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酋長曾經俊朗的臉龐皺紋遍佈，可他的身體依舊俊朗有型！一襲白衣勝雪，白髮飄飄，蹣跚着走了進來。 “你們怎麼找到這的？原兒”老酋長納悶的看着他們兩個人，忽然眼殮下垂，瞅到牧原手中還抱着一個人。 “爺爺，塗塗她，”牧原擔心的說道，擔憂的臉色一直愁眉不展。 老酋長一擡手，示意他不要再說，牧原識趣的閉嘴不說，緊接着就聽到老酋長繼續說：“塗塗的病情看着不是很嚴重，只是心神有點紊亂而已，不要過於擔心。把她抱到我的牀上。” 牧原立即按他說的話去做，把塗塗輕輕地抱到牀上，給她掖好被角，這才轉過身朝老酋長走過去。 老酋長一步一個腳印，穩打穩紮的朝竹桌走去，中間經過邱小妖的時候，倏然身形一頓，靈光一閃，面不改色的瞄了她幾眼，匆匆路過。 老酋長坐在椅子上，手持茶杯正細細品嚐靈竹沖泡的茶水。 “爺爺，”牧原坐在他的旁邊，實在問不出口，到現在還是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老酋長，您的臉怎麼一下蒼老許多？”邱小妖也是心生疑惑，沉聲問道。 “之前跟蹤我去好運來酒樓的女子是你吧，邱小妖”老酋長似乎並不想解釋什麼，答非所問的說道。 “老酋長，您是怎麼知道？”邱小妖面色一驚，心慌意亂的問。 “整個青丘國，只有你身上具有淡淡的茉莉花香的味道，那天，味道那麼重，當時我就覺得挺熟悉，奈何想不起來。要不是剛纔從你身邊路過，我還真的不會想到是你”老酋長也是爽快之人，直接開門見山的問她，只不過神情非常怪異，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既然被老酋長識破，小妖在此就想冒昧的問一句您當時去見得那個人是誰？”邱小妖看老酋長已經識破她的身份，也不好再繼續僞裝下去，直截了當的反問道。 牧原蹙眉，飄逸有型的臉龐也是一陣錯愕，納悶的問道：“你們之間還有秘密？爲何我不知情？” “原兒，你不是想知道我爲什麼會變成老翁形態？”老酋長依舊還是那副神態，但語氣中充滿了無奈。 “什麼原因？難道，您是被天道所發現，所以才……”牧原邊猜測邊看老酋長的反應，看他沒有搖頭，心裡暗暗震驚，難道他猜的是對的？ “老酋長，您做了什麼？居然讓天道注意到你？”邱小妖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老酋長居然沒反對。 “你們都已經猜出來，何必再多問呢？”老酋長不以爲然的撇了撇嘴，無所謂的說。 “爺爺，您就告訴我吧！爲什麼被天道盯住？”牧原現在心裡特別焦急，在他的印象中，老酋長不可能會做一些違背道義和良心的事，要不然怎麼可能做酋長職位！ “沒什麼好說的！就算說了，我也沒什麼後悔的。”老酋長說完，閉上濃黑的眼睛，嘆息一聲，從衣袖裡拿出一個丹藥瓶遞給牧原，慎重的說：“這是回神丹，對塗塗的傷勢有幫助，給她喂下去既可。” “爺爺，塗塗的事先放一
邊，您就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因爲我的緣故？” 牧原把丹藥收起來，但爲了能夠知道答案，於是使出他的絕招，就是耍小性子，抓起老酋長的右手臂，不停的來回搖晃着，不滿的抱怨道。 知道爺爺最疼他，所以他只要使小性子，爺爺就會對他百依百順。 可是讓他意外的是，百試百靈的絕招居然也會有失效的那一刻。 老酋長裝作看不見他的幼稚舉動，若無其事的端起茶杯繼續品嚐，根本不搭理他。 邱小妖看着暴跳如雷的牧原，又看了看冷靜如水的老酋長，沉吟一會，猜測道：“酋長大人，我猜想老酋長他是爲了幫你救塗塗，才遭到天道的懲罰。” “救塗塗？莫非就是上次塗塗被明清道人的手下所傷，”牧原眼睛一亮，回想起以前救塗塗的情景，對他來說那麼複雜的難題，居然讓爺爺輕而易舉的解決，這不正說明救塗塗的丹藥來歷不明，有問題嗎？ 他怎麼沒有往那方面去想？如果當時要是把重心勻出來一些放在爺爺身上，就不會出現如今的模樣。 牧原懊惱的拍打着自己的頭，噗通一聲跪在老酋長腳下，低聲哭訴道：“爺爺，都怪我！對不起！” “酋長大人”邱小妖驚訝到，掩面哭泣。 “原兒，你這是，唉，快起來。”老酋長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彎下老腰，把他扶起來。 “不許哭，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流血不流淚，聽到了沒有！更何況你還是一個光宗耀祖的酋長大人！”老酋長溫和的看着止住淚水的牧原，義正言辭的訓斥道。 “是，原兒聽爺爺的話，做個男子漢！”牧原知道老酋長是爲了鼓勵他，所做一切都是爲了他，只是付出的代價，卻讓他承受不起。 “你們說得對，的確是在救塗塗的時候，爲了煉製丹藥，不得已做一些違背道義之事，本以爲可以逃得過天道的法眼，沒想到還是應了那一句話，‘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所以，我在這要警告你們千萬不要做違背天道之事！除非你們也像我這樣，散去千年修爲，最終變成孤寡老人！” 老酋長說了很長的一段話，牧原從他的眼睛裡看到真誠的悔悟，可惜，後果已經釀成，現在在去說後悔已經爲時已晚！ 是啊，就像他爺爺說的一樣，不能做錯事，否則就要承受做錯之後帶來的後果。 想到這，牧原低下頭，內心深處不停的在掙扎，在變換，因爲他知道自己已經走錯一步，即將有可能步步錯，直到萬劫不復。 就算在重來一次，他想他還是會做相同的選擇，因爲天道和塗塗相比，遠不及塗塗重要。 牧原不在去想那些煩心的事，焦急的問：“爺爺，如今千年修爲散去，您還能活多久？” “隨遇而安吧！有時間帶我去凡間轉轉吧！” 沒有遺憾，沒有後悔，也沒有無奈和不捨，有的只是更多的輕鬆和懷念。 老酋長走到窗戶前，看着遠處盛開的桃花，擡眼看看明媚的天空，輕聲細語的念道： 岑溪，說好的，凡間見，等
我！ 牧原側身看着一言不發的老酋長，再多的懊惱和悔恨已經無濟於事，現在只能用滿滿的愛來彌補對老酋長後半生的陪伴。 在他凝思的時候，忽然感覺有人扯了一下他的衣袖，低頭一看，原來是邱小妖，剛想張嘴問她，就見她用手指了指牀上的人兒，只用他們兩個人聽見的聲音說了三個字：“救塗塗” 牧原最不喜歡別人碰他的衣服，本來想動怒的表情即將體現在他俊美的臉龐，當他看到她的小舉動時，怒火卻被冷靜壓了下去。 看她是爲了塗塗着想，暫且饒恕她的不禮貌的舉止，“下不爲例”學她的樣子，小聲回答道。 邱小妖多聰明的一個狐狸，立馬會意，笑着點了點頭，嘴角彎出一道弧度，暖暖的笑容襯托的她更加耀眼！ 牧原別過頭，不再看她那讓人遐思的眼眸，徑直走到牀前，把回神丹從衣袖拿出來，小心把她的粉嫩小嘴給捏開一個小口，把藥丸塞了進去。 看見她真真實實把藥丸吞下，這才放心的離開牀，走到老酋長面前，溫和的問道：“爺爺，您說什麼時候去凡間。” “小妖，你先退下吧！”老酋長沒有回答牧原的問話，反而轉過身對還在回味無窮的邱小妖淡淡的吩咐道。 邱小妖一愣，她沒想到老酋長現在開始對她有所防備，漂亮的臉蛋上神情飄忽不定，沒幾秒，邱小妖的臉色很快恢復如初，點頭應道：“是，小妖遵命。” 說完，退出房屋，並聰明的把門捎帶上。 門已關，關的不止是老酋長的秘密，還有邱小妖的怨恨。 邱小妖走到一個隱蔽的地方藏了起來，她特別想知道老酋長爲什麼防備她？還有防備她的是什麼事情？如果是塗塗在這，肯定不會把她攆出去，對於這樣過分的行爲，老酋長已經不止一次！ 她恨，老酋長爲何偏向塗塗；她怨，爲何每個人眼裡只有一無是處的塗塗。 本來不想對塗塗那麼殘忍的邱小妖，咬着牙，使勁剁了跺腳，陰狠的嘀咕道：“都是你們逼我的！” 她把狐狸耳朵召喚出來，兩隻短小而精緻的倒三角形的耳朵，就這樣分散在兩道細長的眉毛上方，遠遠看來，可愛極了。 她把狐耳高高豎起，開始認真謹慎的聽他們兩個人的對話。 房中傳來牧原溫柔的聲音，只聽到他疑惑的問：“爺爺，何事還需要讓她出去？她不能知道嗎？” “傻小子，當然不能讓她知道。”老酋長看着思路永遠跟不上節奏，慢一拍的牧原，打趣道。 “何事這麼神秘？”牧原再次問道。 “來，坐下聊！爺爺這回是真的老啦！”老酋長剛坐穩椅子，給他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朝牧原示意不要說話，緊接着牧原就看到他隨手拿起一個茶杯，啾的一聲扔向窗外。 在牧原吃驚的表情中，忽然外面傳來杯子碎裂和一個女人哀叫的聲音。 牧原震驚的看着老酋長，暗暗佩服！ 沒有修爲，竟然耳力還那麼強！不愧是他的爺爺，一個動作讓牧原再次對他崇拜的五體投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