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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石其實到不是在故意拿嬌,對面的是一個商人,商人是一種什麼人?那基本上就是一隻利益動物,除了利益之外,他們眼裡幾乎沒有別的東西,這葉勇通來找自己,本意應該是來探探自己的底線和目的,可這傢伙仍然順便玩了一出離間計,由此可見,這人絕對是個老狐狸,方石必須先將他的信心打下去。
葉勇通見方石如此不給面子不由得臉色一變,他雖然是起於微末,但是這些年來錦衣玉食、交接權貴,儼然已經將自己當作一個上層社會的精英,如今卻在這蓬門篳戶裡被一個年輕的小夥子肆意調侃,心裡難免有些怒火暗升。
“哼,方師傅,面子是人家給的,臉是自己丟的,做人做事要有個限度,見風使盡帆往往都是船毀人亡的下場。”
“哦,葉老闆金玉良言,在下受教了。葉老闆今天來我這個破地方,就是爲了教訓我幾句麼?這我可有些不敢當了。”
“你...方師傅,我是懷着誠意來的。”
“誠意,你大張旗鼓的來訪,門口高聲報名,惟恐這個小區的人不知道你來找我,這就是你的誠意?見識了,並且。我也不敢領受。這種誠意你還是帶回去吧。”
葉勇通乾笑了一聲。眼睛一轉,臉上重新掛上笑容:“方師傅,這只是個誤會,我真沒有那種意思,只是我聽下面人說,似乎跟方師傅起了一點誤會,所以,我是抱着誠意來解除彼此的誤會的。”
“哦。誤會?你說的誤會是什麼?”
葉勇通咬了咬牙,如果不是他還記得張宏獻鄭重其事的警告,真恨不翻臉了,現在他依然忍着氣道:“方師傅,你動過對面樓頂的東西吧。”
“這麼說,那東西是葉老闆的?你知道那東西是什麼嗎?”
“這...這裡面的事情相當複雜,還牽涉到的一些其他的事情...”
“這個我知道,這個院子裡的人都知道,不就是舊改搬遷麼,可你知道那個陣局的效果麼?”
“這...”
“知道。還是不知道?”
“這個...我也不是很瞭解,這事下面的人弄得。我只要結果。”
方石玩味的笑了笑道:“那好,既然你不知道,那麼我今天就告訴你,這個風水局叫做七煞過河,將馬路上流淌的煞氣,以七星陣聚集在這個小區裡,日積月累,這小區中煞氣濃厚,輕則會讓這裡的住戶煩躁不安,引發鄰里爭鬥,重則煞氣入體,體弱的或病或死,即使身體好的,也會慢慢變差,這是一個陰損至極的殺陣。這小區中住着數百戶上千人,我實在想不到有什麼人能夠喪盡天良作出這種可怕的事情,哪怕你說破天去,能說出一個合情合理的緣由麼?”
葉勇通臉色發黑,原本他見到方石,心裡還有一絲期望,覺得方石年紀輕輕,恐怕沒有什麼本事,等到方石將七煞過河說出來,葉勇通就明白了,這方石確實是個有本事的人,即使他不是,那麼他背後也肯定有個有本事的人存在。
“什麼?怎麼會這樣!?”
葉勇通臉上一臉的震驚,難以置信的看着方石。
方石暗歎一聲,真是唱作俱佳!方石不搭理葉勇通,讓他自己唱獨角戲去。
葉勇通看方石只是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知道他不相信自己,但臉上卻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繼續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會這樣,回去就收拾這幫不知深淺的傢伙,我雖然不希望工程拖延造成損失,但是卻絕不會幹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這幫傢伙跟我說,這個陣局只會讓這裡發生一些怪事,然後他們再一宣傳小區的風水不好,就能將拖延了近兩年的拆遷談判辦妥,所以,我才同意了他們的計劃,誰想到竟然會是這樣,幸好還沒有鑄成大錯。”
方石撇了撇嘴,對葉勇通的鬼話他自然是一句也不信的,只是爭執這些跟班毫無意義,方石有不是法官,誰管你說得是不是真話,他要的是結果。
“葉老闆,這個月,小區裡死去兩個老人,住進醫院的六人,其他的不論了,如果我將這個消息被放出去,你覺得你的談判還有機會麼?”
“方師傅,看來今天我來對了,你不是沒將這個消息擴散出去麼。”
葉勇通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暗示方石有什麼條件儘管說就是了。
方石咧嘴笑了笑道:“葉老闆誤會了,我沒有將這個消息擴散出去,是因爲時機不對,但是葉老闆大張旗鼓的來訪,我的時機就來了。”
葉勇通一愣,隨即臉色大變,頓時後悔不已。
其實方石沒有將這些事情說出去,完全是因爲自己一個外來戶,這些危言聳聽神神叨叨的話說出去誰會信呢?可現在不同了,葉勇通親自上門,方石的身份就變得詭異起來,現在他說的話,這個小區裡的人恐怕都得認真的想想了。
見方石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葉勇通心裡也有些起毛了,葉勇通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能折騰到這麼大一份家業,沒有過人的膽量又怎麼成?
