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鳳瀾星君回來了，那壽蠱是生是死，她一個交待都不給聯盟嗎？”
茶館裡，五個老修齊聚一桌。
他們的壽元都快到臨界點了，以前也並沒有報多少希望，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啊，聯盟從西傳界帶回那麼多大月詭的精純靈氣團，也許讓家人朋友幫忙湊湊貢獻點，就能再進一步呢？
所以在這之前，壽蠱可助的五年壽，就很重要了。
“肖盟主看不上壽蠱。”
都在聯盟討生活，那位盟主的性情，他們也都知道些，“我們得想辦法多找一些人，求一求安長老。”
人多了，有時候就不是求，而是……施壓。
彼此對視一眼，他們不約而同的笑了。
可惜，他們的笑容還沒落下，一道傳音符就飛了過來。
“老鄭，壽蠱沒了，顧成姝把它磨成了粉，在藥王境種活了三棵養魂木。”
兩百年壽，五百年壽，有時候是他們奮鬥一生都得不來的。
甚至這一生……
喬雁笑了，“您沒聽她說，小河谷的東西，除了保證於三重的，其他隨便我用嗎？我告訴您啊，上次在家，她清了好多東西，放在小河谷的庫房呢。”
師叔有傷在身，又有那樣的身世，她連重話都不好說。
可惜……
人族的腦子跟它們不一樣。
“但屬下真的沒有撒謊，壽蠱身死，妖丹現世的那一刻，真的有天地異象。”
顧成姝知道她磨掉的是什麼嗎？
怎麼可能？
喬雁沒有滾，“還有幾天您就要到靈界去了，怎麼能看到我就煩呢？”
就算湊貢獻點，也只能是他們給別人湊了。
那壽蠱殺都殺了，還在乎一枚小小的妖丹嗎？
在她看來，活的壽蠱可比一枚小妖丹有價值多了。
鳳瀾打定了主意，要把那什麼天地異象，死死的按在心中，一輩子都不跟人說，卻沒想西傳界有關壽蠱妖丹的事，正傳得沸沸揚揚。
鳳瀾吃驚的很。
喬雁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師妹把師叔的房間做庫房了。”
肖御之前就大張旗鼓的召人進藥王境種養魂木，結果全都失敗了，現在給的條件都不知道好成什麼樣。
“是培育了一棵養魂木！”
師父的面色突然變得那麼古怪，還有一絲後悔，喬雁忍不住關心。
細夭一下子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但這不能怪它呀，它真是太急了，“我們剛剛收到消息，鳳瀾把壽蠱妖丹給了顧成姝，她……她把壽蠱妖丹磨成粉，種活了三棵養魂木。”
“滾！”
魔神雖然不怎麼信黃連珠了，卻又忍不住在她那裡抱了點希望。
老者又嘆了一口氣，緩緩站了起來，“走吧，回去好好過我們的日子吧！”
如果她真的磨成了粉……，那天運是不是弱了？？
魔神忍不住希望是後者。
以前不是挺會說話的嗎？
“是啊，磨粉種出養魂木，能得聯盟多少獎勵？”
魔神以前恨不能把人族的聰明人一網打盡，但現在嘛，倒是希望他們的腦子都能更靈光些，“如果跟別人談起此事，你只虛遺憾嘆息便成。正所謂多言多錯，不言不錯，既然在安幾道、肖御那裡掛了號了，你就當謹言慎行。”
北王和細夭對視了一眼，一齊搖頭，“不可能吧！頂多給些貢獻點。”
嘶~
這生意怎麼看都是虧的呀！
“……”
鳳瀾：“……”
它好的很。
嗯？
好辦法。
喬雁還湊在她面前，眼睛亮亮的，“身爲成姝的師父，聯盟肯定要多送您一枚養魂木牌。回頭，您把那養魂木牌也給我啊！我給您存着，將來當我徒弟的見面禮。”
鳳瀾嘆氣，“少說了一句話。”
“都裝在一個儲物袋裡。”
“打聽打聽，她知不知道壽蠱妖丹引發天地異象一事。”
高高在上的天才修士，哪裡知道他們這些普通人的苦？
誰承想，她就直接把它磨了呀！
它聽錯了吧？
養魂木是那麼好種的嗎？
“滾蛋，看到你就煩。”
宇宙萬方，多少個修仙界？
聽說只有天地運轉，初生的宇宙，育有養魂木。
鳳瀾想打人，可是又下不去手，“成姝用不上的也有不少吧？你找她要了嗎？她當師叔的，不是也得給你徒弟見面禮？”
“我也想勸師妹，可是……”
“哈哈，您真是我最好最好的師父。”
心痛若死？
