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三日,南域洛王向奉天城傳回飛書。
自天城嘉明城陷落之後,沒過多久竟是又有一座天城被妖鬼攻佔。
城池一片殘垣斷壁,死傷無數,守城將士戰死,斬妖司唯有寥寥數人苟活下來。
而明皇下令封鎖的有關迦樓羅族的消息,也在這一次災禍中,被人傳出,就算不是人盡皆知,也是相差不遠,一時間人心惶惶。
二十年前,那場鎮靈關之戰的慘烈,重新浮現在世人腦中,似乎是要再次上演。
御書房內,明皇看着洛王寄回的飛書,眉頭緊皺。
信中內容乃是天城存活斬妖人,對鬼患發生前後的描述——
迦樓羅族憑空出現在天城之外,又有詭異的巨大黑佛破開了護城結界。
敵人實力強大,守城力量根本不足以與其抗衡。
其中還有絕頂高手,穿雲一箭直接射殺了斬妖司司正,然而他們卻連出手之人是誰都沒有看清。
唔,真鮮~”
經過秦楓這麼一番插科打諢,餐桌上的一衆女子,才勉強露出了些許笑意。
傷感的分別,近乎在每一位將士的家中上演。
秦楓與秦安面面相覷,接而異口同聲道:“爹尋到了一個商機,去北域做生意了,二孃不用擔心。”
秦楓與秦安前腳剛踏出大堂,後腳便被老爹喊住。
沒辦法,被打怕了。
這時,蒼飛蘭猶豫一會兒,纔開口問道:“爹,姑姑,你們是否也要”
“嗯。”秦老爹滿意地點了點頭。
此話落下,兩處演武場卻都是鴉雀無聲,衆將士的身軀站的筆直,他們心中雖然有恐懼,但是眼神卻堅定無比。
你們二人在家中,等我凱旋便是。”
敵人破壞了鎮龍塔,取走了鎮龍碑,又有人佈下了陣法,抽出了龍脈龍靈。
蒼沐笑着打斷道:“你在養胎時期,別想這些有的沒的,來,多喝一些魚湯,你娘懷你的時候,便最喜歡喝這玩意兒。
就在這時,有人傳來天監國師的口諭——“陛下,明日便是出征之時。”
中年沒有回答,只是笑着問道:“娘,我今晚想喝你做的麪疙瘩湯。”
柳天祿與烈英心生動容,接而便讓衆將士回到家中,與家人團聚,做出徵前的告別。
秦楓見此,替兩位娘子分別夾了菜之後,笑着出聲說道:“一個個的怎麼都不說話,莫非是今日的飯菜不和胃口?
二弟,今天沒食慾?你如今正在修煉的關鍵時期,補充血氣與營養那是必不可少的。
一頓晚膳吃的說快不快,說慢不慢,但到底是吃完了,堂中衆人一個個離去。
“好的,大哥。”秦安撓了撓腦袋回道。
柳天祿舉起酒杯對碰,仰頭一口飲盡。
沒過多久,柳天祿與烈英便收到了明皇的聖旨,正是那出征時間,而迦樓羅族現身南域,造成災禍的消息,他們皆已知曉。
“阿爹,你快去看看阿孃,她眼眶一直紅紅的咧。”
還有劍璃與飛蘭,你們得要多吃一些,就算不爲了你們自己,也得考慮考慮肚子裡的孩子,他們的飯量肯定不小。”
神侯軍與武侯軍的演武場上,柳天祿與烈英站在看臺中央,俯視衆將士,所有人都是面色凝重。
來到庭院之中,秦老爹右手微微擡起,秦楓二人下意識地便用手臂護住了臉龐。
天池龍淵老祖銅棺異動,迦樓羅族再次現世,龍族又如何能夠坐視不理?
事實上,明皇前夜就已經派了獄羅司乙面,將迦樓羅族的消息告知。
老父親拍着男子的肩膀,聲音有些哽咽:“莫要給神侯軍丟人。”
“丫頭莫要急咧,你阿孃眼睛裡進沙子咯。”身材健碩的漢子用粗糙的手掌撫着丫頭的腦袋,無聲的笑着
“兒啊,何時與柳將軍出征?”老父親佝僂着身子問道,一條腿已經殘缺,那是當兵斬殺妖鬼時留下的傷。
這一戰,龍族亦是不可避免。
看到二人眼中擔憂的神色,秦老爹摸了摸兩個人的腦袋安慰道:“莫要這幅神情,你們老爹是誰?鼎鼎大名的北鬼首,這世上有多少存在能夠是我的對手?
更何況,此次出征,還有天監國師坐鎮,那些超凡的存在,定然也在他老人家的謀算中,掀不起多少浪花。
二孃瞥了一眼身旁的秦老爹,笑着說道:“親家公,你們明日便要出征吧,這一杯酒我敬你,助你與神侯軍凱旋而歸。”
老婦人臉上的皺紋,似乎在這一刻又多了許多,她淚如雨下:“娘這就給你去做,管飽。”
平日裡歡聲笑語的大堂,今日卻是安靜異常。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秦家府邸,蒼宗與蒼沐皆是收到了蒼玄老爺子的消息。
還有,若是二孃向你們問起我的行蹤,你們要怎麼說?”
“爹放心便是,殺一個不虧,殺兩個血賺。”男子揚起手中長刀,刀鋒閃着清冽的光
“鐵柱啊,咱能不去嗎?”一位面容滄桑的婦人紅着眼眶,聲音發顫。
秦老爹腦袋一甩,一個眼神示意,二人便畏手畏腳地跟了上去。
他們寧願站着死,也不願跪着生!
幾乎是同一時刻,衆將士齊齊吶喊,一道“殺”字,響徹在演武場上空,竟是久久不散。
做完這一切後,迦樓羅族人剝取了大量百姓的心臟,直至洛王軍與神將大人風鬼百無憂趕到,敵人才遠去遁走。
每個人都是無聲地吃着桌上的食物,饒是每次來此喜歡嘰嘰喳喳的社牛丈母孃,都罕見的沒有說話。
而兩位將軍也是明確表示,若是將士乃家中獨子,家中有老母並且有妻兒需要贍養者,此次出征可以排除在外,他們不會以軍法處置。
砰!
明皇猛地將信紙拍在了案牘之上,一旁的李公公見之,噤若寒蟬。
迦樓羅族的強大與恐怖,不用多說,衆人也是心知肚明,此次出征南域用九死一生來形容,毫不誇張。
“就在明天。”男子一寸一寸擦拭着戰甲,上面每一處痕跡,都是他往日的功勳。
秦老爹摩挲着下巴,挑眉道:“知道怕就對了,你們兩個給我好好待在秦府,哪裡也不許去。
“我們自然是相信爹的。”
話音落下,秦楓再次問道:“對了,爹,這一次前往南域,你是要一個人偷偷去,還是隨軍一起?”
秦老爹思索片刻回道:“若是不出意外,我應該會跟着神侯軍一道,畢竟是親家公,也好互相有個照應。”
神侯軍嘛,那我潛藏在武侯軍中,便不會被老爹發現了.秦楓若有所思。
“原來如此。”二弟點了點頭,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