想罷,葉勇通冷下臉來:“方師傅,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想要什麼直說吧,只要你不要再管這事,咱們就交個朋友。”
“不管這事恐怕不行,我沒見到也就算了。見到了肯定不能不管。”
葉勇通臉色一沉。方石卻又接着說道:“不過...這事確實也跟我關係不大。葉老闆消息靈通,應該知道我住的這戶是個什麼情況吧,說白了,我就是爲這家人而來。”
“那方師傅你說個章程吧。”
“簡單,第一,不能再弄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第二對所有被傷害的人家給予補償。”
“就這了?”
“還有一條,我想見見那個擺陣的人,這人基本上算是歪門邪道。葉老闆如果想要順順當當的賺錢,最好離這些人遠點。”
葉勇通暗暗鬆了口氣,開始是方石似乎油鹽不進步步緊逼,弄得葉勇通進退不得,到最後一開口,其實條件卻也不算過分,葉勇通幾乎就要一口答應下來,不過做慣了生意的葉勇通還是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原則,決不輕易拍板。
前兩個條件對於葉勇通來說不算太難辦,只要補償數目不大。這都沒有什麼,甚至還能將壞事變好事。將賠償改成資助,改善自己公司的形象,爭取分化小區的人心,一瞬間,葉勇通就打起了脆響的小算盤。
至於最後一條,葉勇通反而有些猶豫了,他固然不敢得罪方石,但是也一樣不敢得罪張宏獻,誰知道這傢伙將來會不會報復自己呢,這種人還是很可怕的,方石想不到,自己後面的忠告起了反作用。
葉勇通眼睛轉了轉,堆上一臉的笑容道:“方師傅說得對,這幾個條件也不過分,不過,最後一個比較麻煩,畢竟人家也是收錢辦事,咱們也不能過河抽橋,對吧?”
“葉老闆你看着辦,我只是想見見他而已。”
方石也暗暗鬆了口氣,說起來,其實他這也是趕鴨子上架,談判這種事情他也不拿手啊,不過,方石的目的就是上面那三條,最後一個不能實現也就罷了,方石不過是想要看看這些歪門邪道到底有什麼實力。
葉勇通一臉的爲難:“這個,能不能讓我先跟他談談,另外,前面兩件事我們也要調查覈算一下,要不我明天再跟方師傅聯繫。”
方石想了想,葉勇通的話倒也沒錯,就點頭答應了。
葉勇通又熱情的邀請方石去吃飯消費,方石一口拒絕了,葉勇通留下一張名片回去了。
下午,方石就看到有人在樓頂活動,想來是葉勇通派人拆走了那些佈陣的法器,方石心道這葉勇通雖然是個奸商,但是倒也說話算話。
可是到了第二天早上,方石出門去買菜的時候,卻發現小區的住戶看向自己的眼光有些不對勁了,方石還以爲是因爲昨天葉勇通報門而入引起了誤會,這種事情方石也沒法解釋,反正最後將事情解決了之後,自己就回鵬城了,這點流言蜚語又傷不到自己,也就不管了。
方石依然按部就班的去醫院看望嚴奶奶,然後在縣城解決了午飯,慢悠悠的回道家裡,可是左等右等,這個葉勇通就是不出現,難道他沒有說通那個佈陣的術士?可是就算是如此,他也應該來就前兩個條件給自己一個交代吧。
天黑了,方石到這個時候還不知道自己被葉勇通耍了那就真的太笨了。
方石一肚子氣,連晚飯都不想吃,他有些惱羞成怒了,葉勇通耍了個滑頭,他登門不是爲了談判,而是爲了摸摸方石的底細。
方石的要求很簡單,真的一點都不難辦到,但是也正因爲如此,葉勇通覺得方石也不過如此,方石手裡的籌碼,不過是想要將自己的陰損手段公之於衆罷了。
於是葉勇通順手推舟先答應了,然後直接將佈陣的東西給拆了,這麼一來,方石手裡還有攻擊葉勇通的籌碼麼?沒有!
同時,葉勇通也明白了方石不過是來給嚴家撐腰的,他一個外地人,能在裡耗多久?自己在湘南縣要人有人要勢有勢,最關鍵的是自己有錢,你一個跑碼頭的術士又能奈我何?
很顯然,葉勇通不打算停下自己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