件事情給淡忘了,有一些挺迷信的同學,竟然都忘了,下課聊天聊的熱火朝天一屁股坐在了我同桌的椅子上。
晚上回去吃飯的時候,我問了陸景重一個問題:“如果我死了,有多少人會記得我,記得多久?”
我看陸景重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趕緊改口:“我就是打了個比方,好吧,如果一個人死了,多長時間會忘掉?”
“你問的是路人還是愛人?”
我頓了頓:“路人?”
陸景重說:“路人的話就是陌生人,根本就不會過腦子。”
“那如果是愛人呢?”
陸景重伸出手幫我把嘴角的米飯抹掉:“相愛多久,遺忘就多久。”
期末考試成績出奇的好,竟然比上一次月考前進了十八名。
當天晚上下晚自習,我領了試卷回去向陸景重報喜,他正在筆記本鍵盤上噼裡啪啦地敲擊,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連頭也沒有擡,問我:“準備給我什麼獎勵?”
我腦子一時短路,沒有聽出來陸景重這句話主謂賓關係,直接就說:“什麼獎勵都行。”心裡還喜滋滋的樂着。
陸景重擡微微低下頭,從眼鏡鏡框上方看了我一眼:“真是什麼獎勵都行?”
我點頭,還做出一副特別溫順的小綿羊的樣子,就只見陸景重把筆記本電腦闔上,慢條斯理地摘掉眼鏡,慢慢起身站在我面前。
陸景重個子不算低,我穿高跟鞋都要矮他一頭,他在窗口一站,整個身影就都把我罩住了,他向前走了一步,我不禁往後退了一步。
自從期末考試以後,陸景重就買了一張雙人的大牀,把單人小牀和摺疊牀全都淘汰掉了,所以,原本就小的臥室,現在放了一張牀一個書桌,基本上就只夠活動兩步了。
我退了一步腿彎就捱到了牀邊,一下子坐到了牀上,沒等我說話,陸景重直接壓了上來。
然後,陸景重就“索取”了他的獎勵。
這次索取,是用脣舌索取的。
每逢這個時候,我覺得就算是他看我的眼神,撫摸我的動作,都變的帶有情~色意味,他用下巴硌着我的胸口,忽然說:“給我口吧。”
我直接了斷地拒絕,臉有點發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