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練還在繼續,我也沒有再去醫學院亂晃。
今天如往常一樣,一下課就往多功能教室趕,在學生會辦公室的樓道里,聽到多功能教室裡傳來乒乒砰砰的聲音,還聽到歇斯底里的叫喊聲。我快步衝到教室門口,就看到陳飛悅在裡面撕劇本,砸桌子,所有的人都躲的遠遠的。每個人臉上都如看到什麼恐怖的東西那樣的表情。
我悄悄走進去,問同樣愣在那裡的韓重飛:“老大,她今天是怎麼了?”
“不知道,我也剛來。”
“她啊,剛纔說要看戲服。”一個演侍衛的同學湊過來說,“結果嫌衣服顏色不夠鮮豔,然後設計系的學姐不服氣,辯解了幾句,沒想到陳飛悅就發起脾氣來。這不,設計系的學姐還被甩了一巴掌。”
不是吧,我認識的陳飛悅雖然平時對人都是冷冷的,但是,從來都不爲一些芝麻綠豆的小事發脾氣。最近幾天,她似乎情緒一直不太穩定,經常在排練的時候爲了一句臺詞,一個動作或者一個表情而罵人的,不過最嚴重的時候也就只是甩掉劇本,走到一邊去生悶氣。像今天這樣還是第一次,難道說是因爲壓抑太久,今天終於爆發了嗎。
“我受夠了,從來沒有見過你們這麼笨的人,連一點事情都辦不好,怎麼還能把這次的晚會辦好啊。”陳飛悅歇斯底里的聲音持續着。
“天啊,她怎麼能這麼說啊,我們每天放棄休息時間來這裡排練,她居然還這樣說,簡直太過份了。”很多女孩子已經開始竊竊私語了。這年頭,大家都是很有個性的獨立個體,哪個受得了被人這麼說啊。再說大家排練的時候一直都很認真。
“你們在說什麼?難道我說錯了嗎?公演還有幾天啊?你們連臺詞都還沒有背會,服裝到現在都還沒有過關,道具也是。難道我說錯了嗎。”陳飛悅的耳朵還真靈。
“丫頭,我還真羨慕你。”韓重飛突然對我說了這麼一句。
“羨慕我?”不解。
“是啊,從頭到尾,你只有5個字啊。我呢?差不多從頭說到尾。高考那會都沒背過這麼多字。”他原來是說這個。
呵呵,經他這麼一說,我倒有點得意了,因爲我可以說是唯一一個到現在都沒被陳飛悅責罵過的人。誰讓她只給我5個字呢,看過一次就記住了。而且給我排的位置都那麼渺小,每次光糾正別人的動作就夠她忙活的了,哪裡還顧得上我啊。
“啊,對了,我聽說啊,她最近常常半夜裡開宿舍,一直到早上天快亮的時候纔回來。”一位女生小聲的說。
這話傳到我耳朵裡,嗞的一聲。我要去找紅豔。
“臭丫頭,你最近很神氣嘛。”紅豔見到我,劈頭就來了這麼一句。
“大姐頭,你誤會了,我也是被逼得啊。”我說的滿臉委屈,就差沒流眼淚了。
“被逼?怎麼可能,我看你每天都很快活,連面都不跟我們見了。”
“真的,你不知道陳飛悅有多可怕,動不動就罵人,砸東西,還打人耳光,你說這樣我還敢造次啊。”肩膀一縮,頭一低,裝哭。
“哭什麼,沒出息。陳飛悅最近的表現我都聽說了。簡直就是變了個人嘛。”紅豔開始發揮她的三八特質,而這也正是我需要的。“知道嗎,最近啊,她常常三更半夜離開宿舍,道天亮纔回來,也不知道她在做什麼。”
“是被人造謠的吧。”我說。
“造什麼謠啊,是真的,她宿舍裡的人說得。”紅豔最討厭被人懷疑。
我卻故作懷疑的看着她。果然,她受不了了。“別懷疑,我打聽到她每天晚上1點左右出去,早上4點半左右回來。每次回來除了鞋子有點溼,其它地方都乾乾淨淨。大家都說她有夢遊症。可她下鋪的同學說她出去的時候絕對是清醒的。”
“恐怖,我還是離她遠點好了。”我說。
“對,對,今天就陪我吃晚飯吧。”紅豔說。
我看了一下表:“不行,我得趕回去排練了,要不她會連你也怪上的。”
這話有用,紅豔只得放人。早就知道,紅豔她們幾個對學生會的人頗爲顧忌。
我決定跟蹤陳飛悅,看能不能知道最終的原因。
12點鐘剛過,我就來到陳飛悅住的公寓樓下。跟蹤這種事情我是第一次做,爲了避免被熟人撞見,我換上了父親送的功夫服,頭髮也盤了起來。只是插髮簪的時候發現,上面的滴水玉石不見了。我怎麼也想不出是什麼時候掉在了什麼地方。不過,既然是古物,那會掉下來也在情理之中。不過,若被爺爺知道了,只怕不是皮肉之苦就能解決的了。
半個小時過去了,視線裡依然沒有陳飛悅的影子。倒是不遠處兩隻發情的貓在那裡互吼。平時溫柔的叫聲現在猶如鬼哭狼嚎,有時聽着卻又好像嬰兒在嘀哭,直叫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原來是你,你準備到學校裡來偷東西嗎?”韓重飛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天,這人總是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別人背後,早晚會被他嚇死。
“我說過我不是小偷。”我火冒三丈的回頭吼。
“鍾無豔,你搞什麼鬼,幹嘛穿成這樣。”韓重飛指着我的鼻子怪叫。
糟了,我下意識的用手擋住胎記。這纔想起上次碰到韓重飛時我就是這身打扮。只是當時臉上沒有胎記。現在怕是要露餡了。
韓重飛拉下我的手,從頭到腳認真地打量着,“除了這塊胎記你跟她簡直就是一模一樣,我怎麼早沒發現呢。你就是她對不對,太好了,她還活着,太好了。”
你啊她啊的說了一大通,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想說什麼。唯一可以肯定地是秘密不保了。
“髮簪上的水滴呢?”韓重飛突然問。
“丟了。”我說。
“丟了?你怎麼那麼不小心啊,那東西看上去很古老了,沒得賣的。”
廢話,當然沒得賣了。“老大,你半夜三更不睡覺,到女生宿舍區來做什麼。”
“陳飛悅最近的表現讓我有點在意,所以想跟蹤她看看。你又來幹什麼。”
“跟你的目的相同。”
“你一個小姑娘家,太危險了,早點回去睡覺吧。”韓重飛開始雞婆起來。
“我可是在某人眼皮底下從五樓逃走的小偷。不至於這麼不濟吧。”一點都不自覺自己已經向韓重飛承認了身份。
“天,果然是你。”韓重飛激動的一把抱住我。
我頓時滿頭黑線,自作孽不可活。
“老大,這個東西你拿着,等下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可以把它丟掉。”我掙開韓重飛的懷抱,拿了張保身符給他。
“上次也是你貼的吧。”韓重飛看着手裡的符問道.
“是啦,是啦。陳飛悅出來了,快跟上。”說完,拍了韓重飛一下,一張隱身符出現在他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