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一個接一個,讓人應接不暇。唐助理掛了電話之後,順手接過最近的話筒,大聲說:“程總今天的工作很繁忙,各位請立刻離去,如果再糾纏,我們就叫保安了!”
“她算什麼程總?哼!”沈歡聞言,冷哼一聲,“程諾,我看你能得意到幾時!”
唐助理叫來保安,把記者連同沈歡一起趕走了。等到這一切消停之後,我打了個電話給衛礪,簡單跟他說了一下這邊的情況。
衛礪的聲音聽起來特別淡定,好整以暇:“你怎麼說?承認了?”
“我傻啊!承認當情/婦,那不是找死麼!”雖然不打算繼續吃娛樂圈這碗飯,可人的名聲就如同鳥的羽毛,鳥還知道愛惜羽毛呢,我哪能自己給自己招黑啊!
衛礪沉默了片刻,語氣有些衝:“我是說,你有沒有承認我和你的戀情?!”
“戀情?”我有一瞬間的錯愕,隨即反應過來,衛礪已經單方面宣佈了我是他的女朋友,雖然我是拒絕的,可他卻一錘定音,不容我拒絕。
“該死的!你沒承認?!”衛礪突然怒了,手機裡傳來一聲悶響,應該是他用力捶了桌子一記。
其實我有些不解,我該承認嗎?衛礪畢竟不是一般人,我也不是普通人,承認戀情是一件很轟動的事情,他沒有發話,我哪敢自作主張啊!
“你又沒說要我承認!”我十分委屈,“要是我承認了,說不定你還要怪我私自亂說話呢!”
衛礪的磨牙聲清晰可聞:“程諾!你故意的!你根本就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和你的關係!”
“難道你想嗎?”我也有些來氣,衛礪這人善變沒天良,跟他吵架簡直就是找虐。
衛礪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黯然說:“諾諾,我是認真的,爲什麼你就是不信呢?等你回來,我就開新聞發佈會,公佈戀情。”沒等我抗議,他就接着說,“你無權拒絕!”
我瞥了瞥嘴,白眼一翻,沒多做無謂的掙扎。
如我所料,這一次的採訪事件引起了軒然大/波,我再一次成爲焦點,每一個人都對我的“情/婦”身份好奇到了極點,一時之間,凡是跟“程諾”兩個字沾邊的,不論什麼話題都能火起來。
我還是有那麼點兒鬱悶的,跟衛礪說了這個情況,他只是笑,笑得我頭皮都麻了。
晚上給衛礪打電話,吐槽了一下現狀,末了,我半開玩笑地說:“衛大爺,你說你這麼能耐的人,幹嘛非把我搭進去?得,沈歡沒付出任何代價,我倒好,搞得一身臭。別人是傷敵一萬,自損八千,我這倒好,敵人毫髮無傷,我自己卻血流成河了!”
衛礪的笑聲透過無線電波傳來,低沉微啞,格外魅惑人心:“怎麼?你不喜歡?”
我呵呵笑了:“喜歡!當然喜歡!”
衛礪嘆口氣,似乎有些無奈:“諾諾,我真的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麼固執的人。明明我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把沈歡收拾了,可我知道,你並不想那樣,你想親自動手,如果我真的全力包辦了,你就算報了仇,心裡也不舒坦。”
“你倒還真是挺了解我的。”我忍不住在心裡給衛礪點贊,“沒錯,我就是想要親手整垮沈歡,出一出這二十多年積攢的怨氣!”
想到沈歡,我就忍不住咬牙切齒,真的是太恨了,我從來沒有那麼恨一個人過,恨不得她死,而且是有多慘就死多慘的那種。
恨意真的是可以把一個人逼瘋的,我現在就瀕臨瘋狂的邊緣,我不在乎自己的名聲會不會因此受損,我只想親手把沈歡弄死。
“唉!”耳邊響起衛礪的嘆息,幽幽暗暗,蜿蜒曲折,一口氣嘆得簡直山路十八彎,特別有韻味。
“下一步,找個適當的時機,把公司交出去,給沈歡。”衛礪沉默了片刻纔開口。
“什麼?把公司給沈歡?!”我頓時炸毛了,騰的一下從牀上跳起來,“我要保住公司,你卻要我把公司交給沈歡那個賤人?!你到底是幫我報仇呢,還是幫沈歡坑我呢?”
衛礪的聲音滿滿的都是鬱悶:“傻瓜!說了讓你別急的,既然是要下一盤很大的棋,當然要佈一個很大的局纔是。你不是想要沈歡付出代價嗎?那就讓她付出所有的一切!”
