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總,柯總!你居然是柯總!”男人猛地驚呼出聲。
手中的酒杯都驚的掉在地上,精緻的酒杯直接碎成了渣。
場面,突的安靜下來。
喜事最怕打碎東西。
但讓人詫異的是,是村子裡他們眼中的大老闆,竟然手足無措的看着那新郎官。
只見那中年人雙手在身上擦了好幾次,擦了又擦,滿臉驚喜,帶着一臉的諂媚。
“柯總,柯總,今天居然是你大婚。天啊,我這侄女何德何能竟然能嫁給柯總,成爲柯氏企業的女主人!”中年男人看着阿海滿是巴結。
“二小子,你說什麼女主人?什麼柯總,我咋聽不懂你說什麼呢?”
“就是,阿海不就是個打漁的,如今也算是繼承了餘家那輛漁船,你說什麼柯總呢。”
“現在打漁能稱總了啊?”
大家都愣了一下,哪知道那二小子竟是轉頭怒斥一聲。
“你們懂什麼?這是柯總,柯氏企業唯一的老總,掌握百分百控股,就是開發咱們鎮上的大老闆!咱們整個鎮,可都是他帶起來的!”
“天啊,柯總竟然娶了我家這侄女,太榮幸了太榮幸了!”
“你們可不知道,柯總身價千億,別說什麼漁船,人家買的遊輪能把這海面擠滿了。”那中年人激動的滿臉通紅,天啊,他回來參加個鄉村婚禮,居然見到了柯總。
身後衆人譁然一聲,全都震的半響回不來神。
千億……
我的個乖乖,千億吶!
這餘家丫頭哪裡是撿了個窮小子,這是撿了顆搖錢樹啊,甚至這搖錢樹都直接長在她家裡了。
“小,小小音,你老公居然是柯氏總裁!”身後伴娘驚的差點提不起來那口氣。
天啊天啊,難怪覺得眼熟,這哪裡不眼熟啊!
財經新聞上經常報道他,這張臉雖然與曾經有些不同,但,但那就是他啊!
她居然沒認出來啊!我的天啊,她的高中同鄉竟然嫁入了頂級豪門,不行不行,有點頭暈。
在場的衆人譁然一片,誰都沒注意阿音猛然間慘白的臉色。
端着的酒杯落在地上,酒水撒了一地,穿着敬酒服的阿音身子搖搖欲墜,阿海連忙扶了她一把。
“啪!”一巴掌打在阿海手上,將他想要攙扶她的手打開。
隨着這身清脆的響聲,場面一下子安靜下來。
這會,全都注意到了阿音的不對勁。
“阿音,你這丫頭手怎麼這麼重,你看柯總的手都被你打紅了。你這丫頭,要懂點事,柯總日理萬機,一天忙着呢。你嫁給了他可不能耍小性子。”一副自家長輩的派頭。
阿音卻是嘴角勾了勾,笑的比哭還難看。
以前連面都沒見過幾次,如今也能攀上關係了。真是怪了……
此時她卻沒空去想那些,腦子裡只有那句,你是柯總,你是柯氏企業百分百控股的柯總!
“你,你是柯總?”阿音冷着聲音,面上一片慘白,那搖搖欲墜的樣子似乎立馬要倒在地上。
阿海心頭提起,拳頭緊握,那眉宇間不由帶上了幾分冷凝,漸漸跟阿音記憶中那個人重疊。
“你早就想起來了對不對?你什麼時候想起來的?你是柯總,哈,你是柯總!”阿音上前一步,阿海直接後退一步,不敢看她、
“怎麼?你們有錢人家戲弄我們小老百姓很好玩嗎?”
“是不是看到我從天堂墜入地獄很有意思啊?這一切,都是你的玩鬧吧!”阿音猛地一把扯掉頭上婚紗,精緻的頭飾全部扯了下來,連帶着那滿頭秀髮都扯斷了些許。
“唉,唉,這是做什麼啊!”
“你這丫頭怎麼回事,不懂事啊!你爸媽不在了,我這做伯伯的可要說你了啊,你……”
“閉嘴!”阿海轉頭冷漠的看着中年男人。
“你們誰配指責她!”那中年男人頓時略有幾分尷尬的住嘴。
阿音卻看了沒看他,只看着白衣。
“我,我沒有戲弄你……”阿海喉嚨乾澀,他一來就知道阿音痛恨柯氏。
剛開始不懂,他也會跟着一起罵。
可是後來想起來的越來越多,他便越來越恐慌,自己也越發離不開她,心頭那塊石頭越來越重,他卻絲毫不敢提起。
他知道自己在玩火,可是他停不下來。
他無法想象沒有阿音的生活,得到過溫暖,如何還能回到曾經暗不見天日的地獄。
阿音聽完卻只笑了笑,那笑容看得他觸目驚心。
海風吹來,她一頭亂髮隨風飄揚,他卻看都不敢看。
“你滾!”阿音微閉了眸子,只覺得喉嚨裡冒出一陣一陣的血腥味兒。
阿海一步不讓。
“我們已經領了證,已經拜過天地,你是我的妻。你在哪裡我在哪裡。”阿海心口陡然收緊,痛得他差點嘶出聲。
他從未體會過心痛的感覺,可還還不急反應,阿音便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你,給我,滾!”
“我不是你的妻子,我不是!”
“你是我的殺父殺母仇人,騙子,你騙了我!”阿音嘶聲力竭,只要想起這一層,她的心口便彷彿被人揭開了一層傷疤,痛到她無法呼吸。
“你這丫頭怎麼能這麼想,柯總是掌權人,後面的人怎麼執行,他怎麼知道?”
阿音冷着一雙眼看過去,那人頓時卡在喉嚨裡說不出來。
這裡,幾乎都知道阿音父母被柯氏活埋在老房子裡。
“你們讓我嫁給殺父仇人,害我成了孤兒,害我餘家一脈差點斷絕。害我一生,害我父母丟了性命,你們還讓我夜夜承歡,哈,你們是chu生嗎?”阿音滿臉譏諷。
場中有幾分老人,輕嘆一聲,轉身便離去。
作孽啊作孽啊,這都什麼事啊,那阿海怎麼會有這樣的背景,都是作孽啊。
不少中年男人倒是頗有幾分惋惜,那些婦人卻是氣得跺腳,只說跟柯總什麼事,這麼好的姻緣,真是沒出息。
伴娘也滿臉糾結,若是落在自己身上,竟是不知該如何抉擇。
看着那俊朗的男人,他眼中只有阿音,真羨慕啊。
“你走吧。”
“什麼領證,什麼婚禮,全都不算數。”阿音心口劇痛,不知道爹孃該有多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