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不上他?
尹正海心下巨跳,撈起面前的茶碗就砸了出去。
嘭~
雖然臨時又收了大部分力道,可是茶碗砸下的時候,尹程還是沒受住,自動護主的兩件法器,也根本來不及相護,半盞茶水和着血水,流的滿臉都是。
尹正海的手一頓,吼道:“滾出去。”
再不滾出去,他怕自己一時氣不過,再往他身上砸出什麼。
尹程一言不發,連滾帶爬的滾出去了。
他的樣子,有眼睛的當然都能看到。
果然,只要涉及到顧成姝,哪怕尹師弟(兄)都要倒黴。
沒多大一會,鳳瀾就收到,因爲顧成姝,尹正海把尹程打的頭破血流的消息。
嗬~
鳳瀾冷笑一聲,尹正海這樣做,成姝要是嫁了尹程,能有好日子過纔有鬼呢。
他到底是幫成姝,還是在黑成姝?
還有她的蠢徒弟……
想到蠢徒弟,鳳瀾的眼神一厲,身形一閃,擡腳就踢開他面壁的靜室。
江畔一驚,連忙伏倒,“師父……”
“看看!”
她把才收到的消息玉簡扔給徒弟,“看完了,再跟我說說你的想法。”
江畔捧過玉簡,看到尹程又因爲成姝,被他爹打得臉腫腦袋爛,心情真是好複雜。
“你覺得你尹師叔對成姝好嗎?”
江畔猶豫了一下,“……好!”曾經他親眼看到,尹師叔把才領的宗門供給,整整五塊上品靈石,隨手就給了成姝。
聽說這樣的事,還不止一次。
所以,應該是好的吧?
“……”
鳳瀾卻被他猶豫後又堅定的表情氣笑了,這麼蠢的徒弟,她當初是怎麼收的?
“我離宗十年,離開的時候,你是結丹初期初階,現在回來,你還是結丹初期初階,江畔,我問你,這十年,你有好好修煉嗎?”
“……”
好不容易晉階結丹,他以爲,他可以放鬆一下的。
江畔低頭,“弟子……沒有以前勤勉。”
“你不止沒有以前勤勉,還比以前蠢了。”
鳳瀾毫不留情,“我不在鳴鳳谷,你師姐也不在,鳴鳳谷你就是山大王,你是飄了是吧?”
“……”
江畔把頭低的更狠些。
“你說你尹師叔對成姝好,我問你,如果你是尹程,這般幾次三番因爲成姝被我罵,被我罰,被我打,你會不會恨上她?就算你生來的性寬,不會恨,難不成,連不喜也沒有?”
這?
江畔突然擡頭。
他就說,哪裡不對嘛!
原來……
“尹……尹師叔想對成姝好,可能……可能用的方法有些不對。”
鳳瀾:“……”
肉沒割到自己身上啊!
罷了。
鳳瀾突然不想管這蠢貨了。
他但凡多念着點她這個師父,也不會一直由着別人那樣作踐成姝。
“既然你是這麼想的,那就這麼想吧!”
鳳瀾轉身就走,“面壁期結束,你給我到迷霧森林做御守十年。”
師徒一場,他的腦子,她是沒辦法了,戰力……總要搶救一下。
……
時間在不經意間溜走,三月之期終於到了,一大早,尹正海就在兩個刑堂弟子的陪同下,一起趕到了思過崖。
“成姝,隨師父回家。”
顧成姝用大氅把自己裹得緊緊的,“是!”
她穿着薄薄的羅襪,小心地順着細細窄窄的山道,爬到崖頂,在刑堂弟子連打手印,破除思過崖禁制對她的鎖定後,這纔鬆下一口氣。
“顧師妹的法衣和儲物袋,封在刑堂儲物閣,拿此令牌,自己去取吧!”
“多謝師兄!”
