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世紀和解(兩章合一)

趙大山兩口子沒空多待,一個有鋪子,一個要忙着回去上任。

倆人在村民們歡送鎮亭的喜悅中前腳離開。

後腳老老太就來尋她兒媳婦許老太,嘀咕那番心裡話。

“光有感謝話有啥用,不當吃喝,你別被那兩口子忽悠住。我發現你現在可要面子了。你要是抹不開臉,下回我假裝在背後講究人說給他聽呢?你覺得咋樣。”

不咋樣。

許老太看着原身婆母,這人是失憶了還是怎的。

前一陣坐在她家大門口,蹦高和她掐架還甩着大鼻涕哭嚎,發誓賭咒再不來她家。這才隔一個多月,轉頭又跑這裡想當家。

昨日看到田芯特意給她太奶,還給大房那個叫招娣的小丫頭盛飯時,許老太就沒多說,那時有客人在。

沒想到這就送上門,非讓她給兩句難聽話纔好受是吧?換那聰明人,你就眯着得了。

“你以爲的對我們好,幫我們要點好處錢就是好,那是你眼皮子太淺,還整個我現在好面子。

你知不知道趙大山當鎮亭後,往後給家裡買賣多行方便,比給三兩五兩銀錢好?

給錢,那叫一把一透事兒,沒有人情帳了。

再一個,他給你,你真敢收?

那和下大獄的鎮亭那些親屬有什麼不同,你想下大獄不成?”

許老太嚇唬老老太呢。

不嚇住,瞅這樣挺敢收禮。

她家眼下還沒啥大能耐,以後認識人只會越來越多,偷摸收錢咋辦。

而且許老太已經想清楚,也不用掰開揉碎給講明白。

像是說咱之所以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那就是不知道上面政策。恨不得皇帝死了,改朝換代還不知道換了人。

有時候消息就等同於價值。

這往後有了趙大山,那是能知道上面消息的,比方說互市,比方說這次歸於都護府的劃分,心裡就會有底,根據管理者的行事作風,咱往後只要踏踏實實做買賣就會有好果子吃。還有王家溝的里正,爲何由她選。

可這些見不着的好處,與老老太根本說不清楚,就能見到巴掌大的一片天,直接說結果最省心。

另外,許老太打算學習孫女昨日處事,直接說老老太你想在這裡待着,具體該幹啥,別的都不能伸手。

其實即使這般也叫退了一步,又不是她親婆婆,沒幫過她一文還曾罵她罵得那麼難聽,憑啥讓在她家住下?

許老太望着仨有嘆口氣。

那仨小子在假裝路過這裡,假裝幹活不經意間看向她們,這是在擔心娘和奶奶吵起來吧。

許老太又特意瞟眼老老太的臉色。

剛剛她做“兒媳婦”的,說“婆婆”眼皮子淺,這位所謂以前是爆脾氣的人,也臉色青了白紫了紅的,仍在忍氣吞聲。

這還差不多,不能憑藉一把年紀是長輩,看起來頭髮花白可憐就爲老不尊。

終於知道誰是大小王了。

許老太這纔有心情打算和老老太多說幾句,繼續道:

“老太太,眼下就咱倆,明人不說暗話。

你不是當初覺得我們這一房不硬實,負擔重,還總去外面說,說什麼管咋的大房是親兒當家,你受不着委屈。

不像我們,你老兒子死了,我指定會守不住改嫁,你纔多分給大房四畝田,死活要跟着人家養老嗎?

前些年沒分家時,咱們一口大鍋裡吃飯,你不也是對大兒媳比對我好嗎?

說根本不指望我們,一看有書就比我們家那幾個小子有出息。

那怎的,我就不提你上回還和谷素芬穿一條褲子,跑我家就差砸鍋怕我們欠賬還不起沾上。

只說眼下,你田地給了大房,還給大房帶過那麼多年孩子,是錢錢給那面,出力也使在那面,眼下一把年紀種不了地帶不了孩子啦,你咳咳咳得了風寒跑我家來啦,還把大房家的招娣也領來吃飯。

你要作甚?合着這就算是拿捏住我們,孩子們孝順就該死,你這是誰孝順你欺負誰啊。日子過好了,你要來啦。別以爲我看不穿你這趟來的心思。”

老老太被訓的眼淚快要下來。

這就是她和兒媳婦在單獨說話,這才無論有多麼難聽都接着。畢竟多年的兒媳婆婆的,磕磣好賴不差這一次。

要是哪怕只有一個外人在場,她臉皮再厚也有些受不住。終於知道小兒媳不止會罵人,而且更會埋汰人。

可老老太也不傻,她聽出小兒媳給留了空子,要不然只裝作猜不到她來幹啥多省心。

真要是純心不收留老人的兒媳婦,此時會攆她說你該回去了,這裡用不着你幹活。

而憑着她小兒媳現在用工錢拿捏住村裡人,即使攆她回去,也沒人敢在背後嚼舌頭,那還想不想在許家繼續拿銅板幹活了。

“你翻那些小腸有啥意思,過去的事,人哪長後眼,誰知道你大哥他們……”