我慢慢倒回牀上,順着衛礪的話往下思考。
衛礪這個人特別心細,特別有全局觀,我在他面前,智商簡直比三歲小孩還低,他的所思所想,我完全猜不透。
“好,我信你,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讓沈歡能多痛就多痛,痛不欲生最好。”我咬着牙,低低沉沉地說,“我要她把欠我媽的、欠我的,通通連本帶利地還回來!”
衛礪輕笑一聲:“放心,這就當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掛了電話,我躺在牀上,腦子裡虛構出無數種沈歡的下場。無一例外,最後沈歡痛不欲生,自殺身亡。
第二天,網上曝出了猛料,說我被某富商包/養,當了多年情/婦,還配出了我和衛礪出雙入對的照片,只不過照片上都沒有衛礪的正臉。
這種事情對於藝人來說,簡直就是職業生涯的終結者,這件事一出,我的處境頓時難堪到了極點。
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只能用這八個字來形容了。
這時候,又有人出來指證了,就是天海老總木林森的前任未婚妻江晚意,因爲金陵三期合作案而低聲下氣來求我的那位嬌千金,直言我在天海的時候,靠勾/引木林森上/位,後來名聲臭了之後,又勾/搭上恆星總裁,一路靠着賣/肉成爲一線歌星,還破壞了她的婚姻,說得特別可憐,聲淚俱下,連我這個無辜的吃瓜羣衆簡直都要爲她掉眼淚了。
“程小姐,這幾天您就別出門了,在梁園休息吧。”唐助理倒是每天都去程氏,而且每天都會打電話來例行交代我老實在家待着,哪兒也別去。
我倒是想出去,可我沒那個膽子,現在出去,簡直無異於找死。好在有趙嬸在,梁園的一應生活需求都有她來打理,日子也還過得下去。
直到沈歡帶着記者找到梁園,把我堵在了家裡。
因爲地址被曝/光,我被很多腦殘粉找上門,各種罵各種噴,還往梁園的大門上潑油漆扔大糞什麼的,當年在桃子公寓發生過的事情又上演了一遍。
事情持續發酵,桃子擔心我,過來看我,沒想到被瘋狂的粉絲們堵住了,她爲我說話,卻被粉絲們又打又罵,弄得一身傷。
網上瘋狂地叫罵,什麼“程諾滾出娛樂圈”“綠茶女表滾出程氏”“賤人就是矯情”……
是時候把公司交給沈歡了。
我約了沈歡,說有事情要跟她面談,雖然我不知道衛礪爲什麼要這樣做,但我相信他。
我沒敢出去,就在梁園等沈歡,所幸別墅不是公寓,沒那麼容易破壞,唐助理又報了警,這兩天消停了些。
“怎麼?得意不起來了?還程總呢!我呸!”沈歡一看見我,那刻薄勁兒,洪荒之力都阻擋不住。
我氣得不行,咬牙切齒,目露兇光,卻只能勉強壓下:“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你還能不知道嗎?”沈歡冷笑,打量了一圈樑園,“那個衛礪,到底是怎麼想的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一點兒也沒護着你,分明是不拿你當回事,卻還讓你住這麼好的房子,真是令人費解啊!”
“你以爲人人都像程信義那樣有情有義,會把情/婦娶進門啊?”我冷嘲熱諷,反正我已經往自己身上潑了很多髒水了,不在乎再來一盆。
沈歡眉頭一皺,冷聲道:“少廢話,你就說吧,到底交不交公司?”
“交出公司?那不可能!好歹我也是第一順序繼承人,公司有我三分之一呢!”我冷笑着反駁,“沈歡,你別以爲我怕你!”
“不怕我,那你找我來幹什麼?”沈歡笑得既陰冷又得意,“我就不信,一個名聲臭到家的爛/貨,還能當得了上市公司的總裁?”
我噎了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要我讓出公司也可以,你必須賠償我相應的財產。我也不多要,公司一分三份,我的那一份必須一分不少地給我。”
沈歡白眼一翻,紅豔豔的嘴脣一咧:“憑什麼?!”
“就憑我是第一順序繼承人,公司就有我的一份!程信義臨終前是我在醫院陪護,去世之後是我給他辦的喪事,而你,那時候正卷着公司的錢財在外逍遙快/活!”我咬着牙,冷冷地說,“你答應我的條件,那就一切到此爲止,你不答應,那就法庭上見!法律可不管什麼包/養啊情/婦的,鬧上法庭,我負擔起了最主要的贍養送終義務,興許還能多分點呢!”
沈歡皺了皺眉,思索了好一會兒,才一臉猶豫地問道:“你現在有那麼大的金主,還要跟我爭公司?”