又一老者嘆息一聲，“他們那些人，真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啊！”
鳳瀾忍不住在心裡嘆了一口氣，“這麼長時間了，你沒去見你師叔？”
北王也上前一步，捧着一枚留影玉，“屬下派人到壽蠱身死之地特別留影，種種痕跡證明細夭所言不虛。”
雖然現在的四王和那些小王們早是昨日黃花，可他們最低的都有千壽。
“……”
北王面上也不好，跟着解釋道：“這消息應該是真的，細夭和大破聯繫，他們那邊也有人傳來確切消息，壽蠱妖丹真的不在了。”
“你看看吧！”
什麼？
魔神差點掏耳朵。
東拼西湊得來的精純靈氣團，未必能讓他們老邁的身體，再煥一春，那就不能再冒險了。
肖御那個人其實摳的很。
鳳瀾拿大徒弟沒辦法，“上前帶路，我去給你填庫房。”
怎麼可能沒看到。
既然都有經驗了，怎麼還……
大道之紋呢。
“師父！”
它想笑好嗎？
大道之紋啊！
就那麼被顧成姝磨成粉了？
呵呵~
她要知道，她幹了多蠢的事，會有什麼表情？
“細夭，那天的天地異象……”
大家相信鳳瀾和顧成姝有那麼蠢嗎？
魔神的眼中閃過一抹興味，“我們只需要看熱鬧就好。”
“將來到了秘界，我會讓我們的人，暗中配合你。”
鳳瀾：“……”
正面無法出手，那從背後出手也挺好的。
“師父，您不是回來稀罕我的嗎？”
在人族待了這麼多年，魔神太清楚人性裡的某些‘惡’了。
“肖御帶了好些人到藥王境驗收過了。”
“師父，宛師妹說了什麼？”
細夭連忙搖頭，並且指天發誓，“屬下所言句句屬實，絕不敢撒半點謊。至於鳳瀾爲何會把那樣好的東西送給顧成姝，屬下就不知道了。”
魔神重拾信心，“適當的時候，先好好跟她交個朋友吧！”
他們沒了，家族……就少了一個結丹老祖，少了一份庇護。
大徒弟和師弟的感情最好，沒道理……
大可不必啊！
真要心疼，現在也晚了。
後悔……，也是一種心魔呢。
“只要你的目標是顧成姝，我們這邊就會全力支持你。”
“大人，不好了。”
未來，她們可能有一千年不能見面。
喬雁一邊嘆氣一邊道：“我也勸過師叔好多次，可是師叔不聽我的，師叔只做他認爲對的。”
喬雁更想嘆氣了，“每次想跟她提師叔的時候，我都沒底氣。那些年，師叔不在家，我們也不在家啊！”
只要它們的人足夠強大，那些詭修就都會老實。
“什麼事？”
不相信的人，可以到出事地點現場探查。
顧成姝前些年旺得一塌糊塗，現在也該轉一轉運了。
“對了，你不是說成姝已經培育了一棵養魂木嗎？”
喬雁迅速跳起來，一邊拉着師父的手往庫房去，一邊還在惦記師祖無傷的寶貝，“回了靈界，有機會見到師祖，您也得跟他說，他那什麼……研究的殘次品，不要到處送人，就送給我，我特別稀罕。”
這一個個的都是來討債的。
喬雁可憐巴巴，“您快看看您的儲物戒指，還有什麼不能用的。我將來一定多給您收幾個徒孫兒，您這見面禮可多留點。”
“大人……”
知道了會如何？
但只要修士知道了它的養魂之效，基本都只有絕種一途。
這個東西他們是很想要，但是現在於他們而言，那五年的壽元更重要啊！
多五年天壽，身體的機能都是不一樣的。
他們在沒有希望時候，得到了那份站在人族巔峰的希望，突破了靈根和資質對普通修士的禁錮。
有一個打在聯盟內部的棋子，還是不錯的。
“行了，我都要被你磨死了。”
魔神只遺憾，它看不到某人臉上的表情。
“大人。”
看到匆匆而來的細夭，魔神的面色不太好。
這是天道給予人族的福利。
種活了三棵養魂木，那聯盟就可能再砍一棵養魂木，讓大家拿貢獻點換。
“師父~~~~”
它非常好。
“如果知道……，那所謂的磨粉，必是假的。”
“他們是人腦子打出狗腦子，都跟我們無關。”
那傢伙據說很看不上壽王呢。
沒說的，她直接把這消息加持一道靈力，送去了鳴鳳谷。
這？
是個好消息，可是又不是一個好消息。
魔神等着她後悔，送走北王和細夭，親自去給黃連珠發信，“……如果有機會，往顧成姝身邊湊一湊，看看她的表情。”
那對師徒是狠人啊！
徒弟那一副未竟之言的樣子，讓鳳瀾更心塞了。
它能想到的事，某些聰明人也一定能想到。
