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柳意突然想起了來家時,周言詞對她的詛咒。
甩了甩頭,甩開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鼓起勇氣轉頭……
…………
孟柳意傻在原地,整個人猶如被雷劈了一般,眼睛瞪圓,怔怔的看着彷彿被定住的畫面。
父親那震驚的面孔她一覽無餘。
母親崩潰的眼神她全都瞭然。
大哥,大哥羞澀卻又尷尬的模樣,深深刺痛了她的眼,她的身,她的心!
孟柳意生剖晏若姌都沒心慌過,此時卻有點承受不住。
只見大哥,大哥那滿身,全是被親吻過的青紫,胯下,胯下卻……
傳說中的貞操帶,不知道有沒有人見過男用版,反正孟柳意恨不得自戳雙目,恨不得瞎了。
難怪大哥渾身那厚厚的香水味,此時那白花花的臀部還塗了藥,呵呵,在臀部塗藥,再聯想大哥堅持四十多年不肯結婚,不肯接手家族產業,孟柳意這腦子裡一下子轟然炸開!
“你這個孽障,你這個孽障!你是來給我蕭溫良討債的吧?你是不是來討債的?不,不,都是假的,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結婚生子,立刻馬上!”蕭溫良臉色慘白,手中家法都拿不穩。
不忍直視,不堪入目,天啊,他蕭溫良,等着兒子繼承家業,等着兒子結婚生子,然後奪得老爺子信任……
結果,結果……
天啊,蕭溫良整個人都有點承受不住。
蕭銘辛卻是破罐子破摔了,那個男人吃醋的勁兒那麼強,都能給他穿貞操帶,定然是不會允許他結婚的。
況且,他們是真愛,男女之間纔是傳宗接代。
“爸。你不要老古董好不好?這是新世紀了,我要出櫃!我要追求真愛,你既然知道了那我也不用找理由了,我要出櫃!”蕭銘辛褲子一提,就開了口。
抓着褲子的手還有點抖,來的太突然,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不過真愛在前,他什麼也不怕了,況且,他對蕭家產業一點興趣都沒有。
眼見着蕭溫良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只以爲有了機會,乾脆哦趁熱打鐵繼續道。
“爸,我知道你自小最疼愛我,你幫我給爺爺說吧。我要出櫃,而且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我頂不起一個家,我只想依靠別人,讓別人養我,給我安全感。就像小時候,你們都說妹妹比我好,比我更像男孩一樣。我習慣了依靠別人,你,你要求那些,我做不到的……”蕭銘辛看着父親顫巍巍的身影晃動,心裡有點發憷。
“出你媽的櫃,你是我蕭溫良獨子,就一個兒子啊!”蕭溫良眼眶發紅,整個人宛若瘋狂。
“你這個畜生,你這個畜生,老子指望你結婚生子娶媳婦進來,你居然想嫁出去?你他媽居然是個彎的!”蕭溫良怒吼一聲,突然眼珠子一瞪,便渾身發軟朝後倒去。
“爸!”幾人嚇得渾身一抖便朝蕭溫良跑去。
蕭銘辛還未靠近,便被孟柳意突然轉頭看過來的眼神嚇得停住。
妹妹,妹妹,好可怕。
那一眼,饒是他不知道什麼叫殺意,也感覺到自己渾身發寒渾身發涼,好像一把刀,直逼脖子,隨時會落下來將他斷頭。
“溫良,良哥良哥,良哥你醒醒啊,良哥你怎麼了?”孟媛更是驚慌失措,怎麼一下子全家都亂套了。
好像一下子被厄運盯上了,事事不順。
孟柳意此時卻是全家唯一一個最冷靜的,饒是孟媛這會心慌意亂,猛地瞧見女兒眼神,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女兒在她面前向來是巧笑嫣然的模樣,此時那臉色,那眼神,孟媛都不敢看。
那,不像她女兒了。怎麼會扭曲成這樣。
“一個月內,我要看到你結婚,三個月內,我要看到你生子!別說什麼不想結不想生,現在,不是你能做主的時候!”孟柳意當即一口。
“等下出門,我就會宣佈你的婚期,你想躲?呵,你給我躲到天涯海角去試試,我也能掘地三尺,將你挫骨揚灰!你敢將我們一家心血毀於一旦,你便試試妹妹的手段!”孟柳意語氣裡彷彿帶了冰刀子一般可怕。
蕭銘辛從小誰都不怕,就怕她。
只因幼時有一次,他和妹妹在小區內玩耍。
突然從草叢裡竄出一條狗,將他和妹妹嚇了一跳。
當時她笑着說了一句:“這種畜生就該扒皮抽筋,省的出來嚇唬人。哥哥你說是不是?只可惜家中不遲狗肉,不然我定要將它骨頭都嚼碎了。”
蕭銘辛……
那時妹妹只有九歲。那時妹妹因爲是蕭家臉面最差的,時常陰沉着臉,平日裡跟蕭家誰都不親,他那時就有些對妹妹發憷。
但父親母親說他們纔是親手足親兄妹,他便每日與妹妹一同去上學。
當時見着那狗狗離開,妹妹素來陰沉的臉,說出這話的時候,卻笑了。似乎笑的很是暢快開心。
當時他沒在意,直到第二天早晨,路過花園時。
同樣的地方,血跡斑斑。
狗毛掉了一地,血跡到處都是,活生生一條狗,被皮肉分離,到處都是血。已經有人路過之人嚇得尖叫了。但那路上的監控,卻被人用彈弓打碎,找不到線索,他遠遠看了一眼,當場他便噁心的吐了起來。
而妹妹卻笑了笑,踩着血,淡定的去了學校。那腳印,與地上隱隱的血腳印契合。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去的學校,那幾天渾渾噩噩,也不敢等妹妹一起。
本來,他長相陰柔,對女孩子卻從來沒有牴觸情緒。自那以後,他只跟男孩玩。
看到女孩,就想到妹妹,渾身就哆嗦。
從那以後,他便極其懼怕女人。想想以後要是長大了,找個妹妹這樣的人爲妻,他甚至一連做了半個月的噩夢。
每天他都夢到,自己被枕邊人拿了把刀,將血肉分離,偏生嘴角還帶着笑,一臉的殘忍。
他不知道自己是被生生掰彎的,是年幼時被恐懼嚇得失去了那份東西。
此時再次看到妹妹絲毫不加掩飾的臉,蕭銘辛覺得……
自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