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的異樣讓周言詞注意到了阿音。
“你啊,父母既然就你一個孩子,他們已經不在了,你便是她們生命的延續,你若是走了,那不就是斷了根了??”
“爲了他們,你也得好好活着。”周言詞語氣帶了幾分輕柔。
阿音似乎怔了一下。
周言詞知道她聽進去了。
長生嘴巴動了動,見媽媽似乎關心她,也只能無奈的將腦袋扭到了一邊不肯再看。
他能看到的不多,只知道如今天象竟然有幾分在這小小漁家女身上。便存了心要推動幾分。
只是見媽媽要參與進來,便只能作罷。
“他們,他們都不在了。我又哪裡過的下去……”阿音無法忘記,她提着東西走到家門外的轉彎處,便親眼看到那棟樓轟然倒塌。
她只感覺渾身都麻木了,瘋了一般衝進去,卻被那滾滾濃煙嗆的直不起腰來。
旁邊那挺着大肚子的執行者還冷冷看着她,“跟柯氏作對,你真當自己是盤菜?”
在我們柯總眼裡,你們還比不上一條貓貓狗狗。
她耳邊只聽得見這一句,只恨那柯氏,恨那柯總恨到心口痛。
事後她好幾次去柯氏討公道,都被人打出去了。
甚至還有一次,她蓬頭垢面滿身泥濘的跑出去,見到那穿着渾身白衣猶如天神一般的人站在車前,正要進去。
誰能想到,這樣的人其實內心堅硬如鐵,冷血的很,猶如一個惡魔呢。
她只看到個側臉,便瘋了一般要上去打殺他。
他似乎回頭淡淡瞥了她一眼,她甚至感覺到了渾身血液都快凝固,幾乎感覺到了冰冷的氣息。
只那一瞬,便聽到那冷冰冰的聲音說了一句:“折斷胳膊,打出去。”
之後,她被人拖到暗處,只聽到咔擦一聲。
便是如今過了半年,她的右胳膊也有些使不上勁。到了下雨天便裡面隱隱的疼,她也沒去看過。
只有這樣,才能記住那深深的恨意,刻骨的恨意,滔天的恨意。
“不一樣的,不一樣的。”阿音聲音嘶啞。
父母是她所有的依靠,這麼多年努力便是爲了他們能過上好日子。不用風裡來雨裡去,可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
他們橫死在自己眼前,那種絕望,如今依然能隨時把她吞沒。
周言詞還想在說什麼,阿音卻止住了話語搖了搖頭,儼然不想再說。
“那,那便把這個送給你。”周言詞將手腕上帶的紅繩取下來。
阿音看了看,只是一條簡單的紅繩,周言詞一家面善又能感覺到她的善意,這才接了。
見她隨手套在手腕上,周言詞這才輕輕鬆了口氣。
見她走遠,謝岱齊便只能將他手腕上的那條取下,轉眼便粉碎。
“媽媽,這是你和爸爸的姻緣線啊?”二寶見了笑嘻嘻打趣。
兩人卻是眉眼一僵,轉瞬便恢復自然。
長生抿了抿脣,心知這是媽媽想要將她位移的姻緣線和命運拉回來。
只是……
真的那麼容易嗎?事關白衣,又哪是那麼容易的呢?
說起來,還是端看她自己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