老老太想告狀說,自從上次和大兒吵架後,大兒就和她沒幾句話,也嫌棄她一把年紀咋還不早點死。

後面這句話,可能是她的歪纏。

接着她就一病不起。

萬沒想到大兒子一家子先是忙着收自家菜,這又跑岳父家繼續收,這可不再是她歪纏了。

因爲大兒的岳父給有書介紹一位鎮裡有鋪子的姑娘,給尋個孃家條件極好的,倆人忙着相看的節骨眼,爲了事情能成,她大兒子就成了岳父一家的孝子賢孫。

她這個親孃徹底靠後,病倒這段日子,家裡就給留個小孫女招娣煮飯。

湯藥早就喝沒,沒人管,大兒媳婦谷素芬那個該被瘟的,要她現在看,就是故意的,臨走前把家裡糧食都鎖起來了,藥沒了,她病着拉嗓子的粗糧咽不下去,谷素芬恨不得盼她直接死屋裡給有書成親倒地方,免得還要給抓藥看病。 說來,要不是招娣那個小孫女身前身後實心眼伺候她,她也真的差點死了。

想起這些,老老太就滿滿的傷心。

因爲她還有一點沒敢猜,也不敢去那麼想,那就是太奇怪了,之前喝半月湯藥迷迷糊糊,一點兒也不見好,就差準備後事,爬都爬不起來。

現在雖然不吃藥,且還在流鼻涕咳嗽,可你看她竟然能一口氣走到二道河,昨日還能有力氣揍人、縫鞋、燒柴、看熱鬧,幫着小兒媳盯着哪個婦人給兵將們盛飯時偷吃過。

而又是從什麼時候見好的呢,從停藥後第三日開始見好。

老老太不停地勸自己,可能也是到日子該好了,屬實湊巧。

罵是那麼罵,說大兒子盼着她死,但哪有親生子女會那麼做的。起碼她大兒子大孫子不是那樣的人,沒看小兒媳婦眼下都在翻小腸挑理嘛,那是她曾經用心教過帶過的子孫。比帶二房幾個孫子用心多了。

只是,有沒有完全說服住,只要老老太自己心裡清楚。

像她這次,能走了就趕緊收拾行李,打算來小兒媳家住段日子。還下了狠心打算着,她這裡私藏八兩銀錢,如若讓她在這裡徹底養老,她就在彌留之際不給大房,只給二房的仨有,包括另一個過世的孫兒有田的閨女分了這錢,全了祖孫一場的情意。

無奈,到這裡才發現變了天,八兩銀錢,或許小兒媳家真不稀罕養她換取了。

“你得得得,打住。”許老太嫌棄道:

“我不耐煩也沒空聽你和大房之間那些羅爛事兒。

你往後,少在這家待着說那家壞話,回頭去了大房那裡,又講我們家壞話,我還不知道你。

咱倆現在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想在我家住幾天行,但除了我和孩子們讓你乾的活,其他你啥也不能管。

像剛剛說趙大山這個那個的,我就再跟你囉嗦一句,家裡人現在心眼子都比你多,不多不能掙下這份家業,這還看不明白嗎?你教誰呀,已經老了就老實待你的,少摻和。”

許老太特意說,只能先住幾日。不能上來就給開個大口說給養老,要看看這老太太怎麼表現再研究。

這已經是退無可退,心腸夠軟的。

咱說心裡話,自己都四十多快五十了,也就剩下再過二十多個春節搞不好就會嚥氣。過一個年少一個,再去掉奮鬥掙錢的日子,去掉一半時間夜裡睡覺的日子,能剩下幾天鬆散舒心的好日子?憑啥跑到古代過這窮日子還要受氣。

沒想到一點對她沒恩情,還要撿個罵過她的老婆婆回家供吃喝。養老人又哪裡是那麼好養的,那病了不能動那天,吃喝拉撒不都要操心?像一把年紀哪裡疼,大半夜在那面嘿呀呼氣的,咱能有鬆散心情吃飯?

