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地方只是待了一會兒而已,從他被拉進去,再到他打爆那個骷髏頭出來。就巴克自己的感覺來說應該也就是一分鐘不到來着?不過,當巴克擡起頭,看到天空之中的那一輪彎月的時候,他就有些迷惑了。
難不成那玩意兒還真把自己給帶到太空去了?
算了,管他呢,反正他都回來了。免費來一次聯邦歷854年太空漫遊也不錯。巴克沒有爲他當時的魯莽行動而感到後怕,因爲沒啥意義。本來就已經被帶到那個地方去了,他當時能夠做的事情也很有限,無非就是當場打爆那顆把他弄到太空上去的腦袋,或者是等那個腦袋上方的虛影說完話之後再打爆那個腦袋。像什麼通過嘴炮口才和外星生命交流來獲得離開那個地方的辦法這種魅力流角色纔會做的事情,一點也不適合巴克這種踢門俠。
踢門俠不打嘴炮,踢門俠只會用火箭炮拳。
今天的紅月比起上一個晚上的要顯得圓潤不少,大概圓潤了一倍左右?照着這個速度下去的話,用不了幾天紅月期就要正式到來了。
巴克略微加快了他的腳步,大概七分鐘以後,他來到了聖塔那鎮的外面。今天,聚集在鎮子裡和鎮子外的各種“東西”比起昨天晚上來又要多了不少,並且也更加稀奇古怪了不少。現在巴克要進去的話就只得自己跳到圍牆上翻進去了,不會有人來給他開門的。因爲鎮子的每一扇大門前都立了一塊牌子,上面還寫着不那麼整齊工整同時也不怎麼好看的鎮長大人卡波耶勒的親筆:
“自己翻牆進來吧,巴克治安官。”
卡波耶勒女士的書法水平可不怎麼樣,她的姐姐迪拉女士倒是寫得一手好字,工整且娟秀。
一般來說,比較養眼的怪物、異象,或者說是其他的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在紅月期是不多見的。當然,說的是不多見,所以也不是沒有,而且出現的機率也不算低。這大概也能算是巴克在紅月期巡邏時的一個樂趣吧,養眼的總好過不養眼的。
鎮子的天空上漂浮着一隻巨大的水母,他不知道鎮子上的人認不認識這玩意兒,反正他是認識的。水母身體的下方吊着一艘船,船體與上方水母的觸手連接在一起。
水母船上裝着很多水手,它們並排坐在船體的兩側,手中握着從船體伸出的划槳,正在空中機械地滑動着。這些水手,它們完全就只是一具骷髏架子上披着一層皮罷了,比那天入鎮檢查時巴克看到的那個瘦竹竿還要瘦上好幾倍。不,不是瘦。
它們的皮膚之下真的就只是骨頭,沒有任何的血肉作爲填充物。巴克能夠在這些水手腦袋的面部看到它們的梨狀骨,還有那空無一物的眼眶。
水母船的船體上掛着一條橫幅,橫幅上的標語寫着:【伽萊格爾大馬戲團精彩預熱演出,從今日開始!!!】
【絕對精彩!!敬請期待!!】
還是那熟悉的花體字,只不過字體紅通通的,如同流出的鮮血。而且,和上次一樣,隨着巴克的注視,標語上的紅色也在變得越來越深,不過這一次可沒有人燒掉那上面的標語了。
從鮮紅色,再到暗紅色,不過也就那樣了。巴克的眼前沒有出現任何幻覺或者是虛影,橫幅上的標語在慢慢變成到特別深特別暗的暗紅色以後也沒有再繼續發生什麼其他的變化。
巴克在看了一會兒那艘水母飛船之後就挪開了他的目光,不在將注意力放到上面。現在的他轉了個身子,將背面對着聖塔那鎮,將目光放到眼前的一個臨時搭起來的白色舞臺上。這大概就是之前水母飛艇橫幅標語上所說的,預熱演出了吧?
巴克走到舞臺的觀衆席上,找個最靠前的位置坐下來。他打算看一會兒這個所謂的預熱演出再進去。他剛纔來的時候那羣侏儒纔剛剛放完舞臺前的座椅,在看了一會兒水母飛船以後,預熱演出應該就要開始了。
那是一羣頭和身子差不多大小的侏儒,身高爲五到六十釐米。長得不好看,更不可愛,但比起此刻鎮子外面其他的那些東西來還是要順眼多了。
侏儒再怎麼樣也要好過一個只有着人類身體,肩部以上一堆觸手還他媽不穿衣服的裸男。至少這些侏儒們身上穿了衣服。臉上也掛着開朗的笑容。
用嵌進皮肉中的鐵絲固定住面部肌肉強行拉扯出來的笑容。
舞臺的後面是一輛巨大的四輪馬車,馬車前拉車的是兩隻跪在地上的巨大嬰兒,長着百歲老人的面龐,嬰兒的身體。那碩大的頭顱上滿是皺紋。雖然臉上沒有固定鐵絲,因爲要放轡頭、嚼子和繮繩。
至於拉車的人,巴克看不到拉車的人,因爲繮繩是一直延伸到馬車內部的。
馬車上的車門打開,一位穿着白色禮服的姑娘從車上走了下來。看得巴克眼前一亮。
總算來了個養……好吧。
巴克能夠接受凱洛那樣的貓女,他覺得那是美的,但這可不代表他能接受一個長着蜈蚣腦袋的怪物。哪怕這個怪物的脖子以下和人類完全一……好吧,就只是大致看起來像而已,實際上還是一樣的醜陋。
音樂響起,光一聽旋律巴克就聽出來了,這是聯邦著名歌舞劇【風雨之中】中的開頭曲,名叫【搖曳百合花】,一首十分經典的歌曲,巴克都會唱。這部舞臺劇的歷史也很悠久,在聯邦成立之前就已流傳於世。
【搖曳百合花】有很多個版本,現在響起來的這個版本就是巴克從未聽過的一個版本。
就和舞臺上這條蜈蚣的舞步一樣,醜陋、畸形。
這樣醜陋畸形的演出持續着,直到另一位舞者的上臺。這回總算是個人了,應該是人。
燈光照耀在舞臺上,一位年輕的男性舞者走上了臺。他的嘴中吟唱着【搖曳百合】的歌詞,輕輕挽起身旁蜈蚣精的左手。巴克挺佩服他的,如果是他在臺上的話,這個蜈蚣精估計活不過五秒。
舞臺上,陰沉的燈光下,一個穿着精緻舞蹈服的男人,他的手搭在一條直立蜈蚣的腰上。一人一怪物,兩人正在這臺上翩翩起舞。
這刺耳、尖澀的伴奏曲在折磨着巴克的耳朵,讓他眉宇之間的皺紋堆積地越來越深。
男性演員的歌聲十分優美,而他的舞步也是一樣。至於他的長相,雖然巴克很少會評論一個男人的長相,不過這人長得挺漂亮的。
俊美,優雅。
他與這舞臺之上的一切都是格格不入的。
伴奏進入到了一個高那什麼朝部分,而男人懷裡的蜈蚣,體積也在變得越來越大。兩米,兩米一,兩米三。
它的頭顱高高擡起,口器完全打開,分佈在頭部兩側的兩對四隻黑色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下方的男人。那眼神之中是滿滿的……愛慾?還是……食慾??
不知道,巴克只知道那玩意兒下口了,看動作可不像是接吻,而更像是在撲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