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歡喜和霍奇森夫人都沒有想到鄧思坦會出現在這裡。
而對於霍奇森夫人搶先來拜訪雷歡喜,鄧思坦也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驚訝。
他似乎覺得這是理所應當的一件事。
“啊,鄧思坦先生。”霍奇森夫人的臉上很快便露出了迷人的笑容:“能夠在這裡見到你真是太好了。瞧,我來看看我的小情人,現在目的已經打到了,我告辭了。”
她很聰明的把空間留給了雷歡喜和鄧思坦。
儘管她一直對鄧思坦痛恨到了極點,儘管她費勁心思加入到鑽石聯盟元老院唯一的目的就是向鄧思坦報仇,可是現在,能夠多爭取到一個人就是對雷歡喜最大的幫助了。
更何況這個人還是鄧思坦?
“很聰明的一個女人。”等到霍奇森夫人離開後,鄧思坦微微一笑:“受苦了,雷先生。”
“沒事。”雷歡喜懶洋洋地說道:“我天生就是這個命。我說鄧思坦,你來爲了什麼目的我知道,你放心,我不會出賣你的,格拉頓的死,和你沒有關係,一點關係也都沒有。”
“我最欣賞你的地方,就是你的聰明。”鄧思坦似乎對雷歡喜的話一點都不感到吃驚:“很多話根本不用我開口,你就知道應該怎麼做了。真是可惜啊,我有那麼多的員工,可是卻沒有一個你。”
這不是在恭維,而是鄧思坦的心裡話。
然後他話鋒一轉:“雷先生,我必須要向你誠懇的道歉。我怎麼也都沒有想到,格拉頓居然還有這麼一手。我大意了。我以爲刪除了他電腦上的郵件就萬事大吉了,我怎麼也都沒有想到這個該死的傢伙居然也知道有個IAI的存在。”
“百密一疏。”雷歡喜卻根本就沒有當回事:“再精密的計劃,總還是會有漏洞的,沒有人能夠避免,不過,這次的聽證會我很有可能會死,你會救我嗎?”
“當然會,我的朋友。”鄧思坦沒有任何猶豫的就這麼說道:“我不會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朋友死去的,我說過我們將來還有很多合作的機會。況且——”
鄧思坦說到這裡面色陰沉了下來:“這次IAI抓住這件事情大做文章,真正的目的並不是因爲你,而是爲了重新恢復他們曾經擁有的權利。”
這點在和巴恩斯見面的時候雷歡喜就已經知道了。
而鄧思坦也一眼就看出了他們的真實目的。
雷歡喜還是有些好奇:“IAI過去到底是什麼樣的?”
鄧思坦沉默了一下,然後把1909年曾經發生過的事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一點也都沒有遺漏。
時間過去的畢竟太久了,而且這也是發生在鑽石聯盟內部高層的一個秘密,並沒有完整的記載,鄧思坦也只是從他的父輩那裡聽說的,當中的一些當年發生的真實情況他也並不是特別的清楚。
“維特根斯坦家族一直牢牢的把握着鑽石聯盟最終裁決官這個職務,沒有人可以動搖。”鄧思坦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可以彈劾掉一個最終裁決官,但是很快就有維特根斯坦家族的其他人接任,世世代代,永不停止。所以IAI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情,他們得罪了一個維特根斯坦家族的人,就等於得罪了整個維特根斯坦家族,難道對方不會報復嗎?IAI的式微,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爲這個原因造成的。”
雷歡喜聽着不斷的點頭。
是啊,樑子既然已經結下了,那就很難再解開了。
雷歡喜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維特根斯坦家族出了哈特曼先生,還有誰?”
這個問題讓鄧思坦怔了一下:“嘿,你可難倒我了。說真的,我也不知道。我可沒有那麼大的本事能夠進入到這個家族去。老實說,除了哈特曼先生,我還真的不知道維特根斯坦家族都有一些什麼人了。”
雷歡喜笑了笑,也沒有繼續再追問下去。
自己只是一時的好奇心在那作怪而已。
“那些老東西,好好的待在自己的俱樂部裡,享受着每年的鉅額分紅,難道還不滿足嗎?”鄧思坦很是不屑地說道:“他們雖然在那一次失敗後便基本銷聲匿跡了,但是組織依舊沒有忘記他們,每年的分紅總會算上他們一份。他們要做的,就是安安心心的養老,不應該再出來管事了。鑽石聯盟有最終裁決官和元老院,已經足夠了。”
沒錯,權利的最核心機構能夠插手的人越少越好。
IAI就是沒有看清楚這一點。
雷歡喜忽然眼睛亮了一下。
也許自己不用死了?
是的,自己也許真的有機會活下去。
不是因爲有哈特曼、艾德娜或者是鄧思坦的支持,而是鑽石聯盟的元老會。
難道其他的元老們就看不出IAI的真實目的嗎?
難道他們就會允許IAI東山再起,去分割他們已經擁有的權利嗎?
現在的鑽石聯盟已經劃好了勢力範圍:
元老院主持着鑽石聯盟的正常運轉,以紅珊瑚資本爲首的各個商業機構爲這個組織創造着源源不斷的財富。
而哈特曼則是他們的精神領袖。
他們互不干涉,私人矛盾私下解決。
本來這次事件完全沒有必要召開一個聽證會,在聖巴多戈島或者其它別的任何地方都可以私下解決了。
但是IAI非要轟轟烈烈的來上這麼一出?
權利的圈子已經滿了。
一根針都插不進去了。
也許羅斯克裡夫家族和格萊格瑞家族會無比的痛恨自己,但是其他的元老呢?
他們絕對不會容許有人藉助着這件事情來分割他們的權利的。
雷歡喜有沒有罪,應不應該死,和他們其實沒有一點的關係。
但是他們不會允許IAI藉着這次機會重新復出的。
沒有位置留給他們了。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雷歡喜神采奕奕地說道:“我說老鄧啊,一會聽證會召開的時候,你可一定要幫我說話啊。”
“當然,我當然會幫着你說話了。”鄧思坦覺得有些奇怪:“我採取的方式也許會很隱蔽,但我絕對是站在你這一方的,我可不想自己和格拉頓之死的事件牽扯在一起,難道這一點你還用擔心嗎?”
雷歡喜當然不會擔心。
因爲這個時候他的心裡忽然已經充滿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