七天才出關一次的黃連珠看到這樣的消息，第一時間就去找了肖御。
用大道之紋，還可能是壽紋、生紋的至高東西，換來三棵養魂木……
一個個的全不省心啊！
她現在一點也不稀罕。
魔神：“……”
雖然不明白鳳瀾和顧成姝在搞什麼，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兩個人都在暴殄天物。
“有啊！”
成姝不會真把壽蠱妖丹磨成粉了吧？
沒把妖丹異象說出來，主要是怕那孩子拿那樣的妖丹會有心理負擔。
喬雁看完了，“不過，成功率不怎麼高，她可能急着晉階，那顆妖丹又確實對木靈有用，磨成粉就磨成粉唄！”她不以爲意的道：“師父，您是心疼那顆妖丹，捨不得了嗎？”
結果，她師父還在研究那什麼超級無敵天雷子，成姝一個人就把那麼重要的妖丹磨成粉了。
“那……，你師叔以前的東西呢？”
更氣了。
啊？
“聽說那個東西對木生之氣非常有感應，顧成姝突發奇想，就把鳳瀾星君給她的壽蠱妖丹磨成了粉，今天一早，肖盟主已經帶着木部好些個前輩，到藥王境驗收過了，三棵養魂木都長得非常好，據說不用兩年就可移栽。”
罷了，磨成粉就磨成粉吧！
只要徒弟開心就好。
把玉簡丟給大徒弟，鳳瀾下意識的揉了揉胸口，“原以爲，成姝能多點耐心，等你師祖出關，一起研究呢。”
“記着，你的目標還是顧成姝。”
這真是她英明神武，敢跟天劫面對面的徒弟嗎？
還有一句話，老頭忍住了沒說。
當然，顧成姝直接把妖丹磨了，賭在養魂木上，也夠可以了。
“這是在報復！顧成姝還在報復壽王和壽蠱，他孃的，人都死了，她還是不肯放過，那麼好的妖丹怎麼能磨成粉？”
“到了秘界，成姝有你們照顧，我可就沒你們照顧了。”
人族常說，是人都有三年旺。
秘界畢竟不同於三十三界。
“……小河谷也有庫房？”
魔神眼中大亮，一把抓過，半晌放下的時候，聲音裡都帶了笑意，“你們說，肖御會因爲那三株小的養魂木，獎勵顧成姝一棵大的養魂木嗎？”
鳳瀾：“……”
“不是磨粉不磨粉的問題，是鳳瀾先殺了壽蠱。”
就好像當年，它發現薛恭在盯它們的靈脈，終於慢慢引導着讓他也進了靈脈。
“肯定看到了。”
“嘿嘿~”
它怎麼不好了？
這混蛋會不會說話？
天運在不在她那裡，只看那壽蠱妖丹是真是假吧！
如果她撒謊，那就是真的。
“師父，您想想，三棵養魂木呢。”
魔神冷着臉看向也跟着來的北王。
師父都要走了，喬雁一刻都不想離開，她拉出長長的尾音，聽得鳳瀾忍不住牙酸。
當年魔神到的是西傳界，不是靈界，要不然……，或許他也是四王之一，哪怕不是四王呢，也可以是個小王。
那什麼天地異象……，就當從來沒有過。
難得的，它還關注了黃連珠的安全。
它大有深意的盯着細夭，“鳳瀾沒看到嗎？”
甚至她們做那些事的時候，肖御也在推波助瀾了。
這師徒兩個，真是……
“唔~，那就行了，”魔神哈哈大笑，“原計劃不變，你們把這留影玉，送到靈界讓大家都看看吧！”
“唉~”
這一天，聽到壽蠱被殺，連妖丹都被磨了的修士們，好些個都在那裡長吁短嘆。
雖然養魂木也很重要，但是……
“去了。”
那麼好的壽蠱，爲了性命，只能聽從於修士的壽蠱，鳳瀾怎麼下得去手呢？
好些人都不解。
如今……全完了呀！
她操心了徒弟，還要給徒孫攢家底嗎？
如果真是磨掉的，那……，鳳瀾是沒跟她說，那顆妖丹現世的異象吧？
看到靈界傳來的消息，宛玲瓏也好生無語。
哪怕原先打小九九的人，肯定也會轉變態度。
真和假，很多時候是不一樣的。
真的被顧成姝磨成了粉嗎？
她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爲防別人搶奪，或者借看，乾脆就以磨成粉來搪塞大家？
“唔~，不用管！”
肖御揉了揉眉心，“那顆妖丹是我親眼看着她磨的。”
啊？
黃連珠瞪大了眼睛。
“什麼大道之紋？”
肖御已經被不少人問過了，也和顧成姝談了一下，彼此早就達成一致，“真是厲害的生紋、壽紋，如何會在出世的時候，讓周圍草木盡成齏粉？那壽蠱……從來就不是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