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蛛絲馬跡

日落西山,夕陽給大地染上一片血紅,月亮已經掛上昏暗的天空。校園裡,各處路燈已經眨亮,白熾的光線彌補着陰暗的空間。我在搜索,我在奔波……

大腦越來越迷糊,彷彿被灌了水銀,沉重的在我腦海裡晃騰,蕩起一陣陣昏眩的痛楚。我在玩兒命的使用萬獸言,方圓數裡的所有小動物,全都在接納我的精神波掃描。

一隻……十隻……百隻……不放過任何一個小生命,我在這片浩瀚的精神海洋裡找尋兩個人的身影。不動不動坐在校園某個不起眼的角落,雖然是初冬,但是我臉上,盡是豆大的汗珠,不斷交匯在一起後,形成一條條小細流滴答滴答往下淌,睫毛、眉毛、頭髮全都被浸溼了,內衣也緊緊粘在身上,我卻絲毫沒有感覺。

我在搜尋,希望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終於,不知過了多久之後,我找到了線索。從一隻瀕死的蒼蠅身上!

畫面追回到上午8點前:一輛黑色凱迪拉克行駛在校園內,在轉出大門口時,正巧這隻路過的蒼蠅飛過,隔着漆黑的車窗,勉強能看出裡面兩個模糊的身影,正是顏益和楊穆寧,糟糕的是根本看不見她們兩人的表情,車子在大門口拐個彎,朝城東方向開去。

城東方向!

豁然從神遊中驚醒過來,睜開雙眼卻什麼也看不見,只看到一片黑暗,天旋地轉的感覺差點讓我昏迷過去。強烈的疲勞感幾乎讓我癱軟在地,過了許久,才恢復些力氣,視線也逐漸能看到光線了,周圍的景象也清晰起來,不能再等了!我掙扎起疲乏的身軀,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手掌微微顫抖着把手機舉到耳邊。

“喂,你去哪了?怎麼還不回家?眷音都等急了呢。”電話那頭怡秋焦急的聲音傳來。

“怡秋……呼……呼……你聽我說……快找輛車子來學校接我,我在XXX地方……快點……”一邊喘着粗氣一邊交代,我實在沒力氣多解釋。

“啊?你出什麼事了?現在怎麼樣,受傷了?”怡秋萬分緊張的詢問。

“別說那麼多了,你快點過來,時間緊迫!到了我再和你說。”

“好吧,我馬上過來……”

“嘟嘟……”電話裡只剩忙音,我頹然找了塊草坪躺下,第一次感覺到這麼強烈的虛脫,彷彿整個人都被抽乾了一樣,難受的我好想一頭蒙睡下去休息個夠,但是我不能,我必須挺住,楊穆寧平靜的外表下,隱藏着極度危險的因素,現在顏益落在她手裡,情況非常不妙。在怡秋來之前,整理一下混亂的思緒,趁現在好好想想,城東,城東……對了!萬卡布!萬卡布證券交易中心正是在城東的紅池路,一定在那!

首先要去萬卡布,可是我現在這個狀態恐怕不能再用萬獸言從動物身上獲取消息,怎麼辦?剛剛太心急,本該讓怡秋帶小藍過來,有小藍在就好辦多了,現在只能依靠自己的恢復力,從江大到萬卡布,接近半個多小時的路程,應該可以讓我恢復些元氣,管不了那麼多了!

“滴滴……”尖銳的喇叭聲把我從沉思中拉回來,率先入眼的是明亮的車燈,怡秋趕來了。

撐起身子朝車子的方向招招手,怡秋打開車門急匆匆朝我跑來。

“出什麼事了?你怎麼成這副模樣?”怡秋心痛得扶着我問道。

“別說那麼多,先扶我上車。”

怡秋不假思索把我扶上車,車頭調個彎猛踩油門,飛速衝出江大校區,途中驚的一羣學生驚慌躲閃。車窗外的景物飛快流轉,看的我一陣目眩,趕緊閉上眼睛養神。

“去哪?”怡秋盯着正前方,專心開車。

“紅池路,萬卡布!”

“萬卡布?!楊穆寧有什麼大動作了?”

“她把顏益帶走了……”

怡秋聞言面色一寒,不再說話,只是車速有加了,我瞥見油門表已經跳到了160碼。

顏益,等我!我絕不能讓你出事!

夜晚的萬卡布證券交易中心,早已經打佯,20層高的大樓只亮着幾處燈光,大門緊閉。一輛墨綠色商務車悄悄停在了萬卡布大樓後面,大樓間陰暗的小巷裡出現特殊的一男一女。男的極富中性美感,女的則是典型的江南美人,二人略微視察了一下地形,悄然隱沒在黑夜的掩護中。就在這一男一女消失後不久,巷子的入口處,鬼魅般出現一位鶴髮童顏的老者,僅僅是一瞬間,原地再也沒有那名老者的身影……

“丁冬……丁冬……”金屬顫動的輕微聲音在迴盪,很快就遺失在空氣中,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蹬!”一聲輕響,萬卡布大樓後面三樓的一處樓道內,防盜鐵窗被輕易拆卸出一個僅供一人鑽過的開口,一道鬼魅般的身影用金剛石刀片在玻璃窗上劃出一個可供手通過的缺口,順利打開了窗戶進入大樓。

警覺得環視一下四周,黑洞洞的過道上沒有任何動靜,來人這纔回身把窗外的女人拉進來。

“啊恆,萬卡布這麼大,你確定顏益和楊穆寧在這裡嗎?就算在,我們怎麼找?”安全進入後的女子伏到同伴耳邊輕聲詢問。

“我自有辦法!跟我來……”

二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陰暗的樓道內,周圍恢復一片寧靜,只有外面幾隻野狗的嚎叫偶爾打破一下靜寂。

……

“找到了!”睜開眼,迎面是怡秋焦急的臉龐,我二話不說拉起她朝目的地奔去。在這個角落,我花了數十分鐘時間,終於從這棟樓的蟑螂腦子裡看到了想要的畫面。顏益就在萬卡布,楊穆寧也在,而且還有十來名不知深淺的神秘人物在巡視。目標,就在19樓!

本想讓怡秋在外面接應我,順便召集些人手以備不時之需,但是她說什麼也不讓我孤身僕險,執意要和我一起共進退,我勸不了她,加上怡秋一再申明自己身手不弱,不會拖累我,猶豫了一會,也就默默拉着她一起進來。

我努力調節自己的呼吸,過度的大面積精神波感應,已經讓我疲憊不堪,我只能咬牙挺住,儘量放慢、放輕腳步緩慢上行,一來避免打草驚蛇,二來藉着空擋恢復些體力。怡秋自小被紅楓的奇人怪士們教導,應對非常局面的能力還是很不錯的,一絲不苟緊跟在我後面,一步步踏向未知的險情。

19樓。

深深吸了口氣,合上雙眼努力讓自己的大腦保持高度清醒,從口袋裡摸出折刀,舉步朝目的地踱去。背後的怡秋想跟上來,立即被我用眼神制止。怡秋很聰明,深知我是個高超的殺手,這種時候,放我一個人行動效果要好的多。

短短几息時間,樓梯口的怡秋不敢置信得發現:剛剛還在樓道內緩步行走的我——憑空消失了!

今晚,我必須要毫無保留的使出全部看家本領,敢動我女人,我要讓你們一個個都變成悽慘的亡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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