接過刑堂弟子的刑儲令,顧成姝頭也不回地跟着師父往刑堂去。
“幸好沒出事。”
看到他們走遠,給她刑儲令的李衝,大鬆一口氣,“那天我看她從崖頂下去的時候,吐了好大一口血。”
“這事兒……,我們管不着。”
是他們的堂主親自判下的呢。
鄭源公事公辦,“我們只管依律行事便可。”
怪只怪,顧成姝把明晃晃的把柄送到了刑堂。
“我又沒說管,”李衝嘆口氣,“我就是擔心,她會和那位張師弟不死不休。”
“……應該不會了。”
鄭源眯了眯眼,“吃一虧,總會長一智的。否則四天前,尹長老來接她的時候,她就不會拒絕,直到現在才走了。”
四天看似很短,但是於這些二世祖而言,也是非常難捱的。
“希望如此吧,大家都省心。”
打幾鞭子,關刑堂地牢多好。
刑堂已經好久,沒弄人到思過崖了。
堂主這般把顧成姝罰到空無一人的思過崖,他天天都提着一顆心,生怕出事。
好在平安過去了。
兩人慢悠悠的回去,避免可能的衝突。
此時的儲物閣執事,也擔心某小祖宗會仗着陪着來的後臺,挑他們的刺。
現場撕開當日的封條,乾坤玉箱中,淡粉色的幻影扇、法衣、儲物袋、靴子,原來什麼樣,現在當然還是什麼樣。
儲物袋上的神識印記,一點動過的痕跡都沒有。但是,顧成姝還是仔細看了看。
裡面的東西實在不多,二十五顆中品靈石,七百三十二塊下品靈石,八個空的乾坤玉箱,四十一個大部分都是空着的玉盒,幾張符籙,四個丹瓶,分別裝着小還丹、解毒丹、聚元丹和辟穀丹。
除了這些,就是宗門配發的兩件半靈階制式法衣了。
跟普通築基修士比起來,她的身家還不錯,可是,她還繼承了她爹的小河谷和一家商鋪啊!
“我的陰元草呢?”
把小小好像玩具的幻影扇重新插入發間,顧成姝這纔給自己打了個淨塵術,穿上靴子,套上法衣,“那是我花了二十五塊靈石買的。”
呃~
執事偷望了眼同樣看過來的尹長老,輕咳一聲道:“當時你交上來的只有這些,封條也是我當着你的面貼上的,至於陰元草……”
“師父,我想起來了,陰元草做爲證物,被當時的耿堂主拿走了,您能幫我把它討回來嗎?”
“自然!”
他徒弟的東西呢,耿黍憑什麼拿?
“你先回去,爲師去去就來。”
“是!”顧成姝收了自己的東西,按照原身記憶,輕提靈力,頭也不回地朝小河谷去。
一路上,她飛的很慢,也不高。
雖說飛行於這具身體而言,就好像吃飯喝水般自然、簡單,剛剛跟着那位師父到刑堂的時候,她也一點未失原身原來的水準,可是那時候……,心裡提着氣,忘了害怕,忘了其他一切。
這一會……
顧成姝一邊適應飛在天上,一邊打量這方世界的頂級仙門。
做爲浮元界四大仙門之一的凌雲宗傳說有兩位化神老祖。
她爹顧文成的師父就是化神老祖之一的無傷星君。
若不是這位星君,她爹隕落後,小河谷肯定早就收歸宗門了。
雖然那裡的出產不多,地下卻也有一條小靈脈,靈氣並不輸於天祥峰,要不然她結丹就拜在化神星君門下的爹,也不會在那裡,一直住到元嬰期。
可惜還沒來得及自立峰頭,就……
顧成姝輕輕嘆了一口氣。
三個月了,她好像就是這裡的顧成姝,她的身體,她的修爲,她的記憶,她的情感……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自然……
倒是那個常年躺在醫院,被有錢父母放棄,只扔錢的顧成姝,成了一個漸漸遠去的記憶。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嗎?”
她……與這裡的顧成姝其實是平行世界中的彼此吧?
要不然,原本猙獰,以爲她要奪舍,在消散前還要跟她拼一把的原身怎麼會愣了一下,最終凝結記憶、情感魂團,按進她的魂體,笑着離開?
她們兩個的樣子,還那麼的像!
顧成姝一路飛,一路打量這似熟悉又似陌生的仙山、美景,這一切,都遠不是仙俠電視能完全演繹的。
好半晌後,她才飛到南麓,貼進宗門大陣的小河谷,拿着陣牌進入,小谷中的一切就盡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