真是給自己沒事找事,許老太瞪了仨有一眼。

就是看這仨小子的面子,一樣的刀子嘴豆腐心,完犢子玩應。

站在遠處的仨有:“……”

而老老太被兒媳婦又是一頓數落,選擇再次忍氣吞聲。

且看到堆成山的馬糞,還將委屈莫名化解了。

她抹抹眼淚,是啊,能攢下這潑天的富貴,能結交上那麼多有大本事的人,確實心眼都挺夠用。再說眼下已經用不着她操心,聽聞還完了饑荒。

所以她乾脆裝作沒聽見數落,直接接話茬問:“想讓我幹啥活?”心想快說些有用的吧,小兒媳這點特別不好,明明嚷嚷沒空,也確實掙錢的事都在等着呢,然後還七年穀八年糠沒完沒了翻小腸。

“會用豬皮做棉帽子手套,套衣裳外面的皮背心吧,還有護膝蓋的,有倉快要出門了,你得儘快給縫製出來。回頭給你樣子,你就坐屋裡,哪也別去,暖和的正好把你那風寒養好了。田芯出生不足月份,身子弱,你別咳咳的讓她再倒下,到時這皁角買賣咋整。”

“背心衣裳不用樣子,我年輕那會兒給人當丫鬟的時候幹過。帽子和手捂子要啥樣的,你畫出來就行。”

許老太聽到老老太給人做過丫鬟,還應下會給做衣裳,稍稍緩了點語氣道:

“至於你要是真湊巧見到誰拿咱家啥了,或是偷吃啥了,藏什麼心眼,偷懶之類的,你就私下和我小聲說,表面別連剜帶瞪又呸呸的。

那萬一是誤會呢,寒了鄉親們的心,還都在一處幹活,過後咋描補也白搭。

你記住了,都是挺困難的人家,來咱家幹活掙點銅板不容易。咱家甭管認識誰,往後成了啥樣,也是和鄉親們在一起生活。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以前我們沒本事時,出外做工不也要看人家臉色?再被人誤會,那心裡多難受。

所以別總打着爲家裡好,就自作主張給我惹事,聽見沒有?”

“這麼一說,明白了。”老老太也立馬示軟:“就是招娣可憐,在家連飯都是清湯寡水。她那個娘吧,嫌棄一把年紀生下來,見她又是個丫頭還總是打她……”

“得得得,我沒空聽這些,自個孩子還心疼不過來呢。沒有工錢,在這裡幹活,我家吃啥她吃啥就得了。啥時候她那爹孃回來了,她回去就拉倒。”

老老太這纔對許老太討好的笑笑:“那就夠用,夠用啦。”

老老太想起昨日,曾孫女田芯並沒有盛飯差樣,給只大三歲的小姑姑也是盛的一樣飯。

當時小兒媳瞧見這一出,並沒有像大兒媳那那副嘴臉說,來家裡吃這麼多之類的。以前二房人來家裡,大兒媳就整那死出摔摔打打說家裡沒糧食之類的,爲此,她和大媳婦吵了多少次。上次老大和她吵嘴說一心八下扯,備不住也有這番緣故呢,早就對她不滿。

所以說,老老太才覺得自己早先瞎啊,甭管好吃孬吃,比起大方勁兒,一直以來就是小兒媳沒那麼小心眼。

而昨日,連有銀一直對大房的堂哥堂妹們不親,也對招娣說:

“誰給你氣受了是怎的,吃飯不知道動筷,還要把飯送手裡催促才吃。往後別用人催,不夠吃自個就去盛。”

有銀那是個碎嘴子,脾氣不好都能這麼說,像有糧和有倉只會更憨厚。不,是有糧憨厚,有倉不管事。

惹得招娣直抹眼淚偷偷與她說,頭回吃了一大碗湯泡飯。

以前老老太也是不管這些事的,從不過問也裝作看不見大兒媳虧待閨女。

那時,她也有不過是個女娃賠錢貨的想法。

可這次大病一場看透很多事情,什麼孫子孫女,指望不上都白搭,能指望上的纔是親的。這纔沒有將招娣扔家自生自滅,給領了出來說,去你二嬸那裡幫乾乾活先吃幾頓飽飯吧。

以上,許老太這就算和老老太達成協議,看錶現。

許老太轉身要離開新鋪子這裡,回去繼續炒制肉鬆。

打王老八要明日起早,要不然她孫女白天事多,沒空直播。

不直播,那不白打了嗎?怎麼也要打王老八掙點打賞錢啊。

離開時,許田芯給許老太叫住,“奶奶,送您一個大元寶,快再買些糧食屯上。剩下的銀錢我有用,等和白秀才賣完鐘錶,我再給你個大元寶,可好?”

週六就沒有了哈,我這已經於週六凌晨兩點更新,並且在幾個小時前,剛剛更新完週五的五千多字等於快三章啊寶寶們,並沒有偷懶。週日見,我的大美妞們,也祝大家週末愉快,趁着沒進入深秋,天氣還沒有完全涼下來,桃桃這裡建議大美妞們都出門逛逛公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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