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不爭氣的眼淚

幾度悲喜幾度愁。

走在這條蜿蜒的小路之上,陳宇的心就沒有停止過,雖然臉上泛着幾抹微笑,可這微笑都是用來掩飾悲傷的,一個連自己的母親都沒有見到最後一面的人,心裡面的傷痛也是可想而知。

一旁的穆梨花,一直在責怪自己,怎麼就會說漏嘴了,也在疑惑,自己的哥哥,是怎麼知道,母親去世的?

或許現在也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反而是陳宇現在的心情,一定非常的糟糕,從剛纔那哭泣的慘叫聲,就不難看得出來,雖然他嘴上是說,自己沒事,可心裡面一定是糟糕透了。

這一點,作爲陳宇的妹妹,是能夠感受得出來的。

原本就幾公里的路程,甚至半小時就能夠到達的路程,可在二人的心裡面,卻是走了漫長的一段路,這段路無比的艱辛,也無比的困難,就彷彿是有荊棘,在阻礙二人的前進,每一步都走得是那樣的艱難。

……

天上一輪圓月照耀在陳宇的臉頰之上,將他那掩藏在內心深處的憂傷,在這一刻是展現得淋漓盡致。

走了也不知多久。

遠方的一抹亮光,成爲了這黑暗中的指路明燈,就猶如大海上航行的燈塔,爲黑暗中的迷惘的船隻,照亮那前行的方向。

突然!

“妹。”

再看見光亮傳來的那一刻,陳宇忽然間停下了腳步,並將一旁的穆梨花,也給叫停了下來,說道:“一會回家以後,千萬別跟父親說起這事。”

“哥,你……我不會和父親說的,哥你就放心吧。”穆梨花剛想問,‘哥,你這突然一本正經幹嘛’,結果,再看見陳宇臉上的表情時,和那隱藏在眼角的淚珠時,立刻就明白了什麼,立馬向其保證道。

“既然你怎麼說,我也就放心了。”陳宇擡起手來,溫柔地撫摸着穆梨花的頭髮,卻露出了一臉欣慰地表情。

“哥,你還是先把你眼角的淚珠,給收拾一下,不然一會回到家,父親看見了,你該如何解釋?”穆梨花建議道。

“啊……哦。”

陳宇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然後擡起手來將眼角的淚珠擦拭了一下,說道:“我都怎麼大個人了,又是你哥哥,居然在這個時候,眼淚如此不爭氣地跑了出來,真的是抱歉妹妹。”

“哥,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穆梨花的話音還未說完,就藉着一抹月光,看見了他臉上,才擦掉的眼淚,卻在這一刻,不受控制般地落了下來,直直地站在原地,任憑眼淚落下,也不在去擦拭它,反而是雙手握成了拳頭,又給鬆開。

來來回回幾次,最終將雙手鬆開,然後如石頭般,呆呆地站在了原地,任憑淚水從眼瞼之間,飛馳而下,也是一臉沉下了表情,咬緊了牙關,一句話也不說,就這樣站在原地。

幾秒過後。

“妹妹,母親去世了,哥以後就沒有了母親……”

陳宇將額頭搭在了穆梨的聲音,埋在了她的兇前,哭喊了起來,哭得是那樣的撕心裂肺,哭得是那樣的令人痛心,也令揪心。

這一刻。

他是將所有的心酸與苦痛,化爲了那一聲聲的淚珠,也化爲了那一聲哭泣的慘叫聲音,全部都釋放了出來。

原本還以爲自己發現了神蹟,結果才發現,是全世界都已經離開了自己。

原以爲,自己發現了致富之路,可以自此帶領家人,走上陽光大道,可現在卻因爲這‘聽心’的異能,得知了自己母親去世的消息,心是有多麼的痛苦的,甚至連母親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這種心情換成任何一個普通人,都估計是難以接受的吧。

“哥……”

這一聲‘哥’,彷彿是穆梨花,用盡了全部的力量,都未能夠說得出來,就卡在了喉嚨裡面,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就連眼瞼的淚珠,都快包不住,要流下來了,聽着陳宇的這一聲哭泣慘叫聲,又回想起母親走的那天,她努力忍住自己的眼淚,不讓其留下,也努力不在陳宇面前表現得那麼狼狽。

可她只是一個女生,想起那些事情的時候,儘管再怎麼包裹住眼淚,最終還是會順着臉頰,流了下來的。

在月光的照耀下,穆梨花的臉頰之上,已經流淌着她那,如水晶般的淚珠,是閃閃發亮,卻在述說着心裡面的痛苦……

這一刻,兩人不知道哭了多久,卻都在釋放着,心中的傷痛,一遍又一遍。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

兩人就這樣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任憑眼淚從眼瞼處掉落,也任憑月光如雨點般灑了下來。

……

不知道站了多久,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可這一刻的二人,心中最後的傷痛,都此時,月光的照耀下,盡情地釋放了出來。

大約一個小時過後。

聲音逐漸消散,兩人都沒了淚意,明明說好不哭的,結果還是忍不住地哭了出來。

直到眼淚全部消散,這才停止了哭意。

又過了幾分鐘。

“妹妹,我們回家。”陳宇從穆梨花的兇上離開,緩緩擡起手來,擦拭了一下眼瞼的淚珠,也整理了一下行頭,並將目光看向了穆梨花,對其說道。

“好,我們回家。”穆梨花點點頭,哽咽着喉嚨說道。

‘噗嗤~’

陳宇藉着月光,看着穆梨花臉上的狼狽,也是不禁笑了出來,並紳士般地擡起手來,擦拭了一下穆梨花眼角的淚珠,打趣道:“都怎麼大個人了,還哭鼻子,當心以後嫁不出去,就麻煩了。”

“該死的哥哥,這還不是你搞的!”

穆梨花氣憤地說道。

“行行行。”

陳宇擺了擺手,投降道:“都是哥哥的不好,惹得我們的小公主生氣了,就原諒哥哥好嗎?”

“那就要看哥哥你的表現了。”穆梨花眼眸一轉,露出了神秘地笑意道。

“哥哥一定會努力表現,爭取妹妹的寬大處理……”

就這樣,原本一場憂傷的氣氛,在兩人的嬉笑打鬧之下,也緩解了許多。

緩和之後。

陳宇帶着一臉正經的表情,看向了家的方向,對其囑咐道:“妹,一會幫哥向父親,撒個謊,就說你昨天的魚,是在集市上購買來的,千萬不要說是在我們家的那個漁塘裡面撿來的。”

“爲什麼呀哥?”穆梨花有些不解道,“爲什麼不能夠跟父親說,昨天的魚是從咱家的漁塘裡面撿來的?”

“要想知道爲什麼,你聽我慢慢跟你解釋。”

陳宇看了一下四周,解釋道:“咱家承包的那三個漁塘,都已經荒廢了三年的時間,如果你跟父親說,父親,我在咱家荒廢三年的漁塘裡面,撿到了一條魚,特地來給你做的魚湯……”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你試着想一下,父親會怎麼想……他肯定會想,都已經三年沒出貨了,現在居然會被你撿到了魚,這算什麼……”

他繼續頓了一下,並轉換話題說道:“難道我真就不是個養魚的料嗎?再加上,父親的病情還沒好轉,你這個時候,告訴父親真相,真不怕父親的病情加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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