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朝歌笑了。
她的笑容，是那種心如死灰的笑。
楊辰這時方纔察覺到，慕朝歌的情緒很不對勁。
變得，讓人覺得，很不安。
慕朝歌閉上了雙眼，兩行清淚漸漸落下，那淚水劃過面龐，滴落入地。
她又怎麼可能不傷心呢。
的確，沒錯，她是做錯過事，她是在楊辰最相信她的時候，背叛過楊辰。可是，她不覺得自己隨同楊辰一路長途跋涉來到京城，一路的付出，是應當換來楊辰這無情的不理解的。
她爲了挽回，爲了彌補，放下身段去幫楊辰所帶來的這個大家庭劈材生火，去和那些姑娘們擠在一張牀上，去盡所能及的幫楊辰蒐集那些府邸的消息。好，就算這些都是她慕朝歌身爲俘虜應當做的，可她沒道理去真心真意的幫楊辰。
然而，她還是這麼做了。
在楊辰遇到難題時，她第一個就站出來幫了楊辰。
龍門軍的事兒，哪怕和楊辰無關，可她還是不想看到楊辰爲難，幾乎在第一時間，就選擇幫助楊辰，以東阿人公主的身份，去幫楊辰，去幫弘武帝。只是緩解她們二人的關係罷了。
她做到了，卻也只是天真的覺得她做到了。
傾盡了所有，付出了真心，拿出了全力，得到的答案卻就是如此麼。
傷心斷腸。
淚水止不住，止不住的滴落而下。
慕朝歌強使出力氣，推開了楊辰。
隨即，她神情木訥，眼神空洞，似是喃喃的說道：“放心，你的話我會記住的，對弘武，我慕朝歌於今日發誓，絕不會有半點欲害之心！好了，我想靜一靜，你走吧。”
楊辰聽到這，想要說話，只是想了想，還是放棄了念想，離開了。
當離開時，天色已晚，卻是不知不覺中已然到了晚上。
月亮高掛，格外的招眼。
楊辰吹着冷風，忽然想起了慕朝歌落淚的情形，也忽然想到了，他似乎離開的匆忙，應是少說了些什麼。
只是，現在再回去說卻也不適了，楊辰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而屋內的慕朝歌，則是看着那扇緊閉的門，以爲楊辰是否會回來說些什麼。她不知道自己這個想法是否正確，但卻有這種想法，然而等了許久，卻也米有等到那個想要看到的身影。
果然如此麼。
她本就，不該抱有這個僥倖的想法。楊辰，怎麼會回來安慰她呢。
……
在離開後，楊辰直接前往了太極宮。畢竟人弘武帝說過，這晚上是要他來太極宮的。
楊辰當然不會違命抗旨，走在去往太極宮的路上，心中卻滿是不平靜。他不知道慕朝歌的心中在想什麼，只是想着弘武帝的事情，再想起慕朝歌，不禁思緒起了他的家鄉徐州。
望着夜空，也不知，遠在另外一邊的徐州如何，和東阿人戰事到底到了哪一步。
他來這京城時間看似長，其實也不長，也就一個月出頭而已。
楊辰的心中很好奇。
按道理來說，弘武帝應是知曉他身份的，知曉他身在徐州，也知曉他和萬仁杰的關係。
可是，這中間發生了什麼，弘武帝對徐州的事情隻字不提。而他身爲屬下，若沒合適的機會，也很難問起此事。
他總覺得怪怪的，因爲弘武帝沒道理，對徐州事情絲毫不提一句的。
“皇上在裡面嗎？”楊辰來到了太極宮前，張嘴問道。
“楊大人。”
“楊大人，皇上正在裡面！”
那些太監和宮女都熟悉了楊辰的身份，看到楊辰後，上前便是恭敬的喊出了聲。
聽着那門外的喊聲，弘武便知道楊辰是到了，擡頭看了一眼，楊辰已然進入太極宮內，朗聲笑道：“楊辰，你來的正好。”
楊辰對弘武帝並不用行下跪之禮，故此這一來到時，就直接看到了弘武帝的着裝打扮。這一看不打緊，楊辰可是嚇了一跳，長大了嘴巴，盯着弘武，有些尷尬不已起來。
這弘武沒穿龍袍於身，而是一身那些少爺公子哥的打扮，衣服還是純白色的，頭髮再束起來，手裡握着扇子。再搭配着弘武帝白皙俊秀的面貌，別提是一個怎樣的風流倜儻，英俊瀟灑了。
這讓楊辰失笑道：“皇上，您今個這是……”
還真別說，弘武這一打扮，威武全無，倒更像是一個放蕩不羈的公子哥。
也或許，這弘武本就更適合當個公子哥。
弘武帝笑呵呵的擺了擺手：“楊辰，朕今天晚上要你來，那是有其他要事的。對了，你讓那些太監下人們先下去，讓他們一個時辰後再回來收拾太極宮。找個好理由打發了，別人任何人起疑心。”
楊辰愣了愣，雖說心裡面那叫一個納悶弘武到底要幹什麼，但還是來到外邊，張嘴便喊道：“皇上乏累，不想外邊有人礙眼，你們先下去吧。待會皇上自會由本侍衛親自送回寢宮，你們一個時辰回來收拾打掃即可。”
“是！”
這些太監和宮女們知道楊辰的身份，哪裡會違逆，趕忙下去了。
弘武哈哈大笑道：“楊辰，你挺會撒謊的嘛。”
“皇上，韓公公今天也不在嗎？”楊辰尷尬的道。
“不在，今天的事兒，只有你知，我知。”弘武咧了咧嘴。
楊辰有些不明所以的道：“皇上，到底什麼事兒，您就直說了吧，也免得讓卑職心裡面癢癢。”
你說……
這弘武帝連自我稱呼都從朕變成了我，他到底要幹什麼？
弘武帝咳咳的說道：“朕要出宮！”
“出宮？打扮成這樣？“楊辰眨了眨眼。
“打扮成這樣，纔不會被人發現朕的身份。”弘武帝失笑道：“怎麼，朕要是大搖大擺的穿着龍袍出去，麻煩不大了？你是武藝高強，但你一個人保護朕，終究肯定不如那大批人保護的強的。”
楊辰有些哭笑不得的道：“皇上，現在天色已晚，您這天出宮，又打扮成這樣……是要幹什麼去的？”
他打認識弘武帝到現在，就沒見弘武帝打扮的這麼騷過。
弘武帝微微一笑：“幹什麼？去一個只有晚上男人才會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