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你這傢伙是哪根筋斷了？爲什麼會想要學什麼法術啊？”
聽到老頭子的話，我驚得直接從牀上坐了起來，帶動渾身的傷口，一陣撕裂般的疼。
“這個……因爲……你看，學會法術的話，不是可以做很多很厲害的事情嗎？按理來說是個正常人都會想學的吧？”
納蘭雨洛似乎沒想好怎麼回答，背對着我一陣思索之後，才結結巴巴地說出來。
“比如呢？”
“比如……用飛的話，不就可以剩下走路的時間嗎？而且也許還可以從手裡發出很厲害的水啊火啊的，或者變出另一個自己幫忙畫稿子，或者在懲罰道格的時候，也可以把他變成猴子什麼的來惡作劇一番……”
“喂喂，你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混進去了嗎？！話說你這廝學法術的出發點好奇怪啊？”
我低頭扶額，一陣無語。
“啊？小丫頭？你之前可不是這麼和我說的啊？”
聽到我們的交談，原本打算離開的老頭子也收回了剛剛邁出門去的一條腿，退進屋子裡，一臉詫異地看着納蘭雨洛。
“這個……老師傅你還是別管了啊，讓我解釋就好了！”
看到老頭子又回來了，納蘭雨洛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驚慌。
“嗯？老頭子，她之前是怎麼說的？”
我倒是一下子來了興趣，納蘭雨洛這種緊張的樣子可是相當罕見。
“哦，她之前和我說的時候，說的是……”
“所以說別說了啊！！”
嘭——！！
就在老頭子剛剛開口的瞬間，站在原地憋紅了臉的納蘭雨洛，突然爆發了。
緊接着……
風馳電掣，野火燎原……
在那一瞬間，不知發生了什麼？
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老頭子之前站的位置，就只剩下一隻鞋了。
……
“嘭！”
又是嘭的一聲傳來，只見納蘭雨洛不知何時已經衝到門邊，重重地關上了門，然後直接搬起桌子抵在了上面。
“呃啊……怎麼回事？哪裡來的花瓶？等等！姑娘！開門啊！我鞋還在裡面！幫幫忙開門啊！姑娘你不能這樣……”
門外，老頭子用力拍打着門板。
屋內的我和木溪則是目瞪口呆。
“什麼……都不許問。”
而在把一大堆的傢俱堆在門口之後，納蘭雨洛緩緩地轉過頭來，眼神陰沉地看向我，如是說道。
我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背上直直竄到頭頂。
“是……”
努力擠出一絲聲音，我艱難地點了點頭。
“哼！”
撅起嘴巴翻了翻白眼，納蘭雨洛走過來，一屁股坐在了牀邊。
衆人默然……
……
又過了一會兒，門外的老頭子似乎是放棄了自己的鞋子，拍打門板的聲音不知何時已經停止。
而屋內，無論是靠在窗邊假裝看風景的木溪，還是坐在牀邊假裝看手相的納蘭雨洛，都沒有要說話的意思，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奇怪。
“那個……納蘭姑娘？”
最終，我只能先自己試着說點什麼。
“幹嘛？”
納蘭雨洛像是神經過敏一般，一下子扭過頭來，眼睛直直地盯着我。
我頓時想要倒吸一口涼氣，但還是忍住，然後伸手指向門口，道：“你把那裡堆成那個樣子，有想過自己和小溪她要怎麼出去嗎？”
只見門口的位置，從桌椅板凳，到衣架臉盆，凡是能般的動的東西都被她堆了過去，黑壓壓的一大片，現在已經找不到門的輪廓了。
“這個……”
納蘭雨洛也是一陣尷尬，估計這廝在冷靜下來之後，才發現自己做的有些過頭了。
“算了……我也是習慣了。”
無奈地嘆一口氣，我搖了搖頭。
“道格你說這種話很失禮的……”
納蘭雨洛卻是不服氣地反駁到。
“剛剛纔把別人的師父打出門去的傢伙纔沒有立場說這話啊……”
我則是與之針鋒相對。
納蘭雨洛不說話了。
“那個……我是不是做過頭了？”
又過了半天，納蘭雨洛才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我，試着問道。
“不，我覺得你做的漂亮……”
我面無表情地回答道。
“噗！”
納蘭雨洛頓時笑了出來。
“嘛……別看那老傢伙現在很正經的樣子，其實他可是相當爲老不尊的，以前我可沒少見他僞裝成家貓的樣子去城裡蹭吃蹭喝，時不時還往女生大腿上趴，我可是早就看不順眼了。”
我則是一臉正氣地補充到，順便四十五度角擡頭望天。
“你其實是看紅眼了吧……”
撇了撇嘴，納蘭雨洛毫不留情地戳穿了我。
“咳咳……這不是重點。”
“切……”
……
經過我們這一番鬧，屋子裡面的氣氛終於緩和了下來，木溪則是在看到窗外老頭子正在叫她之後，和我們打了個招呼，從窗戶跳了出去。
而正好趁着這個機會，我也有些事情要問納蘭雨洛。
“納蘭，你和我說實話，爲什麼你會想要去學法術？”
望着窗外木溪漸漸走遠，我轉過頭，正色看向納蘭雨洛。
“啊？你……你問這個幹什麼？”
納蘭雨洛的表情又變得有些緊張，視線不自然地飄到一邊。
“因爲很重要，所以我必須知道才行。”
“那個，都說了是因爲很有意思，所以……”
“說實話。”
“喂喂！你倒是等我把話說完啊喂！”
納蘭雨洛頓時氣鼓鼓的樣子，但是卻依然不敢看向我的眼睛。
“納蘭，你要知道。”
我一陣沉吟，道：“先不論兇獸和一些散妖，在大多數的妖怪之間，是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的，那就是不可以對沒有抵抗能力的人類出手。”
“這條規定從很早之前就被所有妖怪銘記，並且一直被執行至今。”
“雖然你和我簽訂了契約，但是如果你什麼法術都沒有學過的話，一般來說你就是安全的，反之……”
我伸手抓住納蘭雨洛的衣袖，一臉認真地向她說明着這件事情的重要性。
“道格。”
然而，正當我的話說到一半，卻被納蘭雨洛突然打斷了。
“其實，你說的這些事情，之前我已經知道了。”
“啊？”
我一愣，“那爲什麼……”
“因爲……”
納蘭雨洛擡起頭，一臉微笑。
“就算是一點點也好，我想要幫上道格你的忙。”
……
我愣住了。
……
……
還真是奇怪的理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